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这边的伤患,柳未晞继续去账房看账本,一看又是一上午。
自从云岐将管家之权交给柳未晞,她觉得自已没有一刻是闲着的,每日不是看账本,就是处理府中大小事务。
她真的好怀念以前悠闲的日子。
柳未晞一手托腮,一手敲着账本上,想着是该出去好好玩玩了。
她也不耽搁,立刻派人去公主府请了谢承月,又去顾家请了顾松月。
不曾想,谢承月带了谢承初和一名陌生的男子。
而顾松月也带了一位陌生的男子出现。
柳未晞诧异道。
“你们两个是商量好的吗?”
承月和松月相视大笑。
顾松月率先指着身旁的男子笑嘻嘻的问她。
“姐姐,你再仔细看看,你当真不认得他了?”
柳未晞闻言就凑到男子跟前看了半天,而后突然兴奋的搂住他的脖子。
“大哥,是你吗?”
男子抱住柳未晞,微笑着点点头。
此人便是顾家长子,顾松涛,是顾松月的同胞哥哥,当然也是柳未晞的哥哥。
柳未晞虽然和顾松涛不是一个母亲生的,可柳未晞在顾府的时候一直都是跟在顾松涛后面玩的。
并且顾松涛比柳未晞大两岁,当时府里就只有这么一个妹妹,所以就特别照顾她。
即使柳未晞不喜欢他母亲,可对这个哥哥她却喜欢的紧。
她喜欢出去玩,可嫡母不让她出去,但只要她求哥哥,哥哥就一定会带着她出去,买很多好玩的东西。
有一次她玩的时候,不小心掉到府里的水池里,多亏了哥哥路过将她及时救起,不然她估计早没命了。
顾松涛松开柳未晞,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后脑勺,假装生气的说道。
“你一走就是十年,害的哥哥好找,前些日子听说你在雁城,我跑过去,他们又说你回了京城,这不我就赶紧回来找你了。”
听到哥哥到处找她,柳未晞的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最后还全部抹到顾松涛的袖子上,但他没生气,只是将她抱在怀里,像小时候那样哄着她。
柳未晞哭了一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就逐渐停下来。
这时顾松月抱着柳未晞的胳膊,撒娇的说着。
“姐姐可是有了哥哥,就忘了其他人?”
柳未晞这时才想起谢承月旁边还站着一位陌生男子。
那男子穿着绣有淡紫色花样的月白衣袍,腰间系着通体雪白的玉佩,头发不像京城中的其他男子那般束起,而是有一半的乌发披在后背。
他眼神清澈,不掺半点杂念,眉眼之间亦是清清冷冷,不带半分世俗之气。
此刻正微微笑着看向自已。
那一瞬间,柳未晞仿佛觉得自已看到了仙人。
顾松涛见她愣神,忙暗中在她胳膊上偷偷掐了一下。
柳未晞这才大梦初醒。
不等她发问,那男子就向她行礼。
“见过三嫂。”
三嫂?
柳未晞瞬间愣住,他为何要称呼他为三嫂?
云岐跟他说过,皇子之中只有秦王不喜欢朝堂,整日游山玩水,活的如同仙人一般。
莫非此人便是六皇子云凌?
想通之后,柳未晞忙向他回礼,问道。
“你是秦王?”
云凌温润一笑。
“不敢当,三嫂叫我云凌便好。”
如果换做旁人,定认为这是一句客套话,可柳未晞却当了真。
“真的吗?我可以直接叫你云凌吗?”
“当然可以。”
云凌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是微微笑着,不急不慢,让人特别舒服。
听到男子的肯定,柳未晞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不过她随后也提了一个要求。
“云凌,那你以后也不能给我叫三嫂,谢承初也不可以叫。”
“六哥哥不叫你三嫂,还能叫什么?”
谢承月好奇的插嘴问道。
柳未晞转着大眼睛想了想,脑袋里灵光乍现。
“以后你们像哥哥一样叫我初一就好。”
“为何要叫初一?”
谢承月继续好奇。
这时就听顾松涛笑着解释。
“因为她是初一生的,小时候我为了方便就直接这样叫了。”
众人方才明白。
云凌不喜欢拘泥形式,故而非常潇洒的就同意了。
只有谢承初死活不同意,抛开如今的身份不说,他与云岐是至亲的表兄弟,所以他不能乱了分寸。
柳未晞没办法,索性就随他去了。
只是她有些好奇,在她看来,谢承初一直都是那种特别好说话的性子,可在这件事上怎么就这么古板。
不过这个疑问很快就被快乐冲走。
顾松涛提议,顾家在郊外有一座宅子,里面风景优美,正适合在这初春暖阳的季节去观赏。
这里都是爱玩的人,所以没有人不同意。
一行人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就到了顾家的别院。
这是柳未晞第一次来这里,自是十分好奇。
一下车她就看到一扇非常古朴的暗色木门,再抬头一看,上面的字也是非常飘逸灵动,完全没有顾家大门口的那股铜臭味。
这时已有仆人过来开门。
他一看是少爷和小姐,立刻上前行礼问好。
老仆一直都在这个别院里,故而对其他人完全不认识。
顾松涛便向他一一介绍。
他先指着柳未晞。
“吴伯,这位是咱们家的大小姐,也是晋王的王妃,是陛下亲赐的宁安郡主。”
“这位是六皇子,秦王。”
“这两位是云嘉公主的儿女,康平郡王与景阳郡主。”
顾松涛每介绍一位,吴伯就规规矩矩的行一礼,不卑不亢,泰然自若,不由得让柳未晞有些佩服起来。
若是其他人,见今日来了这么多尊贵的客人,还不得赶着去阿谀奉承。
可这吴伯,只做自已该做的事,其他的事情仿佛都与他无关。
顾松涛介绍完后,吴伯就领着他们进了宅子。
柳未晞一进宅子就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庭院中小桥流水,山石耸立,布局规整,造型奇特,这定然是请了高人来布置,但却一点都看不出人工雕琢的痕迹,仿佛天然形成。
她以前只知道顾家有钱,可从来不知道顾家可以这么有钱。
如果换做以前她肯定看不出,可自从接管王府之后,她再也不是之前那个没有见识的女子。
她在院子里看到的每一个东西似乎都很平常,但你若仔细看,那这东西可是贵的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