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医院走廊等诊断结果的间隙,沈含章打电话给酒吧领班,语气卑微讨好。
“王总,对不起,我临时有点事,忘记跟您请假,请您原谅。”
王总将她责备一通,她无奈地堵住耳朵。
等话筒那边咆哮的声音停止后,她才继续向对方表决心:“您放心,下次我绝不会再犯。”
等她挂断电话,对面倚墙而立的男人,黑着一张脸问道:“这样的工作,你还打算继续?怎么,很缺钱?”
顿了顿,他勾起半边唇角,语气嘲讽:“还是,想傍个金主,从此衣食无忧?”
沈含章被他轻蔑的神态和语气刺痛。
她本打算借这个机会,向他说明上次那件事的原委,却突然失去诉说的欲望。
体验了这么多年人情冷暖,她早就明白,大多数人只愿意相信自已的主观判断,并不会因为你说了什么而轻易改变想法。
她和魏皓霆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以后也不会再有交集,所以没有必要去解释了。
见她只是眨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已,最终却只字不语,魏皓霆感觉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心里的憋闷感越来越强。
两个小时后,沈含章的hcg报告终于出结果。
魏皓霆看着诊断结果上显示的“早孕”二字,虽早已预料到,但心里还是产生一瞬间的震惊。
他看向沈含章。
她坐在一边,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小孩子。
“打掉。”他语气冷硬。
沈含章轻轻点头:“好。”
看她答应得这么爽快,他补充道:“我会让秘书给你送一张支票作为补偿。”
她终于抬头,目光平静:“不需要。你放心,我一定不给你添麻烦。”
他紧盯着她双眼,傲气凌人:“沈含章,你最好说到做到,这是我最后一次信任你。”
她怔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坐在回去的车上,江煜川突然打来电话。
魏皓霆接通。
江煜川语气兴奋:“皓霆,我越想越不对劲,你必须和我说清楚,不然我睡不着觉。”
他轻哼一声:“什么事能把你江大公子折磨得失眠?”
江煜川八卦道:“晚上那个女孩就是上次那姑娘吧?”
“……”魏皓霆立刻无语。
江煜川继续自顾自说道:“不说话那就是了。这女孩长得挺清纯,不过身材够火辣,没想到,你喜欢这种纯欲类型。”
魏皓霆冷冷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的地址发给林优。”
“你别急眼嘛,这姑娘是不是怀孕了?我看她晚上好像吐了。”
魏皓霆再次沉默:“……”
“哈哈,你也有闹出人命的一天……”江煜川立刻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他彻底绷不住:“没别的事,我挂了。”
“哎哎哎,别挂,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给她名分,还是当个情人养着?”
“我和她绝无可能。”
说完,他瞥了一眼坐在身侧的沈含章。
听到最后这一句,沈含章才意识到,他是在和别人聊她的事。
她将视线转向窗外。
以为自已会不在意,但没想到,心底还是涌起酸涩的疼痛感,令她快要湿了眼眶。
到达目的地后,她将身上外套拿下来,塞回车内,转身就走。
魏皓霆皱了皱眉头。
她是在给他脸色看?她竟然还产生情绪了?
他立刻收回视线,对司机命令道:“开车。”
沈含章沉默地走进房间,重新拿出那张检查报告,眼泪忍不住决堤。
第二天,她立刻前往医院,预约了流产手术。
手术日期定在一个星期后。
她刚离开医院产科门诊室,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竟是肖宇!
他挽着一个女生从妇科门诊走出来。
肖宇也发现了她,脸色瞬间慌乱:“含章,你、你怎么在这里?”
看见他慌乱的神色,她心中瞬间了然:“这是你的新女朋友?”
“不是,含章,你听我解释。”他追过来,抓住她手腕。
“没什么好解释的,肖宇,我们早就分手了。”她掰开他的手,眼睛里带着嫌恶。
看着她的表情,他突然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看了眼走廊:“这里是妇产科门诊。”
沈含章眼里也闪过一丝惊慌:“我胃疼,走错楼层了。”
肖宇却皱起眉头,脸上怀疑的表情再也掩盖不住。
他突然抢过沈含章手里那一叠纸质材料。
“你干什么?”沈含章立刻伸手去抢。
肖宇却已经看清那上面的字。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眼里闪过被欺骗的震惊:“沈含章,你来流产?”
他用手使劲抓了一下头发,脸上浮起愤恨的表情:“所以,你的清纯都是装出来的?”
“沈含章,你他妈就是一个贱人。跟我在一起百般拒绝,却跟别的男人搞出孩子,哈哈……”肖宇癫狂地笑起来。
医院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全部停下脚步,看着他们之间这一出闹剧。
沈含章被大家的眼神刺得如芒在背:“肖宇,你不要口不择言,我和你早就分手了。”
“我没同意!你真恶心,沈含章,每天一副玉女形象,却原来只是一个欲女。”
沈含章不想再跟他争辩,伸手去夺自已的报告。
肖宇却狠狠将那一叠材料扇在她脸上:“沈含章,欺骗我,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然后,他愤然离去。
看着散落一地的纸张,沈含章顾不得脸上的痛感,蹲下身,将那些报告一张一张捡起来,塞进包里。
等她坐上公交车,打开手机,才发现课题组群里,已经炸开了锅。
肖宇将她的事情添油加醋写成段子,发在了群里。
却对自已出轨、脚踏几只船的事只字不提。
她没想到,肖宇竟会如此无耻,把她的隐私公之于众。
她立刻赶往学校,肖教授看见她,脸色铁青:“沈含章,我以为你是个乖乖女,没想到你竟如此不检点。我没法再带你这样的学生,你另寻高明吧。”
肖宇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他以肖教授的名义发了一封邮件给设计院,指责沈含章学术不端、道德败坏。
最后,张姐找到沈含章,欲言又止。
沈含章心中了然:“张姐,您有话就直说吧。”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魏总的吗?”
沈含章怔了一下,立即摇头:“不是。”
张姐转头看向站在远处办公区的程总,微微摇了下头。
然后,她牵起沈含章的手:“含章,抱歉,经过领导研究,我司决定撤销你实习生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