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的位置和长相,都让人觉得显眼,蒋佩芸已经在人群里听到很多女孩的窃窃私语了。
她当然也不免去看一眼,都忍了那么长时间没看,连身体都不受控制的要去看他。
于是她就抬眼往那边看了眼,那边也往她这边看了眼,又别开来,都不知道是不是在看她。
蒋佩芸发现有些女孩已经调出二维码了,走的近了在他面前用手机晃了晃,胡天就点个头,笑了下,然后什么都没干。
女孩自然是失落的,胡天也就垂下眼眸假装没有看到那些亮着的二维码。
蒋佩芸慢慢靠近,差不多距离的时候喊了声:“胡师傅。”
胡天就抬眸看她,脸色不怎么好看,看着好像有点生气,脸是冷着的,说出的话倒是没有怎么变,他说:“怎么来这儿?”
问完话眼神往后面徐一松的方向看了眼,回过来又看着蒋佩芸。
蒋佩芸说:“陪邻居小弟来的,死者是他们朋友。”
说到小弟的时候胡天又看了眼徐一松,然后‘嗯’了声,说:“晚上住哪?”
蒋佩芸继续向前,说:“住钟方明家。”然后用手指了下前面的钟方明。
被叫到名字他就回头来看蒋佩芸,又看胡天,然后对着胡天点了点头。
胡天也看他,也点了下头,接着问:“吃过饭了?”
蒋佩芸摇了摇头,说回去吃,现在轮到他们进去了,看出来的人脸色没什么变化,心里也不忐忑了。
女孩儿躺在那里,完全看不出来是他们口中脑袋摔瘪了的模样,甚至看着气色还不错,眼角眉梢都干净。
看着是个斯文的女孩,后面跟着的几个小孩儿都哭了起来。亲戚朋友们都没哭,反倒是他们哭了起来。
蒋佩芸转过身子,搂着徐一松的肩膀往外走,青春期长得快,现在已经和她一般高了。
绕了一圈又要往外走了,胡天已经不在那边,蒋佩芸就拿出手机给胡天发了个消息,跟着钟方明回去了。
在家坐了没一会,钟方明的父母也回来了,父母也是外面打工回来的,和盛家有点攀亲带故的关系在,都是老一辈的交情,老人家死了他们也是要回来的,谁知道回来连着参加了一老一小的葬礼。
回来看到堂屋坐着一屋子的孩子,早就知道的也没说什么,钟方明就在家里下挂面,邻居那边借了点鸡蛋,还在邻居地里拔了几颗青菜,想着随便对付下就行。
钟方明妈妈就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就去厨房把钟方明手上的活给接了过去,说:“你去外面招呼客人吧。”
钟爸点了支烟,也和他们坐在堂屋,见钟方明出去就说:“本来你们两个孩子不用来的,都没有排你们吃饭的位置,谁知道雯雯竟然……”
钟方明心中也有很多疑惑,之前父母在那边帮忙也就不好问,这会是有时间了,也不避讳他们,直接说:“小妹说雯雯本来状态挺好的,她奶奶去世的时候我私底下问过她,她说会为她奶奶好好活着的。”
他爸爸抽了几口烟,想了会,看了几人几眼,动了动嘴,估计是不太好开口,蒋佩芸自然是看出来了,几个小孩儿没看出来,都还直溜溜的看着他。
钟方明又说:“爸,有话直说,除了我们家,他们都是外地的,没事。”
蒋佩芸拉着徐一松站了起来,说:“我们去帮阿姨煮面吧。”
却被钟方明拉住,说:“没事。”又对着他爸说:“别人不知道我们是知道的,雯雯根本不想去H市,是她爸妈硬让她去,你说那边已经是一个三口之家了,以前根本就没融入过这个家庭的孩子,加上她又内向,去了不就成了外人吗?连个家都没有了。”
“孩子小的时候不照顾,长大了硬要回去,她奶奶年纪这么大让一个人生活,简直是不为人父母也不为人子女。”
他这么说,他爸爸立马说:“别瞎说话,谁家没点难处,你叔叔阿姨那会也是真的难,要是在家里那就赚不到钱,赚不到钱怎么养孩子,这么多年至少钱是一直在拿回来的。”
钟方明却冷笑,说:“那你们也难啊,还不是把我带身边了,父母身边长大的孩子,父母不管打也好骂也好,总不会有嫌隙的,你们揍我我不照样要粘着你们撒娇?”
他爸‘嗨’了一声,嫌他说话不害臊,大男人说什么撒娇,又抽了几口,说了句:“还是因为是女孩儿啊……”
看来是重男轻女的意思了,越是穷乡僻壤越是有这样的思想,女孩轻贱可以随便养,长大了反正是要嫁人的
“现在还有这种思想,简直可笑。”然后看看自已的妹妹,说:“我家就宝贝闺女,当哥的就稀罕自已家妹妹。”
她妹妹是个不吱声的,听她哥这样讲,就抬头看哥哥,和哥哥笑。
他爸看了眼闺女,也叹气。
她妈妈把面条煮好,盛好先是端了两碗出来,蒋佩芸就跟进去帮忙又端了几碗出来。
大家就一边吃面一边听他们在说话。
她妈妈坐旁边也说起了话,她说:“我听大娘几个说,雯雯跳楼那会,在火葬场的盛大娘都坐起来尖叫了。”
几个人听的头皮发麻,这是朝灵异方向走了。
钟爸看了眼钟妈,钟妈不管他,继续说:“那会雯雯在楼上还是犹豫着的,人家打电话给她爸妈,她爸妈从火葬场那边赶过去,没过一会就跳下来了。”
“雯雯跳下来了,要进炉子的盛大娘就那样了,那会火葬场的工作人员都出来找人,没找到,后来大娘又倒了下去,亲戚里请人来看过了的,确实是死了,入殓的时候身体都还僵着呢,他们是说奶奶不舍得孙女,来带走她。”
她撇了下嘴,不屑的说道:“孩子是自已带大的,怎么可能带她去死,我是不信。”
“肯定心里有鬼,你看大娘死的时候什么都没操办,雯雯死了立马叫做道场的过来,明显是心虚。”还是钟妈,她继续说:“你知道这道场做一下要多少钱吗?15万!”
“咳咳!”
“咳咳!”
在场的两人都咳了起来,一个是钟爸,一个是蒋佩芸。
“这……这么贵?我听说这样弄一场只要五千啊,弄两天也就一万多嘛……”
蒋佩芸把脸闷碗里,一边想着这事可能真有点蹊跷,一边想着,胡天又坐地起价了。
“你知道什么,第一次是请的外面的和尚,一来就什么都不顺,要不就灯炸了,要不就是有人受伤了,还有和尚刚开腔就直接晕了的。我那会没亲眼看到,那会人都还在山上葬老太太呢。”
那会很多人都不在,只有偶尔几个年纪大的邻居和盛雯雯的妈妈,其他人都在山上。
“不过你这么一说,我真觉得这批送葬的有点本事,来了什么事都没有,本来摔成那样的孩子也给修复的好好的,而且之前刚一开腔,据说周围的人都闻到了香味。”
“对,我也听说了,是这么回事”
蒋佩芸心里刚想着胡天坐地起价是真有本事的,转而一想,真有本事也就意味着这事是真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