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乔府的灯笼高高挂起,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马车在府门前停下,随行嬷嬷见车内没有动静,便轻声喊道:“姑娘,到家了。”
然而,车内却没有任何回应,嬷嬷心中一紧,急忙掀开帘子查看,只见乔荷鸢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已然昏迷不醒。
“快来人啊!乔姑娘晕倒了!”嬷嬷大声呼喊着。
府内的丫鬟们闻声赶来,七手八脚地将乔荷鸢从马车中抬出,她的身体软弱无力,仿佛没有了生气。
“快!快去找大夫!”乔府的管家急忙吩咐道。
正在书斋里的乔三河,听到院外传来的嘈杂声,他放下手中的书籍,缓步走出书斋。
当他看到孙女病弱无力的样子,也顿时慌了神,立刻吩咐道:“快,赶紧去宝林堂请洪大夫来。”
一时间,乔府上下乱作一团。
家丁们忙着去请大夫,嬷嬷们则紧张地围在乔荷鸢的床边,焦急地等待着大夫的到来。
乔府的大夫人杨氏,得知女儿在回府的马车上晕倒,心急如焚地赶来。
看到躺在床上不省人事,手脚冰凉的女儿,吓得直埋怨。
“这孩子,就是不愿意安安分分地待在府里,非要跑去粥厂那种地方,跟那些腌臜的灾民混在一起,说不定就是从那里染上了不干净的病气。”
杨氏说着,还埋怨地瞥了公公乔三河一眼。
说到疼爱孙女,乔三河确实是无微不至,总是顺着小孙女的心愿。
然而在杨氏这位母亲的眼里,她更希望公公趁着在朝为官的身份,为孙女寻一门好亲事才是要紧事。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女儿的心疼和担忧,同时也夹杂着对乔三河的不满和无奈。
洪正轩从太医院回来后,便和两个学徒在宝林堂忙碌地包裹着祛湿清热的药丸。
“师父,这些药丸真的能帮到城南的灾民吗?”一个学徒好奇地问道。
“当然,”洪正轩微笑着回答,“这些药丸能够清热祛湿,对于灾民们来说,将是极大的帮助。”
今日下午,兴远侯府特意派人前来,定制了两百枚祛湿清热的药丸,用来帮助城南的灾民缓解湿热之苦。
此刻几人迅速投入到药丸的制作中,忙不迭地捣药、研磨,再小心翼翼地搓成药丸。
就在这时医馆门前一阵马蹄声,一辆马车停在门前,乔府的家丁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洪大夫,您在就好,快请跟我回乔府,我们姑娘突然病倒了。”
洪正轩一听是乔荷鸢病了,立刻将手头的工作交给学徒,“你们继续包裹药丸,务必保证质量,我先去乔府看看。”
然后他迅速收拾起药箱,坐上马车,与乔府家丁一同前往。
在马车上,他详细询问了家丁关于姑娘的病情,面色逐渐凝重。
“可有发热、咳嗽等症状?”洪正轩问道。
“那倒没有,洪大夫,姑娘今日外出回府后就晕倒在马车里,听院里的嬷嬷说,这会儿人还没醒,浑身冰凉。”家丁回答道。
洪正轩点了点头,心中已有了初步的诊断,“别担心,到了乔府我先为姑娘诊治。”
马车在乔府门前停下,洪正轩提着药箱匆匆进入府中,等候已久的嬷嬷赶紧带他去往乔荷鸢住的院子里。
一进屋子,他就俯身仔细观察乔荷鸢的状况,手法熟练地在她穴位上施针。
经过一番细致的诊断,洪正轩发现她并没有中毒的迹象,然而乔荷鸢依然显得昏昏沉沉,仿佛置身于半睡半醒之间。
“洪医士,荷丫头这究竟是怎么了?”乔三河急切地问道,语气中满是担忧,“如果需要什么珍贵的药材,你只管告诉我,我会立刻派人去寻找。”
他深知洪正轩的医术高超,此刻看到他眉心微皱,明白孙女的病情恐怕非同小可。
洪正轩面色凝重,沉思了许久,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看得一屋子的人悬心不已。
好一会儿,他才轻叹一声说道:“真是匪夷所思,乔姑娘的症状类似中毒,但银针却测不出任何毒性。”
“中毒?”乔三河闻言大惊,“她怎么会中毒呢?今天她只去了粥厂施粥,按理来说,应该接触不到有毒的东西啊。”
洪正轩转头看向躺在床榻上虚弱的乔荷鸢,“当务之急,我先为乔姑娘开一剂温补的药方,她一直虚汗淋漓,必须及时补充体力,以防身体虚脱。”
写好药方后,乔三河急忙命人去抓药。
杨氏见洪正轩也是束手无策,无助地坐在床边,看着一直未醒的女儿,眼泪簌簌落下。
丈夫乔明远又因公差被派往南方,不在身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措手不及,满心忧虑,唯恐女儿遭遇不测。
洪正轩此刻内心也是一片混乱,尽管他深知医者应以父母之心待患者,但此刻的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慌乱。
他突然渴望能倾尽毕生所学,只为确保乔荷鸢的安然无恙。
“乔大人,乔姑娘这几日就往返于城南粥厂与乔府之间吗?”洪正轩询问道。
“正是如此。”乔三河答道。
“这样,我即刻前往粥厂,倘若那里也有人出现类似症状,或许能更容易找到病源。”洪正轩边说边背起药箱,准备出发。
“老夫与你同去!”乔三河说着,急匆匆地跟了出来。
“乔大人,您还是在府中密切关注乔姑娘的病情比较好,若有任何变化,请即刻通知我。”
洪正轩担忧乔三河年迈体弱,万一也病倒了可就麻烦了。
再者,他瞥见大夫人杨氏,觉得她并非能在危急时刻保持冷静的人,因此,乔三河留在府中主持大局似乎更为稳妥。
乔三河看看屋里混乱的场面,又听到儿媳的哭声,顿时领悟了洪正轩的意图。
“好的,快去备车,再派两个人跟你去。”乔三河果断地向家丁下达了命令。
与此同时,城南粥厂四周的帐篷里,不时传来痛苦的低吟声。
丁馨婉去到几个住着老弱妇孺的帐篷里,又送去了几件换洗的衣物,转身要离开时,手腕被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妪抓住。
“干嘛要……害我?”
老妪一脸痛苦,骨瘦如柴的手紧紧拽住了丁馨婉的手臂,掐得她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