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夜空中乌云密布,没有一丝月光能够穿透云层。狂风呼啸着,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是恶鬼在低语。郎官董贤正躺在自家的床上,紧闭着双眼,试图进入梦乡。
董贤的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在梦中也感受到了不安。
突然,一支箭如同鬼魅一般射向了床头,箭头深深地插入了床板,箭上绑着一封神秘的信件。
董贤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醒,他的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他瞪大了眼睛,惊恐地望着那支箭,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的手指紧紧抓住床单,试图让自已镇定下来。
当董贤颤抖着拿起那封信件时,他的手几乎无法控制地抖动着。他缓缓打开信件,目光落在信纸上的字上。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愤怒逐渐占据了他的双眼。
董贤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牙齿紧紧咬着,发出咯咯的声音。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内心的怒火即将喷涌而出。然而,尽管心中充满了愤怒,他的身体却依然因为恐惧而无法动弹。
纸条上面赫然写道:“当年绑汝之人皆乃傅、丁心腹。——锦程”
原来当年锦程设计救了董贤之后, 便经常与董贤往来,董贤也得知锦程的人脉之广,于是便拜托锦程派人暗中调查绑架自已的是什么人。
后来锦程离开了长安,不知所踪,但是调查之事依旧没有停止,两人之间依旧有书信往来。
不过这些书信都是由一名叫做赵子墨的来回传递,董贤和赵子墨两人没有见过面。但是关于赵子墨的名声董贤还是知道的,好像是之前那个改良了纸的长安学子,颇有贤名,还在朝堂之上出现过。
这天,董贤收到了赵子墨的消息,朝会之后让董贤去找他有要事相商。
出宫之后,董贤穿过繁华的街道,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两旁的店铺琳琅满目,热闹非凡。然而,当他走进那个破旧的小巷子时,一切都变得截然不同。
巷子两旁的墙壁斑驳不堪,仿佛历经了岁月的沧桑,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地上满是尘土和垃圾,偶尔还能看到几只老鼠在角落里窜来窜去。贫苦的百姓们穿着破旧的衣裳,面容憔悴,他们或是坐在门口,或是在巷子里徘徊,眼神中透露出无助和绝望。
还有一些要饭的乞丐,他们伸出脏兮兮的手,向过往的行人乞讨。
看到这些伸手要饭的乞丐,董贤想起了之前自已流落长安城门前的惨状,如果不是锦程的出现,那跟现在这群人有什么区别,或许还会更惨。
董贤心中闪过一丝不忍,从怀中掏出一些碎银,给到了乞丐。
“这些碎银你们分了吧。”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乞丐们见到了碎银连忙跪地磕头拜谢。
董贤没有过多停留便向巷子更深处走去。
董贤脚步匆匆,心中有些许急迫。他紧紧握着拳头,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期待。
董贤暗自思忖着:“赵子墨找我究竟所为何事?此事是否关系重大?”想到这里,他的步伐愈发加快,仿佛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终于,董贤来到了巷子的尽头,见到了赵子墨。
赵子墨身穿一袭素色长衫,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
赵子墨的眼神清澈而坚定,仿佛能够洞悉一切。董贤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已的表情显得镇定一些,然后开口说道:“子墨兄,你找我所为何事?”他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显然内心并不平静。
尽管两人都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就跟认识多年的好友一般熟悉。
赵子墨眼神示意董贤不要说话,然后左右瞧了瞧,转身带着董贤进到了旁边的房子里面。
赵子墨轻轻地关上那扇厚重的门,然后伸手拉住董贤的衣袖,引领他缓缓坐下。
待两人坐稳后,赵子墨微微俯身向前,压低声音说道:“贤弟啊,此次匆忙将你找来,实乃是有一桩至关重要之事需要与你商议。”
董贤听闻此言,原本平和的面容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紧紧皱起眉头,急切地追问道:“究竟是何事竟如此紧迫?还望兄长快快告知小弟!”
赵子墨深吸一口气,稍稍停顿片刻之后,方才继续开口说道:“你可还记得当年那些绑架你的黑衣人?其实,他们乃是出自傅家和丁家。”
董贤尽管已经知情,但还是不明白自已与他们无冤无仇为何如此。于是董贤反问赵子墨:“可他们为何要对我下此毒手?”
赵子墨轻轻摇了摇头,叹气道:“这其中缘由皆因你的父亲——那位刚正不阿的御史董恭大人。”
董贤闻言,神情愈发困惑,连忙追问:“因家父而起?子墨兄莫非知晓其中内情不成?”
赵子墨点了点头,接着解释道:“你的父亲先前一直依附于丞相孔光,而傅、丁两家为了铲除朝中那些正直贤臣,便常常暗中派遣人手绑架他们的心腹之臣的子女,以此作为要挟和控制的手段。”
董贤听后,不禁陷入沉思之中。
回想起过往种种经历,他越想越是觉得赵子墨所言非虚。想到此处,心中对于傅、丁两家之人的愤恨之情更是如熊熊烈火般燃烧起来。
赵子墨看着董贤一脸怒容,无奈地叹息一声,语气沉重地缓缓说道:“贤弟啊,现如今这傅、丁两家在朝堂之上可谓是权势熏天,就连当今圣上汉哀帝都对其无可奈何。然而,他们的野心远不止于此,如果我们再不采取有效措施加以遏制,恐怕汉室江山将会面临巨大危机啊!”
“今日特意将贤弟唤来此处,正是有要事相告,其实贤弟啊,你才是解决此事的关键人物呐!”
董贤听闻此言,气得牙关紧咬,双目之中怒火熊熊燃烧,仿佛能喷出火来一般,他恨恨地说道:“此等血海深仇若不能报,我董贤誓不为人!”
“然而,就凭我现在这点微末之力,又怎能与那些仇敌相抗衡呢?”董贤不由得脸上布满愁容。
坐在一旁的赵子墨见状,轻轻一笑,伸出手来拍了拍董贤的肩膀,宽慰道:“贤弟切莫着急上火,咱们早已有应对之计。你只需依计行事即可……”
董贤一听这话,顿时精神一振,忙不迭地问道:“子墨兄快说说到底是何良策?但凡有用得到小弟之处,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小弟也绝不皱一下眉头,纵然粉身碎骨也是在所不惜!”
赵子墨摆了摆手,笑着说道:“贤弟言重啦。虽说眼下这朝堂之上尽是傅家和丁家那帮人的势力,他们大权在握,不可一世。但贤弟可别忘了,人都是贪心不足的,谁不想自已一家独大,独占所有好处呢?所以这傅、丁两家迟早会因为利益分配不均而产生内讧。”
董贤听后仍是一脸迷茫,不解地追问道:“子墨兄,您能不能再讲得明白些?小弟愚钝,实在想不通其中关窍。”
“傅家和丁家啊,可不就是倚仗着那皇太太后和帝太后的滔天权势嘛!哼,这两个妇人也蹦跶不了多久啦。要知道,她们两家可没少干那些伤天害理之事,坏事做得太多,老天爷迟早都会看不下去,将他们统统收拾掉的!”
董贤尽管不信,但还是恶狠狠地附和道:“就是,早晚会遭报应的!”
赵子墨顿了顿,继续说道:“再说咱们当今圣上——汉哀帝,虽说目前对这两家人无可奈何,但不管怎么说,人家到底还是堂堂正正的皇帝啊!只要名份还在,就总有办法整治这些乱臣贼子。所以呢,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汉哀帝无所作为,必定沉迷酒色之中。”
“此时贤弟只需要挺身而出,想方设法的跟陛下打好关系,取得汉哀帝的信任。相信不久之后,荣华富贵、功名利禄自然都是贤弟手到擒来之物!当然这一切都得看贤弟的造化了。”
“此消彼长之下, 傅、丁两家没落,贤弟一人独揽大权,到时候别忘了老哥啊。”赵子墨脸上浮现出笑意,仿佛早已看到了之后的场景。
“哈哈哈,子墨兄说笑了!如果真是如此,到时候必定会给子墨和锦程兄封侯拜相的。”董贤笑着说道。
没多久董贤便满心欢喜地离开了。
而在董贤离开之后,赵子墨不知从哪里取出了纸笔,在纸上写了起来。写完之后将那纸条折叠起来,然后走到窗前,轻轻地呼唤了一声。
一只雪白的信鸽闻声飞了过来,稳稳地停在了窗台上。赵子墨将纸条绑在了信鸽的腿上,并温柔地抚摸了一下它的羽毛。
“去吧,小家伙。”
随着赵子墨手臂一挥,信鸽向着远方飞去。
望着信鸽逐渐消失在天际的身影,赵子墨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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