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棠看到艾利克斯发来连灿在雪场医务室的照片舒了口气,能及时知道连灿那边的具体情况,多亏了赵嘉明的朋友。
她的手指在咖啡机上点了几下,细腻的液体流向杯中,着急了一上午,终于想起喝水。
咖啡苦涩,路小棠记得连灿从来不喝咖啡,她不喜欢酸和苦,也不知现在口味变了没有,想到这儿,心里依旧担忧。
一大早就来了自已公寓的赵嘉明正在收拾中午准备烹饪的食材,这位仁兄要大展厨艺,做她期待已久的家乡菜。
赵嘉明追求她两年,直到昨天两人才正式确认恋人关系,在这之前,赵嘉明在路小棠心里就是一个好玩儿的公子哥形象。
考察期虽长,但赵嘉明还是挺过来了,正式转正,可这转正第一天就麻烦了人家。
杯里的咖啡见底,苦涩在口腔蔓延,路小棠冷静了许多。
她也只是在刚刚通过赵嘉明的只言片语知道梁所遇这个人的大概情况,路小棠对梁所遇的人品、为人全都一无所知。
想到这儿,她确定自已实在没办法在原地被动的等待连灿云恢复。
便立刻决定,搜索最近一班从伦敦到瑞士的机票。
飞行路程不远,飞机很快降落在瑞士苏黎世机场,到达已是凌晨,路小棠和赵嘉明先在城里住一晚,第二天与连灿见面。
她与连灿已经有两年没有见面,老友的相逢让这段计划的旅程备受期待。
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
都说国外的公司事少假多,结果在连灿来瑞士的前一夜,路小棠公司的一个项目突然出了状况,她作为项目主要负责人,必须要留下来解决问题。
就这样,路小棠的假期无奈推后。
连灿表示理解,她俩之间无需太多言语。
原本的行程已定,连灿依旧按原计划从国内准时起飞到达瑞士。
两人重新相约,连灿在瑞士滑完雪,就飞往英国与路小棠团聚。
为了对放人鸽子这件事情做弥补,路小棠已经计划好连灿来之后带她去哪儿玩,怎想她原定来英国的前一天又发生这样的意外。
路小棠心里有愧,要不是她提议滑雪,连灿也不会去玩儿那么危险的运动,要不是公司突然出问题,连灿可能也不会脑震荡,现在还把她交到了一个自已未曾蒙面的陌生男人手上。
一想到这些,路小棠就全身紧绷,无法放松。
赵嘉明见路小棠的状态,除了打包票说梁所遇不是坏人以外,似乎提供不了任何有利的情绪价值。
不过,看到路小棠下了飞机恨不得半夜打飞的去梁所遇那位于深山老林的别墅区的行为,赵嘉明就知道自已喜欢的人有多了不起。
两人开了两个房间,赵嘉明睡前习惯吃褪黑素,电话响起时脑袋晕沉,凭借最后一点的薄弱意识按了接听。
“连灿已婚?”
赵嘉明迷迷糊糊,连‘连灿’是谁都没反应过来,药效正发作,嘴巴自主的嘟囔着:“啊,嗯...”
月光清冷,掩面高悬,整个瑞士陷入一片迷蒙不清的黑蓝。
——
清晨的雾气笼罩整个阿尔卑斯山脉,从卧室往窗外望去,只有一团瘆人的白色笼罩。
这场景,像极了恐怖片里鬼怪出现前那些故弄玄虚的画面。
连灿打开天气软件,预报却是大晴天,和现实不符。
早上起床时,她的世界已经恢复的无比清晰,周遭的环境却陌生。
她在短暂惊慌后被Kalin告知了来到这里的经过,又和路小棠打了通电话,开始尝试接受眼前的一切。
连灿关上了客房的窗,在更衣室换上已经洗好烘干的衣服,深吸一口气出了卧室。
一打开门,全玻璃别墅的客厅被早晨的阳光洒满每个角落,呈现温暖的金色,毫不刺眼灼热。
好吧,她睡的卧室刚好朝向背光的那一面。
从楼梯连接处往外看去,是个可以直接观赏到雪山的温泉泳池,水面正冒着热气。
连灿顺着楼梯到了一楼客厅,厅前的壁炉持续工作中,柴火燃烧的声响,像极了过年拿在手里玩的鞭炮声。
从客厅的落窗看出去,视野极佳,远处的马特洪峰清晰可见。
想必雪山,日出,日落,风啸,星空...这里一年四季有的自然景观,都可以足不出户的躺在沙发上欣赏。
连灿不得不内心感叹,自家也算有点钱,但一山还比一山高。
她静静的欣赏完这座陌生的房子,迟迟不见好心收留她的房主,眼睛能看到的地方只有佣人在忙碌,过了一会儿,那两个佣人也不在了。
在别人的地盘总有些无所适从的局促,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并没有让她对这个环境产生安全感,连灿一直悬着心弦。
Kalin终于又出现,贴心地为她准备好早餐,摆盘精致,是典型的西式餐点。
她满是心事地坐下,用刀叉一点一点将食物送入口中,用餐期间Kalin还询问她要不要来一杯红酒,她让人去酒窖挑选,被连灿拒绝。
她孤零零的在长方形的餐桌上用完餐,Kalin收餐具时她用英文询问是否有回到小镇的途径。
答案是只能直升机接送,不过要是滑雪技术好,倒是可以沿着山脉直接滑到意大利。
显然,连灿没那技术也没那魄力。
一听只能直升机进出,连灿知道这座房子的位置必是附近山里,这周围没有路,客人可以尽情享受私人滑雪场,和私人管家提供的一切服务。
代价高也不高,富豪们总是喜欢遗世独立和与众不同,私人、隐秘、即时的服务才是他们的首选。
跟众人去对外开放的滑雪场排队,只会浪费时间。
时间,对他们来说是一切。
瑞士大大小小的山头里,多的是这样的私享,连灿来瑞士之前也了解过。
只是,她不想让自已陷入寂寞,毕竟是出来玩儿,本来就一个人了,再来这儿得抑郁。
而且清净归清净,要是在这里发生什么,可是天地不应。
想到这儿,连灿觉得自已有点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意思。
窗前,像极了童话世界,每一座山峦的半山腰都有一栋别墅。
更远处的山峦顶部有雾气笼罩,近处的山包上已经有人在滑雪。
左侧的平地,各种奢侈品牌驻扎起厚实的临时售卖点,不看品牌名,还以为是地摊上甩尾货呢。
“休息的怎么样?”
爽朗的男声从背后传到耳朵,连灿立刻站直身子转过头,一个身材高大,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朝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