翌日。
空荡冷调的房间里,两米大床上只有小小的一团隆起。
睡梦中,不时有温热湿润的东西在脸上滑动。
陈菘蓝一边本能地避开,一边崩溃地说:“谁啊?别动我。”
但无人应答,且效果不大。
陈菘蓝闭着眼,凭着感觉钻进细软的空调被里。
但“来人”显然不让她好过,又隔着被子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陈菘蓝不由地一阵气闷,起床气蓄势待发。
片刻后,陈菘蓝忍无可忍从床上猛地坐起。
可一睁开眼却有些傻眼。
小宝?
没错,印入眼帘的是正咧着嘴吐舌头,仰头看她的小宝,刚刚恐怕就是它在舔她。
见陈菘蓝醒来,小宝童鞋兴奋地“汪”了一声。
陈菘蓝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伸出手拍了拍小宝的脑袋。
小宝是个听话的好孩子,感应到陈菘蓝的动作后立刻在原地蹲好,任由陈菘蓝抚摸。
“小宝,你怎么在这里?”陈菘蓝也不管小宝听不听得懂,顾自说道。
小宝似是听懂了一样,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好脾气地:“汪!”
随着小宝的行动轨迹看去,陈菘蓝这才注意到自已身在一个陌生的空间。
看看房间里冷色调的家具风格,再看看小宝,陈菘蓝心下立刻有了定论。
前天她说要来找他,现在不用费神跑一趟了,她人已经在他家里了。
受了酒精的影响,此时的陈菘蓝还有些迟钝和迷糊。
她一时想不起来自已为什么会在苏逸程的家里,明明她好好地和微雨、云南他们一起吃饭喝酒,四人还说好二趴继续喝酒,看男模,摸小哥哥腹肌的。
去年就没实现,难道今年也夭折了?
陈菘蓝不由地捶了捶脑袋。
哎······她还没有和好姐妹一起嘶哈,还没和好姐妹一起上手把玩!
可怜了那些无人临幸的腹肌。
就在陈菘蓝扼腕的当口,银色的门锁一动。
苏逸程见房里的一大一小齐齐看过来,不由地唇角一勾,随后走进房间,在床边坐下。
他抬手将陈菘蓝乱糟糟的头发理顺,又手指一勾将她颊边的短发勾至耳后,然后将手里的蜂蜜水递过去,温柔地说:“把这个喝了。”
陈菘蓝低眉顺眼地乖乖接过。
杯壁的温度刚刚合适,她抬手将杯子送到嘴边直接喝了起来。
“头痛吗?”苏逸程温声问。
陈菘蓝淡淡地摇了摇头,
倒是没有头疼,只是记忆混乱,有些断片儿,但她没说。
苏逸程换了个问法,“那有哪不舒服吗?”
陈菘蓝还是摇摇头。
今日天气有些阴沉,灰白的天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别样的柔和。
监督着陈菘蓝喝完了东西,苏逸程也没多待,看着她睡眼惺忪的脸,用商量的语气说:“既然醒了就先出去吃早饭,到时候如果还想睡,等吃完了再回来补眠好不好?”
陈菘蓝来不及多想,顺从地点点头,“好。”
苏逸程抬手指了个方向,“那边是浴室,你先去洗漱,牙膏、毛巾、洁面都是新。”说完便带着扰人清梦的小宝一起离开了房间。
陈菘蓝打了个哈欠,打工人都习惯醒来第一时间查看工作消息,她也不例外,她虚起眼睛环视了下床头,然后倾身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在企鹅和微信上来回看了看,发现没自已的事才掀开被子下床。
她也不知道自已昨晚是不是打了场架,总之,她现在觉得自已一身酸痛,又困得要死,所以去往浴室的路上一路迷迷瞪瞪,摇摇晃晃。
推开浴室门之后,也不知走了多久,总之一直没到洗漱台边,她抬起眼皮,强自醒了醒神,环顾了四周才发现浴室很大,足有二十平米,因为空间足够大,里面陈设又简单,所以显得格外空旷。
陈菘蓝倒回去门口,将卧室和浴室来回看了看,认出这是主卧才又转身翻身关上门朝左边的洗漱台走去。
洗漱台上原来的东西很简单,一只漱口杯、一支牙刷、一瓶男士洁面、一瓶保湿乳液外加一支简易的剃须刀,而今,这里有崭新的女性用品加入进来,十来个瓶瓶罐罐,从口腔清洁到面部清洁,再到护肤,整整齐齐地摆了一路,琳琅满目,让人的心也像这个台面一样慢慢地充盈了起来。
陈菘蓝的思维一直比较偏,面前这些“势单力薄”的男士用品让她不由地想到,她在网上看到有些男人将对象和自已的洗护用品摆在一起做对比的搞笑视频,跟如今的规模大同小异,她甚至自发地脑补了下苏逸程委屈撇嘴的表情,想到这,她不由地对着前方的镜子歪头一笑。
而且,这样好像很像在过日子。
陈菘蓝知道跟苏逸程在一起会很幸福,就像从第一次吃饭,见她不舒服会帮她买药一样,后来又把她当成小姑娘一样照顾她吃饭,尽管之后他说,其实他那时候根本不懂得照顾人,也不懂与人沟通和往来,但在两人后来交往中,其实一直都是他照顾她比较多,像如今,他还在把她当成小朋友,在牙刷上挤好牙膏,漱口杯里注满水。
刷完牙以后,陈菘蓝又动手开始洗脸,昨天她是化了妆的,而她此时的脸却是清清爽爽,好友帮她洗白白送到男人手里怕是不可能,剩下的就只有他帮她卸妆的可能性了,但是他怎么懂得的?
然后,她又瞄了一眼台面上的东西,除了洁面、水乳霜以外,还有卸妆液和防晒霜,挺齐全,一应物品还都是温和好用的牌子。
见此,陈菘蓝不可避免地顿了顿。
算了,左右是帮她省了一桩事,其他的都不打紧,想通这点,陈菘蓝也就不再纠结,开始给还算有点胶原蛋白的脸做清洁、上防护。
这里没有化妆的东西让她省了不少时间,涂完防晒后,她走到右侧的墙边,这里挂了件白色荷叶边亚麻钩编纯棉坎肩长裙,伞状裙摆,领边和裙摆一首一尾的花边上都是镂空的样式,清新又别致,内衣和打底衣物一应俱全。
昨天微雨她们几个给她换衣服的事,陈菘蓝还有印象,此时,她垂眼看了眼自已现在身上是干爽柔软的淡粉色敞领真丝睡衣裤和角落里空空如也的脏衣篓,随后,新的问题后知后觉地来了——她的衣服呢?还有,昨晚他帮她换的衣服?
他倒是做的比说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