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简复还没开口,邓隋辛忽然冷笑一声:“之前信誓旦旦的让我退团,现在又跑过来对我又搂又抱。
左简复,你真不会以为,我这次回来真是因为你吧?
想借我飞升,想当顶流?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不照照镜子,你丫配吗?”
近乎嘲讽的语气,彻底点燃左简复的怒火。
怒火被极力克制着:“你一定要和我作对吗?做错事的人,好像不是我吧?”
“是你,就是你。”
邓隋辛忽然变了脸色。
他的语气里夹杂着娇嗔和委屈,听着似乎三年前的事另有隐情,还有那天邓隋辛说得那句不分青红皂白,又是什么意思呢?
“隋辛,你好好说话,三年前……”
正要问出口,只听门外传来敲门声:“隋辛,小左,新专辑主打歌的舞蹈下午就要录制了,快来上课。”
是祝信之。
那个帅得惨绝人寰,仅凭着一张脸,就能让所有第一次见到他的人短暂的爱上他的暖心大哥。
在邓隋辛零星的记忆中祝信之也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年龄要比同期的练习生大上两三岁。
公司里的练习生们最爱和这祝信之聊天,每次有不开心的事,经过祝信之的开导,练习生们总会在最后变得释然。
“好。”左简复应了一声,放开了怀里的人,随后牵着邓隋辛的手,往舞蹈室走。
邓隋辛想要甩开,却被左简复死死攥着,怎么也挣不开。
路过的工作人员纷纷投来狐疑的目光。
可没人敢介入太子爷的感情,即便此时的太子爷在这段感情中,看起来更像是被拿捏的那一方。
“不是说,这俩人是绿和被绿的关系吗?怎么拉着小手进来了?”
新来的舞蹈老师,是个烫着银色长发的女老师,最爱和童匀楚坐在舞蹈室后排男蛐蛐同事,因此在公司得了个“曲老师”的外号。
“这俩打小就有病,我们小时候都管他俩之间的事情,叫‘破事’,管他们之间的氛围叫‘死味’。没人愿意搭理他们。”童匀楚附在曲老师耳畔,悄声说着一切。
“你们?”曲老师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八卦:“我、左简复、还有邓隋辛,打初一开始就在同一个乐队里,每年夏天都会一起去演出,我还见过左简复高中的时候,交过的女朋友呢,那叫一个漂亮。”
“咳咳!”
似乎听到了童匀楚和曲老师谈话的内容,邓隋辛眉头微蹙瞪了童匀楚一眼。
为了掩饰尴尬,童匀楚急忙起身:“隋辛,你们可算来了,现在排队行,就差你们了。”
若是换了旁人,一定会觉得邓隋辛是在讨厌被说闲话,但童匀楚作为邓隋辛最好的朋友,他无比笃定,邓隋辛这货八成又吃醋了。
三年前的那件事,童匀楚当时在外地上大学,知道的并不多。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邓隋辛绝对不会背叛左简复。
他见过邓隋辛为了左简复一次次放弃到国际学校的机会,也见过邓隋辛为了不让左简复被体育老师批评,数九寒冬的天气,甘愿脱下鞋子,差点赤脚走回家模样,更是看过邓隋辛为了讨左简复欢心,低三下四的样子。
从邓隋辛回来的第一分钟开始,童匀楚便从邓隋辛那要死不活的眼神中得出结论——邓隋辛对左简复余情未了。
尽管这么多年来,童匀楚怎么也想不通,左简复这小子除了长得帅些,哪来还有优点,但作为朋友,他还是尽职尽责地当着两人之间的助攻。
例如上学时和邓隋辛故意等在左简复的放学必经之路,假装和左简复偶遇,然后将左简复骗上邓家的私家车。
再例如,左简复交女朋友的时候,故意将邓隋辛喜欢左简复这事,不道德且有意无意地透露给那个女孩子。
恋爱仅三天的后,左简复的初恋故事,因他童匀楚的“多嘴”无疾而终。
青春期躁动时,大家到野外郊游,作为生活委员的他,也会刻意将左简复塞进邓隋辛的帐篷,然后欠嗖嗖地对左简复说:“不许耍流氓。”
……
舞蹈课上得很赶,下午所有成员便做好了妆发开始录制。
新专辑的第一首歌,主题是《雪》。
所有人都穿着白色的纱衣,在公司精心布置地冰雪世界里唱了又跳。
快节奏的音乐让邓隋辛应接不暇,五个人里,只有邓隋辛跟不上节拍。
跟来录制的曲老师扶额:“你们的练习时长真的有三四年吗?我的天呐,水平也太差了吧,把手打直,尤其邓隋辛。”
虽说爱蛐蛐人,但曲老师的专业能力确实一流,她不能容忍自已的学生有一丁点错误发生。
中途休息的时候,左简复递过来一瓶矿泉水:“你不是在国外训练唱跳吗?怎么……”
“我没好好学,经常逃课。”邓隋辛一点都不藏着掖着:“怎么,看到我被说,你很开心?”
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敌意?
左简复很是无奈,只好悻悻地离开。
看着有些落寞的邓隋辛,直觉告诉左简复,邓隋辛回来这事,绝不简单,一定另有隐情。
舞蹈录制虽然艰难,好在邓隋辛态度好,很认真地配合现场的工作人员,一切很顺利。
结束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众人决定到食堂去吃饭,可左简复一把拉过邓隋辛:“我和邓隋辛回宿舍吃。”
另外三个成员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想到童匀楚的叮嘱:“不要管那俩神经病的闲事,否则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已。”
“谁说我要回宿舍?”邓隋辛盯着左简复,很是不悦的样子。
“我说的,我有话要对你说,隋辛。”左简复企图学着邓隋辛从前低头服软的样子。
这些天,他和邓隋辛较劲够了,他不想再继续下了。
毕竟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些话,该说开,还是要说开的。
“我不去。”邓隋辛别扭着。
“走吧。”左简复的语气极其柔和,但手却不依不饶握着邓隋辛的手腕:“菜都备好放在冰箱了,今天不做,明天就蔫了。”
还没走远的童匀楚听了这话,悄声对一旁的祝信之说:“我敢打赌,隋辛一定会说,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邓隋辛有些不情愿的说道。
果然,这个世上,最了解左简复和邓隋辛的情感走向的男人,一定是童匀楚。
……
自从三年前,发生那件事之后,左简复几乎每天都自已做饭。
童匀楚总说他有神经病,净做一桌子邓隋辛喜欢的吃的菜又能怎么样呢?反正邓隋辛又不会知道。
“是他爱吃的吗?我怎么不知道。”左简复总是嘴硬,却又在心里狠狠鄙夷自已。
通常这种时候,左简复真心觉得自已是个贱人,明明邓隋辛都那样对他了,他还是会从生活的点点滴滴里寻找邓隋辛存在过的痕迹。
哪怕只是一道菜,哪怕是邓隋辛常穿的衣服品牌。
有时候,实在太想念邓隋辛,他也会到他们曾经一起约会的地方走走,常常走到一半,他就会压抑不住情绪,彻底崩溃,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无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