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力过少的劣势还是在这种时候体现出来了,到了此时,草原人已经付出了近两百名战士,几乎十分之一的战损,而罗慕人损失不过数十。
这种一眼望去都是大劣势的局面,并未让罗慕人感到丝毫担忧,分来统帅这半边部队的百夫长枪尖指天转了个圈,冲在最前方的人马立刻原地转了个圈回转,从两翼分散到后军再次汇聚。
这期间,草原人奋力阻拦,只不过是再次空留下一地尸首。
百夫长一马当先打穿了草原人的两道仓促组建的防线,斩杀七八人,从部队的中间来到了后军的最前方。
“后队变前队,杀回去!”战吼震天。
后军从被草原人打得不得不合拢,变成了左右各一个锋矢的“M”形战线,双重压力下,轻而易举突破了草原人的包抄部队。
马蹄扬起一阵尘埃,突破包围的罗慕路斯军将草原人甩在屁股后面吃灰,赶去和另一队友军,千夫长指挥的部队汇合。
草原人别无他法,只能紧随其后,若是让罗慕路斯两军合流,另一侧翼包抄的草原人毫无疑问是凶多吉少。
战到这时,战场各处,草原人的伤亡累积损失已经过千,柔然人折损近半,罗慕人状态最好,也有十分之一的伤亡。
战局似乎对各方都不是很有利啊。
罗慕路斯千夫长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最大限度地发挥出罗慕路斯骑兵优秀的个体战斗力。那就是直接将士兵们一字排开,如墙而进,挥舞手中利刃斩杀一切挡路的草原人。
也正因为这种硬碰硬的战斗方式,这一处战场打得格外惨烈。
自从击败了汉帝国,罗慕路斯取而代之成为霸主后,士兵们在面对其他异族就有了一种油然而生的自信。没错,罗慕路斯现在也可以将其他的族类称之为“异族”了。
这是强者的特权。
在战场上,自信是很重要的,勇气是决定胜利的重要因素。明明罗慕人的阵线只是单薄的一层,那冲天的气势却好像一道铁幕完全压倒了草原人的士气。
即使是早已见惯了血腥的草原勇士和战马,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场面从草原人冲向罗慕人完全逆转了过来。
罗慕路斯的士兵也有很多的远程攻击手段,特别是对于骑兵来说,战马优秀的承载力足以携带大量的备用武器。
在罗慕人骑兵中,经常使用的一种远距离攻阵武器就是标枪。这是从军团步兵时期延续下来的传统。
军团作战往往有着密集的阵列,站在阵列前排的步兵往往扛着硕大的盾牌,灵活性是差了些,不过能够提供极强的防护能力,对抗箭矢轻型远程武器有显著效果。
说人话就是这个阵型有远程免伤。
坏处也是有的,密集的阵型不够灵活,攻击范围差了些,手太短了。
所以罗慕路斯的军团发展到现在,已经从早期的密集阵型进化到了散兵线,军团已经不再是单一的兵种,而是根据驻地、作战任务的需要转为多兵种集成作战。
像是最基础的步兵军团,编制兵力一万,通常由八千近战和两千远程组成。
举个例子,现在驻扎在安京城的罗慕路斯军团,可以说是罗慕路斯明面上最精锐的几支军团之一。从十夫长开始往上,全员武者。所有的士兵着链甲,刀盾手皆是百炼钢刀,精铁大盾。长枪手中的骨干,也都是从当年对抗过汉军铁骑的精锐中抽调出来组成。
远程则是清一色的长弓手,专门从不列颠尼亚征召的士卒,这些长弓手在罗慕路斯入侵不列颠尼亚的时候,给罗慕人造成了重大的损失。
在亚瑟王的最后一战中,不列颠尼亚仅剩的三千名长弓手,十轮齐射毁灭了罗慕路斯一整支军团。整整一万名士兵,活下来的堪堪过百。
那一战的伤亡数字震惊了罗慕路斯元老院,从此以后罗慕人就热衷于在征服道路上,收集各个族群最为优质的战士。
就像是一个二游玩家抽卡一样。
最后玛尔斯横空出世,能够战汉帝国而胜之,其实少不了这些兵种多样化带来的优势。
类似的兵种还有很多,无一例外的,他们最终都被罗慕路斯吸收进军队中融合,成了罗慕路斯实力的一部分。
自从兵种越来越多样化,罗慕路斯步兵的远程输出重心转移,很少再依靠标枪这种笨重的投掷武器了。
但是骑兵不一样,除了少部分地区征召的他族骑兵,绝大部分罗慕路斯骑兵并不擅长骑射,至少和草原人相比,他们在马背上的准头算是烂到家了。
为了弥补骑兵在远程输出上的劣势,他们把因为步兵转型而闲置的标枪拿了过来。
比起步兵的投掷,骑兵可以借助马匹的冲力进行前期加速,常年骑马的人腰腿力量更强,标枪这种东西要的就是腰腿力量。
一名老练的骑兵投手投掷的标枪,腰马合一发力之下,如果战马全力奔跑,可以投出步兵两倍以上的距离。
并且投出的标枪,速度也要远快于步兵。
打个简单的比方,步兵手中的标枪是一发AP穿甲弹,骑兵手中的标枪就是一发APFSDS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
这一点都不夸张,因为这群人手中的标枪真的有尾翼。
要是刘玄在这下巴都能惊掉了。
尾翼的原理其实是很简单的,但是想对标枪这种武器起作用,尾翼的材质和锻造水平要求都高,这已经是一种生产力的体现了。
在尾翼整流的影响下,抛上半空的标枪自旋稳定,尖端在重力的作用下对准了下方的草原人。
与此同时,罗慕人还在冲锋,连续抛出两波标枪后,他们冲锋的速度甚至还要快上了一节,完全就是追着标枪跑的节奏。
草原人阵脚未乱,阵型却不由自主地散开了,从数十米高空落下的标枪,只要挨上这么一下,结局非死即残。
他们的纪律终究还是差了些,前方的几个急性子压不住躁动,战马的缰绳一甩,冲出了阵线,只有死在冲锋的路上,才有资格回归长生天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