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庆斯放开她,手指在她脸上轻抚,“不是说不会舍不得我吗?”他把手上沾着的晶莹的液体给她看,“这是什么?”
“你赶紧走吧,我要去睡了。”乔伊莎抹了一把眼睛,故作无事说着。
“行了,不说了,我走了。”他对乔伊莎说完转身离开。
“等等,”乔伊莎脸色不自然地叫住他,“我有朋友,你。”
他笑了笑,没转身继续大步往前走,弗尔斯花园的夜风卷着沙子吹进眼睛里,让他有些落泪的冲动。
——
夏狸将乔伊莎和华亭带上楼,把自已的房间让给了她们,自已则去了隔壁姐妹的房间。
华亭看着简陋的房间,开口道:“伊莎小姐,你今晚真的不回主堡了吗?少爷会担心的吧。”
“他会担心才有鬼。”他的心思只会放在宁婉柔身上。
她看见夏狸的床头上有一包女士烟,便抽出来一根,放进嘴里点着了。
华亭把窗户推开透气,收拾着床榻,“我倒觉得少爷挺在乎你的,要是不在乎,才不会管伊莎小姐你身边有没有别的男人。”
“不,我告诉你,男人天生就有占有欲,只要是他的东西,不管他爱不爱都不会允许别人去碰,他对我就是如此。”乔伊莎心里清楚的很,她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南宫羡月会这么轻易地爱上她。
她看着窗外的景象,缓缓吐出一口烟。
华亭听了这话觉得好像也对,“唉,近水楼台先得月,伊莎小姐只要你每天都陪在他身边,总有一天少爷会被你打动的。”
她拍了拍被子,“换好了,伊莎小姐,不早了,上床睡觉吧。”
乔伊莎趴在窗台上,胳膊突然被刺痛,直起身低眸,在窗台上看见一个凸起的铁尖儿。
“伊莎小姐?”华亭看着乔伊莎一动不动的背影,走上前去,“伊莎小姐,可以睡觉了。”
“啪嗒。”水滴的声音在乔伊莎脚下响起。
华亭低头一看,竟是一滴血,她抓起乔伊莎的手,顿时心惊肉跳,手臂上一条五厘米手指长的伤口,咕噜往外冒着血,正顺着乔伊莎的指尖不住往下流。
“天呐,伊莎小姐,你快坐下,我帮你包扎一下,怎么会突然受伤。”华亭说着就要去找医药箱。
乔伊莎叫住她,淡淡道:“这里没有医药箱。”
“怎么会呢?弗尓斯花园每个房间里都会有的。”华亭着急地在房间里翻找着。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乔伊莎看着她,认真强调了一遍。
华亭身形一顿,看向她,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拿出手机对着乔伊莎的手拍了下来。
“等等,还不够。”乔伊莎拿起一旁的水果刀。
“不要啊伊莎小姐。”华亭意识到她要做什么,连忙跑上去阻止。
乔伊莎充耳不闻,对着伤口再次划了上去,痛地直冒汗,太阳穴的青筋暴起,手臂上血流的更剧烈。
华亭把刀子夺走,丢到一边,“伊莎小姐,你身上的伤刚好,又受这么重的伤,你这是何苦啊?”
乔伊莎重重喘着气,“快,别废话。”
华亭手忙脚乱打开手机相机,对着她把照片拍了下来,当然不是发给南宫羡月,而是发给了邱易。
邱易看见华亭的消息连忙从床上翻了下去,跑到南宫羡月的起居室推门进去,“少爷,有事汇报。”
南宫羡月穿着睡袍,手里拿着平板在看新闻,看他着急忙慌的样子皱了皱眉,“什么事?”
“伊莎姐身边的佣人给我发信息,说她不小心被窗台凸起的铁划破了手。”
“让庄千尘去给她包扎一下就是。”他低头看着新闻不在意地说。
“可……她在偏堡,所处的地方没有医药箱,伤势看起来很严重,”邱易把照片递过去,“少爷,伊莎姐身上被车窗划破的伤口刚好,现在又……少爷,要不您去看看,接她回来吧。”
邱易明里暗里提起乔伊莎为了救他受伤的事情,希望他能心软。
南宫羡月不耐烦抬起头看了一眼邱易手里的手机,目光一顿,照片里女人的手划了一道十厘米左右的口子,整个手臂都是血,侧脸上的表情疼痛难忍。
“她不回来睡觉跑那里去做什么?”
他放下平板电脑站起身。
邱易从衣架上拿了一件薄款大衣,站在南宫羡月身后给他穿上,“大概是跟你吵架了心情不好想出去散散心,女人嘛,都刀子嘴豆腐心,伊莎姐对你的情意我们都看在眼里。”
南宫羡月系着扣子,冷冷道:“行了,你说太多了。”
“是,少爷,那我们现在去偏堡接伊莎姐回来?”
“难不成这么晚了出去散步?”南宫羡月朝着门口大步离开。
“伊莎小姐,邱易先生说他们在赶来的路上,要不先止血吧,万一流血过多……”华亭收起手机担心道。
“不用,我心里有数。”乔伊莎对着镜子,用没伤的那只手整理了一下头发。
华亭暗自叹了口气。
十分钟后,邱易敲了敲门,“伊莎姐,随我们回去吧,少爷在楼下等你。”
华亭拉开门,乔伊莎抬腿走了出去。
南宫羡月不会踏进简陋狭小的偏堡的半步,这实属正常,肯来接她已经出乎她的意料了,这是个很好的开始。
邱易看着她手臂上的血,开口道“伊莎姐,少爷和庄医生就在楼下,稍后就让庄医生给你包扎。”
“嗯,麻烦你们了。”
她一出偏堡,就看见一辆加长版汽车停在门口。
邱易上前拉开车门,南宫羡月坐在里面,双腿交叠着靠在椅背上,穿着一件薄款灰色大衣,里面是一件丝质睡袍,头发没有打理,自然垂下,比白天时看着容易亲近的多。
“愣着做什么?还不上来?”南宫羡月看都不看她,目视前方,冷冷开口。
乔伊莎默不作声弯腰上车,坐在他同一排但是离他最远的位置。华亭坐在了副驾驶,邱易上了驾驶座。
庄千尘从打了个哈欠,从后座绕到乔伊莎身边,看见她的手臂,瞬间倒吸了一口气,“伊莎你这怎么搞的?”他打开医药箱,用碘伏擦拭着伤口。
南宫羡月闻言斜眼往乔伊莎的手上看了过去,时间有些久,血迹都干涸在皮肤上,庄千尘手边的托盘里不一会堆起来一堆带血的棉花。
乔伊莎一声不吭,跟感觉不到疼似的,“窗台上有个钉子,没注意被划到了。”
“还好不是很深,不用缝针,回去注意些,不要沾水。”庄千尘包扎好,整理了东西回到了后座去。
包扎完,邱易发动车子往主堡区的方向开,一路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车子在主堡区门前停下,南宫羡月下了车握着手杖自顾自上了楼,乔伊莎看着他的背影,跟他上了三楼。
他察觉她在身后也没阻止,她去把门关上,南宫羡月把手杖放在一边,准备上床休息。
她给自已洗脑,他走路不方便还去接她,就冲这点她主动说句话也不为过。
南宫羡月背对着她解着大衣的扣子,她走过去扯了扯他的衣服,“少爷。”
南宫羡月脱下大衣丢到沙发上,躺进被子里,“不早了,睡吧。”
看他这样,乔伊莎不再说什么,从衣柜里拿出睡裙,她昨天之前在这里住了十来天,所以这里有几件她的衣服。
她在浴室举着左手艰难地洗了个澡,然后躺在了床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多久都没睡着,脑海思绪混乱。
忽然她受伤的手被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握住,她睁开眼借着昏暗的壁灯看见南宫羡月坐起了身,视线似乎是落在她手臂的纱布上面。
她心微微一动,南宫羡月还是关心她的,他从小就关心她,但这无关爱情,动心的人只有她。
她起身从他身后抱住他的腰,将脸靠在他宽阔的背上。
南宫羡月察觉到她醒了立刻松开手,把她的手臂拉开,冷着脸躺回床上身体背对着她。
“少爷,你别这样,跟我说句话行不行。”乔伊莎推了推他的肩膀,“我受伤了你都不关心我一下。”
“你魅力这么大,有的是人关心你。”
她听明白了,他记着她说的那句气话呢。
“我不要别人的关心,”乔伊莎掰着他的肩膀,将他转过来,“少爷,我不想跟你吵架,不想你不理我。”
南宫羡月坐起身,揉了揉眉心,看向她,“伊莎,我也不想跟你吵架。”
“那我们以后不吵了。”
“你知道我最在意的是什么?”
乔伊莎脱口而出,“宁婉柔。”
“……”南宫羡月闭了闭眼,“不是这方面,换一个。”
“忠诚。”
“不错。”他狭长的眼睛眯着看她,“我最在意的就是这个,你今天为别的男人说话,我很生气伊莎。”
“那你也不能说我朝三暮四,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还不清楚吗?”乔伊莎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已的心口,“少爷,你再也找不到比我更忠诚的人。”
南宫羡月看着她琥珀色的眸子,里面充满认真与柔情,“如果不清楚,换一个人像你在草坪上那样跟我说话,你觉得她还能好好坐在这?”
“以后,不准在我面前提起别的男人,知道了吗伊莎?”南宫羡月钳着她的下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