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琮安在大殿外等着于从怀,见他出来,便调侃说道:“没想到我们于大人口齿伶俐得很吶。”
于从怀也笑道:“殿下取笑臣了,臣只是实话实说,算不得伶牙俐齿,要说伶牙俐齿,墨大人比臣厉害。”
叶琮安看向正走过来的墨意,有些不赞同,墨意这人平常都不怎么说话的。
很快墨意便走到了二人面前,叶琮安好奇的打量着,实在看不出墨意是能说会道的样子,觉得于从怀一定是记错了。
墨意行了礼,又朝于从怀颔首示意,转身对叶琮安道:“殿下没用早膳便来上朝了?”
叶琮安无奈的点头:“没什么胃口,孤等会儿要去工部一趟,你先去刑部上职。”
“可是殿下...”墨意还想说什么被于从怀打断。
“墨大人放心,等会儿在工部给殿下准备吃食。”于从怀也觉得殿下不吃早膳不妥。
墨意一脸不放心,但是又不能耽误殿下去工部,只好先去了刑部。
于从怀刚跟着叶琮安走到工部门口,叶琮安就向后倒去,于从怀立刻上前拦腰抱住,急切的往东宫走去,他知道秋泽的存在。
与其让太医看,还不如让秋泽在东宫给殿下诊治。
东宫主院,侍女们来来去去,景阳帝和皇后也来了。
陆朝和墨意等人在主屋外等着,秋泽给叶琮安把了脉,松了口气,对景阳帝和皇后道:“回禀陛下,皇后娘娘,殿下是近日劳累所致,静心休养几天便好。”
二人点头,没过多久也回了宫,赏了一堆补品。
秋泽看向屋外几人,叹了口气:“各位回去吧,殿下这里暂时不需要太多人,我和秋荷会照顾好殿下的。”
说完又望向秋源示意他去煎药。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谁都不想走,秋泽摇了摇头:“你们还想不想殿下快点好起来?”
听到这话,众人才依依不舍的回去了。
陆朝有些着急,但也只能着急,在院中不停祈祷叶琮安能够快点好起来。
其余人亦是如此。
皇宫。
景阳帝满脸愁容,懊悔道:“都怪朕,前段时间把所有大部分折子都送去了东宫,害得琮安积劳成疾。”
皇后听到真想给他两巴掌,但依旧面上不显道:“怎么能怪陛下呢?陛下都是为了琮安好。”
景阳帝愧疚极了,皇后假模假样的劝了两句,回了自已宫中。
对着空气道:“什么人吶!明知道琮安是个姑娘,就不能少给点折子吗?!一天到晚还觉得自已勤勉!”
嬷嬷在一旁不敢吱声,她怕自家娘娘的话被传出去,但又怕娘娘不说出来,不痛快,只能打发宫人去远点。
她家娘娘还真是长了一张不饶人的嘴,说句大不敬的,她都很诧异自家娘娘是怎么在皇后的位置上坐这么久的。
秋泽看向安静躺在床榻上的叶琮安,想起了她被托付给他的日子。
那时的叶琮安还只有十岁,刚看见时只觉得小姑娘乖乖的,很是可爱。
熟悉几天后,又觉得她很聪慧,很多东西一点就通。
他还记得当时小姑娘从外面回来后就很不舒服,大雪天的,被冻得手脚冰凉。
过了一天她就感染了风寒,一直高热不退,他守在她身旁照顾着,就怕她突然走了,经过多次降温,喝药,她才渐渐退了热,情况好转了。
看着眼前类似的场景,他也说不上是不是缘分。
晚膳时秋荷接替了他守在叶琮安的身边,看着还没醒来的殿下,秋荷有些难受。
她想起了殿下七岁时那场毒,是她没检查仔细,亲手端到殿下面前的。
皇后和景阳帝大发雷霆,好在中毒不深,殿下第二天便醒来,她是在大狱见到的殿下,那时的她被狱卒折磨得已经奄奄一息。
是殿下带着一身血迹来大狱将她接回了朝阳殿,殿下没有责怪自已的不谨慎,只留下一句:若想继续跟着孤,就变聪明点。
那时她觉得殿下变了,她眼神不再如从前一般懒散,看人都是冰冷的,只是偶尔在人前装做乖顺的模样。
她慢慢发现,不是殿下变了,那就是殿下,只是自已一直没察觉,一直觉得殿下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后来她听说了那天的事情,是有妃子要毒害殿下,明月殿血流成河,殿下将她们都杀了,还一把火烧了明月殿。
她至今都后怕那天在大狱中见到殿下的模样,殿下看上去软软的,但却容不得眼睛里有沙子。
跟着殿下到八岁,她便留在了朝阳殿,殿下跟着白太傅出宫学习游历了。
那时殿下说:秋荷,看好朝阳殿,孤不希望上次的事再来一遍。
她明白她也需要独立起来撑起朝阳殿,等殿下走后,她将所有朝阳殿的宫人筛了一遍又一遍,等着殿下回来。
叶琮安是晚膳后醒的,秋荷眼睛里包着泪,想哭,又怕殿下嫌弃。
叶琮安叹了气:“秋荷,你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年纪越大越爱哭了。”
秋荷委屈:“殿下!您可把奴婢吓惨了,秋神医说殿下是积劳成疾,前段时间太累了。”
叶琮安在秋荷的帮助下,半倚在床头,抬手揉了揉鬓角:“看来父皇会消停一段时间了。”
听到屋内有说话的动静,陆朝和墨意起身往屋内走,两人见叶琮安醒来,松了口气,但还是眉头紧锁。
叶琮安看着两人,饶有兴趣的调侃道:“放心吧,孤不会早早让你们做鳏夫的。”
陆朝和墨意同时开口:“殿下!不可胡说!”
叶琮安倒是没想到两人如此默契,这样看来,他们也算和谐。
秋泽也赶来了,又替叶琮安把了把脉,发现没什么大问题后便说道:“殿下要学会劳逸结合,不然再好的身子都要被殿下用废。”
叶琮安有些抱歉道:“多谢秋大哥,还好太傅将你找来了,不然孤又要被太医们轮流看诊了。”
“于从怀送孤回来的?”叶琮安又问道。
陆朝点点头,在床沿坐下,拉起叶琮安的手委屈巴巴道:“殿下,您说过不会有第二次的!”
叶琮安反驳:“孤这次不是劳累过度吗?又不是有生命危险。”
墨意察觉到他们有事瞒着自已,出声道:“第二次?殿下是不是该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