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禹往手腕上红线的另一端看去。
颜桎凌空而站,表情森冷的看着底下的府绸。
封禹想说什么,只见颜桎对着他微微抬手,一股白色的光进入他的体内,他感觉自已的伤口正在痊愈。
颜桎对着虚空喊了一声:“绵绵,开!”
空中的屏障再次裂开一条缝,府绸见状,立刻往裂缝冲去,可是颜桎更快,她将封禹凌空托起,对着裂缝扔去,一道金光从颜桎手中冲出,拉住了府绸,府绸的动作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中,它眼睁睁看着封禹从裂缝中出去了!
外面的步晴棉立刻叫人上去接住封禹,封禹这一刻无比狼狈,但是他也无比清醒。
他推开众人,往阵法冲去,原来困住他的阵法,现在困住了辜月!
他使劲拍打着那无形的墙,声音颤抖:“辜月!你出来!我叫你出来!”
诡物冲上去撕咬封禹,封禹却感受不到。
特遣部的人立刻上前斩杀封禹周围的诡物,步晴棉上前拉开他,语气着急:“师母,你让我来,我能救师父!”
步晴棉迅速启动刚才的阵法,无数的光从步晴棉体内出去,她的额头出现一轮月牙。
陈民大惊:“步晴棉!你为什么会有辜月的修为?!她的几百年修为为什么在你身上?!!!”
封禹错愕,步晴棉不可能强行夺取辜月的修为,只有可能是辜月自已愿意给她的,那现在在里面的辜月……
他不敢想,没有修为的辜月,面对早就恨她入骨的府绸……会怎么样……
他猛的低头咳嗽,身上的伤再次裂开,鲜血涌出……
步晴棉根本没理他们,她大喊:“师父!”
里面的颜桎听到了,她的手对准自已的心脏,那里有一个光团钻出,府绸贪婪的盯着那团东西。
那是……辜月剩下的修为!
府绸冲过来和颜桎抢夺,颜桎单手凝结出一朵黑色的莲花,里面的煞气溢出,颜桎眼角泣血。
府绸不敢接近,那朵莲花的煞气,连它这个恶灵也不敢接近。
“你到底是谁?!你不是辜月!”
颜桎一手持光团,一手持黑莲,她说:“我是谁与你何干!今日,你必死!”
颜桎将手中的光团往外抛去,黑色的莲花在她手中越变越大……
天空突然雷鸣电闪,一道雷直劈颜桎,她从空中跌落。
府绸脸色骤变,浑身戾气暴涨:“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外来者!这是天谴!”
颜桎半跪在地上,她嘴角讥笑:“那又如何,天谴到来之前,你无处可逃!”
话落,颜桎手中莲花绽开,无数的黑色花瓣飘落……
府绸这时诡异的笑了,它猛的化作黑气冲向颜桎,阵法破裂……
外面的人刚好看到这一幕,无数黑气冲向他们尊敬的前辈……
封禹冲了进去,抱住黑雾中那个人,两人滚出了黑气的范围,步晴棉启阵,金光闪现,黑雾中传出刺耳的尖叫,那些面目狰狞的诡物,让他们恐惧的诡物,一瞬间消失了……
黑雾散去,封禹抱着颜桎走了出来,他们看到,封禹怀里的人,原本一头的青丝如今变成了白发……
封禹甚至不敢伸手去探她的鼻息,他现在几乎感觉不到辜月的气息……
步晴棉立刻上前,搭上颜桎的手腕,她松了一口气:“没事,现在立刻送我师父回长月山……”
……
三日后,步晴棉下山,远远的就看见封禹靠在车边,目光盯着山上。
她走过去好言相劝:“封大哥,你就不要来了。我已经告诉你了,我师父不想见你,而且她现在没事,是活的。”
封禹表情苦涩:“能让我上山看看她吗?我很不放心。”
步晴棉无奈摊手:“我没办法,这里面的阵法我师父改了,除了她指定的人,没人进得去。”
三日前,颜桎受了重伤奄奄一息,步晴棉坚持让封禹把颜桎送到长月山,到达长月山下后,封禹发现他根本进不去长月山。
步晴棉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让白银和宋相宜先带着师父上了山,临走前,步晴棉还是决定提醒一下封禹。
因为封禹当时看起来脸色苍白,表情落寞,特别是大晚上寒风吹过,显得他孤寂又脆弱,而且他身上的伤口都还在流血,特别是胸口那处,血肉模糊,看起来就害怕。
“你的想法,还有特遣部的计划,其实我师父都知道,但是你什么都不肯跟我师父说,我师父其实很生气。”
“但是她又不能阻止你,最后她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就是把她的修为给我,让我成为你们特遣部心中那个顶梁柱。然后她去救你,代价就是她彻底成为一个身体羸弱的普通人。”
“今天发生的事情,我师父都料到了,她早就和我说了,之后都不会想见你了。”
“封大哥,你……好好想想怎么赔罪吧。”
步晴棉最后看了他一眼,走进了长月山。
其实有句话她还没说,最坏的结局是死亡,幸好,他们迎来了最好的结局。
这三天,步晴棉按照颜桎教的方法,算是把颜桎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但是她依旧不肯见封禹,除了他们这三个徒弟外,颜桎谁都不见。
如果是特遣部有事情求助,颜桎直接避而不见,问就是她现在已经是普通人,不管这些事情了,有什么事情找她大徒弟,现在她大徒弟有了她的全部修为,能担大任。
封禹每天都来山下等待,但是等来的都是:不见。
步晴棉叹了一口气:“封大哥,我真的无能为力,我师父不松口,我这个做徒弟可不敢乱做主,你要不还是先回去好好养伤吧,我跟师父说说情,可能你后面再来,我师父就愿意见你了?”
封禹眼眶红了一圈,他低低“嗯”了一声,说了声“谢谢”,转身开车走了。
步晴棉转头望去,小路上,树木丛生处,一抹白色一晃而过。
她故作深沉说道:“果然啊,老祖宗说的对,‘情’一字,最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