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越过洞门口,青鸣余光瞥到什么,又退回来,低头。
地上正是仓小小的那幅画,鼠小画儿也小,要不是青鸣一向眼神好,他都看不到这幅画的存在!
画的意思很清楚,仓小小独自上雪山寻找神圣果去了。
青鸣的胸口剧烈起伏,他突然有一种被人抛弃的愤懑。
她甚至都不愿意等自已醒来一起走,自已就这么不告而别悄悄离开上了雪山。
她拿他当什么?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马车?送她到了雪山就利用完了,她就拍拍屁股走了?
青鸣神色冷硬,垂在身侧的拳头用力捏紧。
不告而别!
说走就走!
她真的一点儿也不留恋他!
这么狠心的一只小仓鼠!
青鸣越想越怒,狠狠挥出一拳砸烂了墙,快步跑出去了。
如果仓小小才离开不久的话,凭她的小体格子应该走不远。
但雪山很大,青鸣并不能确定她是从哪条路上山的。
如果仓小小凭借着自已的小体格子,专找灌木丛草堆这样的地方钻的话,青鸣能找到她的可能性就很低了。
越是想到这些可能,青鸣的心情就越难受。
且不说那只小仓鼠不重视他们之间的感情让青鸣觉得伤心,就单说仓小小,她那么小一只,靠四个小爪子得跑猴年马月才能到山顶?
而且万一又像凤凰那次一样遇到危险怎么办?
这雪山上的野兽就是再怎么少,像小小那样的小家伙儿也是食物链低端的牺牲品,危险那是一箩筐一箩筐的来!
她能安全活半天青鸣都谢天谢地了!
青鸣一边找一边想着,眼底泛出水光。
……
再说仓小小这边。
要是仓小小知道青鸣是这么想的,她绝对大呼冤枉。
她其实已经把青鸣当做好朋友了,如果青鸣不想和她做朋友,那仓小小把他当恩人。
自始至终,仓小小就没觉得青鸣是要陪自已一起去雪山摘神圣果的。
她一直以为,青鸣是正好要来雪山避暑,所以才顺带带着自已来雪山。
昨天他们到了这里,青鸣的避暑目的地就算到了,接下来的路就该仓小小一只鼠走了。
所以她才对青鸣“不告而别”,自已上了路。
仓小小从来不是那种自作多情的鼠,她不会去想青鸣是不是因为想要帮助自已在雪山摘到神圣果才和自已一起来的。
她没有理由这么想。
因为青鸣没有理由帮她到底,她只是一只普通的小野兽,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养起来还很麻烦的仓鼠而已,所以仓小小一点儿也想不到青鸣帮自已到底的理由。
所以最后,仓小小只找到青鸣要来雪山避暑这个理由。
就算,青鸣真的有把自已帮到底的意思,仓小小觉得,她也不能再平白受人家的帮助了。
这一路上青鸣为了她实在付出了很多,仓小小很感激他,所以后面的路不管多难,她都不想成为青鸣的负担。
想成为兽人是她的事情,她不能让青鸣帮她承担这么多,那对青鸣不公平。
仓小小背着蛋吭哧吭哧走了很久,这蛋实在太重了,仓小小把蛋放到地上,喘几口气。
太重了太重了,仓小小抬头看看根本看不到顶的雪山,又看看身边这个有自已一半那么大的蛋,心想她可不想背着这么重的蛋一路到雪山。
嗯……
所以先吃掉一点减轻一下重量吧。
仓小小坐下来,把包袱打开,蛋平放着,两只前爪抓着蛋的两边举起,然后用力砸下来。
她鼠小力气小,如是做了好几次,才终于把蛋给砸开一个小口子。
仓小小把裂缝的那一边翻到上头,抠掉碎蛋壳。
红色的蛋清就露了出来,香甜的味道一下子冲进了仓小小的鼻腔。
她用手捞着吃蛋。
别说……嚼……这凤凰蛋……嚼……真的嚼真的……真的很好吃……嚼嚼嚼……比鸡蛋……嚼……好吃……多了。
命运的后脖颈被一把捏住,仓小小呆头呆脑地停下吃蛋的动作,随着自已的高度逐渐上升,她下意识扒住蛋,想借用蛋的重量阻止自已上升。
然而卵用没有。
后脖颈被捏着打了个转儿,仓小小眼前的景物变啊变,最后停留在一个似笑非笑的俊美脸蛋上。
“小小~在吃蛋呐?”
仓小小默默咽下一口蛋渣,她觉得青鸣这个情绪不对,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伸手不打笑脸鼠,仓小小于是对青鸣露出个自以为非常友好的笑容。
仓鼠能有什么面部神经。
小嘴一咧,小眼一弯,心情好的以为仓鼠这是在真诚的笑,心情不好的认为仓鼠这是心虚了。
巧了,青鸣属于后者。
不爽的鸣蛇先生冷哼一声,提着她的后脖颈子也不说放手,弯腰拿起那颗她没吃完的蛋,大步上山。
仓小小被捏着后脖颈子不敢动,看着青鸣这一番动作脑袋连冒问号。
这又是干啥捏?
大蛇这是要带自已去哪里捏?
但是现在,还是让她快点吃到神圣果更重要一点吧?
这样她也可以直接和青鸣语言交流啊!
仓小小象征性扑腾两下,暗示青鸣她不想被这么拎着。
青鸣右手一抛,仓小小就这么被扔到了半空中,她吓得鼠叫,紧接着又被青鸣接住。
仓小小惊魂未定,感觉自已刚刚去阎王庙里虚晃了一枪。
(阎王:什么玩意儿闪过去了?)
反应过来,仓小小随即怒了,吖吖叫着控诉青鸣的恶行。
青鸣却以为她终于现出了原型,明目张胆的过河拆桥了。
好,很好!
他倒要看看等这小家伙变成兽人了要怎么和他解释她今天的所作所为。
要是她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他就……他就……
哎呀!
青鸣烦的一甩蛇尾,上山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不眠不休地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仓小小在他的手掌里睡了一觉又一觉,随后被冻醒了。
她支起脑袋,左看看右看看。
这里不知道是雪山的什么位置,四周的植被已经稀少的可怜了,薄薄的白雪覆盖在地上,空气都是沁了寒气的,一呼一吸都冻得鼠鼻腔发疼。
严格说来,仓鼠是很矫情的生物了。
热了不行冷了不行。
就比如现在,仓小小冻得脑子都有点发飘了。
努力忍了一会儿,还是回不过暖来,但整个身子都被青鸣的拳头握着,她想动一动都不行。
又忍了一会儿,仓小小又冷又困,冷没办法解决,那她……就……再睡一会儿……吧……
青鸣带着仓小小走了一会儿,两兽谁都不出声儿,行进的过程格外安静。
青鸣也在这个时间冷静下来了。
就算他对仓小小有气,就算是事实,现在他还没证据。
什么证据都没有就平白无故对她发一顿脾气,这事儿做得多少有些没道理。
这么想着,青鸣的气消了大半,他想看看手心里的小家伙儿怎么样了,稍微动了动手指,猛然发觉,小家伙变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