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计划好的来,且战且退,把他们引到镇子中间的广场。”莫云三口两口将炊饼嚼碎咽下肚,又猛灌两口水,把水袋丢回给士兵,眼神中露出一道凶光,“他们既然来了,就要好好地欢迎他们不是吗。”
一阵箭雨和投石机的轰击拉开了第二天的序幕。
联军的投石机明显支撑不住了,粗制滥造的临时品终究是寿命有限,投出的石弹不是飞得找不着北,就是原地砸在联军士兵的脚下,没伤到几个黑石军士兵,反而是给他们自已人吓得够呛。
箭雨过后,联军士兵就匆匆地发起了进攻,投石机也不再投出石弹,不知道是彻底损毁了,还是联军的操作手也明白自已丢不起这个人了。
总之莫云可以松一口气了,至少不用担心联军的重火力了。
今天的战斗一开始,黑石军就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权,比起昨天的硬扛,这次黑石军的目的是诱敌深入。
莫云将战斗力稍弱的新兵,混杂着少数老兵,安排在他想要引导联军行进的道路上,形成一种“此处薄弱”的感觉,令联军的指挥官不由自主地将手中的部队压到这个方向。
莫云冷笑一声,指挥手下的士兵让开一条道路,这条路隐藏在错综复杂的建筑和巷道之中,从外面是观察不出来的,但当联军士兵陷入其中的时候,他们就会发现退不出来,只能继续前进了。
这样的道路,在整个安云镇中,布置了许多条,它们最终都会将联军士兵引到那唯一的目的地——镇子中央的广场。
而从联军的视角看来,黑石军并没有组织起有效的防御,在某些方向上,他们只是一味的且战且退,没有组织起有效的防御。
联军的士兵们认为这是昨天的战斗给黑石军造成了不小的打击,有效地削弱了黑石军的抵抗力量,又或者是黑石军的士兵已经丧失了战斗意志,所以他们才会如此的顺利。
在这种基调的氛围之下,不少联军士兵对战事的判断十分乐观,他们认为很快就能击溃守在这里的黑石军,进入大西国腹地大肆劫掠,毫无防备地一头扎进了莫云给他们准备好的陷阱之中。
联军的指挥官也不完全是无脑之人,事出反常必有妖,和昨天的黑石军相比,今天的黑石军明显不对劲,但他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毕竟黑石军的新兵战力低下也是事实,一触即溃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如果强行制止士兵们的行动,恐怕会影响士气......
考虑到种种原因,联军指挥官还是没有强制麾下撤出,反正联军是占有绝对优势的,就算黑石军有什么小伎俩,也不会影响到大局。
当然,考虑到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自已在联军之中也不好交代,联军指挥官还是悄悄地撤出了部分兵力作为中军预备队,以防备黑石军可能存在的反扑。
与此同时,黑石军的营地。
“莫将军令!”莫云的副手上身赤裸,下身穿着一条湿淋淋的,结了一层薄冰的单裤,面色青白,嘴唇因为低温和缺氧而被憋成深紫色,身上的皮肤因长时间的浸泡起了如同波纹一样的白色褶皱。
简而言之,此时的副手,看上去就像是一具溺毙者的尸体,只不过他还活着,有着短而急促的呼吸,心跳速度异常之快,体温飙升。
这些都是他体内的气
“这边,快快!”营地门口的暗哨发现了他,确认是自已人后,立刻招呼他进入营地。
在几名士兵的帮助下,副手一瘸一拐地进了营地中央的大帐,留守的士兵迅速点起篝火,端上还算过得去的食物:白粥和咸菜,给副手补充体力。
“发生什么事情了?”留守的黑石军偏将也认识莫云的副手,知道如果不是危急关头,此人绝对不会现在以这种状态出现在这里。
偏将的脑海中立刻闪过无数种可能,其中最严重和危险的莫过于......
“安云镇被攻破了?”偏将看着还在瑟瑟发抖,牙齿直打颤,碗都端不稳快要摔到地上的副手,“莫将军呢?”
副手用毛毡裹着身体,声音不停地发抖:“安......安云镇还没......有问题,莫将......将军不用担心,还撑得......住。”随着面前的篝火逐渐蒸干他身上的水迹,似乎是好了一些。
“现在问题在于营地这边......莫将军发现联军有一股骑兵绕过了安云镇,或许是要前往后方劫掠,也或许是要打探我们营地的位置。”
“骑兵?”偏将愣了一下,随后变得紧张起来,“人数多吗?”
副手摇了摇头:“莫将军发现的,可能有几千人,其他的并不清楚,莫将军也是担心骑兵发现我们的营地,切断后路,所以让我连夜回来报信。”
偏将点了点头:“好,我现在就去安排。”有些事情提点一句即可,并不需要过多的解释,如果什么都要解释的这么清楚,那他这个偏将也不用当了。
因为营地的位置不是那么好,所以在安营扎寨的时候,黑石军就准备了很多用于修筑工事的材料,只是还没来得及搭建起来,现在要把反制骑兵的工事建筑提上日程了。
很快,营帐外立起了一层层的拒马,拒马和拒马之间挖掘布置了陷马坑,这些不过一个马蹄大小的坑洞,中间安置了一根长约三寸的尖头钢钉,只要马蹄踏入其中,钢钉扎人马蹄,马儿定然吃痛扬起前身,就会将骑手摔下马来。
就算无人对骑手进行追击,光是摔落在地的重击就足以让骑手懵逼。
这样的工事建筑一直持续到夜间,也亏得黑市君的营地不大,所需要的工作量并不多,不然光凭这几千人还没办法将整个营地完美地保护起来。
就在莫云的副手和偏将因为事情告一段落而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名斥候飞马而来,几乎是以将自已甩出去的方式冲入大帐之中。
副手和偏将同时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