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闫承影的耐心劝慰之后,闫研大哭了一场,哭过之后,闫研心里好受多了。
从那夜之后,闫研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今日安阳城都在疯传,北明军又在边境烧杀抢掠,残害了九镇百姓,幸亏镇国将军手下的兵马及时赶到这才避免九镇之地落入北明之手。
而宣政殿内,丞相又收到了镇国将军追讨粮饷的紧急公文。公文中说,军中欠饷已达半年之久,粮草已不足十日之需,朝廷若再不运来钱粮,只怕军心不稳,易生哗变,
皇帝心烦意乱的揉着太阳穴道:“张侍郎,国库中还有多少钱粮?”
户部侍郎出列启奏道:“启禀陛下,国库存银已不到十万两,粮食不到一千石!”
皇帝将丞相盛上来的奏章往殿中一扔,烦躁的问:“此事该如何处置,众卿有何良策?”
皇帝动怒,文武百官均是低头不言。
皇帝看着他们一个个低眉顺眼,一言不发的样子,不禁冷笑道:“梁丞相,朕听说你为了给老母尽孝,特地命人修建了一座全安阳城最大的院子——万福园是不是?朕还听说你那园子里不仅养了不少珍奇玩意,还养了数百名歌女舞姬。听说是金砖铺地,白玉为栏,各种奇珍异宝数不胜数,就连朕的皇宫也是望尘莫及。不如今日朕就带着文武百官一同到丞相的万福园瞻仰瞻仰,不知丞相意下如何?”
梁丞相冷汗直冒,身体颤抖得像筛糠一样道:“臣······臣家中······鄙陋,陛下乃······乃万乘之尊,怎敢让陛下,贵步临贱地!那万福园,不过是老母思念家乡,臣······臣仿照家乡破屋建起的几间土屋罢了,怎堪入陛下尊眼!”
皇帝道:“听丞相这样说来,丞相倒是个勤俭清涟之人,那朕今日正好让朕和百官见识见识,也好为丞相证明啊!丞相,你说是不是?”
丞相被吓得冷汗直冒,结结巴巴道:“陛······陛下,臣家中······臣家中凌乱不成样子,陛下可否容臣先回家收拾一番再行接驾?”
皇帝笑道:“大可不必如此麻烦,朕就是要见丞相府中原原本本的样子才好警醒满朝文武以丞相为榜样!”
“陛下······”梁丞相已经被吓的神魂离体。
皇帝大喝一声,“禁卫军听令!”
禁卫军各将领齐齐下跪应声道:“在!”
“即刻清点文武百官,摆驾丞相府!记住,途中不允许诸位爱卿互相交谈,更不许与外人接触,若有违令者,立斩不饶!”
“是!”
众臣一听此话,全都慌了神,互相之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轻声议论了起来。
“嗯哼!诸位爱卿是没有听清朕刚才所说的话?”皇帝斜眼看向众人。
皇帝这一眼,让所有人都立刻闭上了嘴。
文武百官就这样在上千名禁卫军的监视之下一路浩浩荡荡的往丞相府而去。
皇帝才刚到门口,丞相便知今日必死无疑,于是连滚带爬,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跪在皇帝面前请罪。
梁丞丞相跪在皇帝脚下涕泗横流,狼狈不堪的,磕头如鸡啄碎米般的请罪道:“陛下!臣该死!臣该死!是臣鬼迷心窍收受了贿赂,贪污了国库钱财!臣领罪!臣认罚!求陛下饶臣家人一条活路!陛下,求您饶恕罪臣家人!陛下!”
皇帝道:“来人!取来纸笔,让丞相将罪状写下,签字画押!”
“是!”
梁丞相刷刷点点写下了一纸罪状,并在罪状下签字画押完毕。
皇帝看着手里的状纸冷笑道:“丞相真是好手段!不到五年时间就能掏空朕的家底!”
梁丞相早已经吓得失禁,跪趴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皇帝收起笑容,只剩冷脸对其他文武大臣道:“拿了朕的钱财的应该不止梁丞相一个吧,诸位爱卿可还有要写罪状的?”
皇帝顿了顿道:“这样吧,朕给你们每人一次机会,只要你们愿意把朕的银子还回来,朕可以既往不咎!要是有人不识抬举,那可就怪不得朕不讲情面!”
“来人,给他们每人一副纸笔!”
“是!”
就这样,所有文武大臣便在丞相府门前当街写起罪状来。皇帝坐在高处喝着茶,仿若考场上的监考官。
待禁卫军将所有人的罪状都收集齐了之后,皇帝又当着所有人的面让品阶最低的文官上前来将笔递给他道:“你,把这些罪状落款的名字全部抹去!”
他颤抖着接过笔按皇帝的要求将所有罪状落款的名字涂抹去,待他完成之后皇帝才将所有罪状接过来道:“明日朕会让禁卫军亲自到各位爱卿家中如数取回朕的银子,不足数者,满门抄斩!”
“摆驾,回宫!”
却有禁卫军上前回禀道:“陛下,梁丞相该如何处置?”
皇帝沉声道:“家产查抄,家眷一律打入大牢,梁丞相要好生监管,不能让他死了,朕还得留着他对账呢!”
“是!”
梁丞相家被抄,文武百官也猝不及防的被皇帝狠狠放了一回血,终于是暂时堵上了军饷的缺口。
但这样的事有一次便不能再有第二次,以后的贪官污吏也再难查处。被皇帝放出去的血,这些朝臣自然还会有千万种办法从百姓和皇帝身上讨回来。只是皇帝这次从臣子们身上放的血和朝廷的亏空相比还是相形见绌。
此时也不知是从哪儿传出的谣言,说是顾家五代从商,还是一代比一代富有的巨商大贾,南安境内遍地都是他家的买卖铺户,顾家积攒下的金子堆积成山,铺开的银子如海一般看不到边际。
顾家有金山银海的传言很快传得满城风雨,皇帝自然也听说了消息。
但皇帝这次却迟迟没有对顾家下手,因为闫承影,他还是犹豫了。
闫承影听闻此消息很快预感到形势不妙,于是便立刻着手处理还留在家里的金银财宝。各地的大买卖也迅速从明面上斩断了与顾家的关系,转入地下经营。
顾家的买卖确实遍布南安境内,但明面上的多是一些小买卖,真正的大买卖经过几代人的苦心经营,扎根已经非常深,做得也很隐秘,轻易不会被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