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立秋过了还会热上一阵,没想到北京的天气在立秋后气温骤降,凉爽无比。
连灿好喜欢这个季节,天空湛蓝,偶尔几朵大片云朵挂在视线远处的大树后悄悄出现,伴随微风往更远处移动,好美。
路小棠和赵嘉明的婚礼在夏天结束之前完成,假期结束。
一眼望去,机场大厅的安检入口前全是即将别离的人,还都是去往遥远的异国。
他们牵手、相拥、哭泣、吻别,含情脉脉的看着对方,即便过了安检,里面的人一步三回头,外面的人迟迟不愿走。
连灿和路小棠在大厅里紧紧相拥,泪眼婆娑。
她以前不明白为什么有首歌里有那句‘分别,总是在九月’。
如今她明白了,因为九月,路小棠离开北京,前往伦敦。让这个逝去的夏天,明朗忧伤。
都说长大会变得自由,但为什么长大了依然不能决定和朋友见面的次数呢。
赵嘉明把满眼通红的路小棠抱在怀里安慰,他心里也没多好受。
路小棠抹了一把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又走上去拉住连灿的手,认真道:“照顾好自已,一定。”
连灿不敢看她的眼睛,低着头忍了忍泪水才抬起头:“嗯!”
“梁所遇,你是赵嘉明的好朋友,咱俩四舍五入也算亲上加亲,我朋友连灿在北京一天,你可不能不关照!”
路小棠望着旁边的梁所遇,扬了扬下巴示意,算是请求。
“这还用你说。”赵嘉明笑得意味不明。
“我就是想听他说。”路小棠要离开了,说话也就直白了些。
连灿红着眼睛,不想他们在这搞得像托孤一样。
哽咽催促道:“我这么大人了,还需要照顾吗,你别瞎操心了,赶紧进去吧,登机口还远着呢。”
路小棠还想说话,梁所遇的声音传来。
“放心!”两个字,极有分量,当下让人信服。
地勤人员过来带他们提前登机,有了梁所遇的话路小棠再也没什么可叮嘱的,忍着情绪和赵嘉明一前一后往里走去,最终消失在视野。
回去路上,连灿坐的梁所遇的车。
两人同在后排,被离别的情绪影响着。
“他们俩经常回来。”梁所遇先打破安静。
连灿看他,没了眼泪,但眼圈还泛着余红:“你的意思是我白哭了?”
他挑眉,唇角动了动,眸光流动几秒似在心里掂量怎么开口:“北京降温了,你要多穿一点。”
连灿漫不经心的说好,梁所遇却脸色沉了下去,没有再说。
她今天穿的一件粉色衬衫和宽松牛仔裤,但那件设计感十足的衬衫只有中间两颗纽扣,她里面只穿了一件深棕抹胸内衣。
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到她衬衫里的一点棕,虽然那儿裹得很安全没露出什么,但梁所遇真想给她现加几颗扣子一路扣到脖颈上去。
他算是明白了她的穿衣风格,总要露一点才舒服。
梁所遇迟疑片刻,看着她,然后用手点了点自已的嘴唇。
她反应过来,手指摸上唇间,指腹触碰下唇时有轻微湿润,是血迹渗出,不知何时干裂破了皮。
梁所遇递了张纸巾在她手里:“北方的秋天,你们南方姑娘得注意储存水分。”
“是西南!”她纠正。
可不是嘛,连灿屋里几个加湿器不间断工作,都还是挡不住北方的干燥。
待她擦净,梁所遇伸手欲接过她手里用过的纸,连灿没在意,攥成一团直接放自已兜里。
他收回手,递了水去:“秦岭淮河以南都是南,储存点?”
连灿看了他一眼,没有争辩,接过水一口气喝了小半瓶。
“刚刚路小棠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合上瓶盖,把水放在腿上。
她的嘴唇被水浸润地粉嫩亮泽,那个小口子变成了深色突兀待在唇边,梁所遇视线上移回到她的眼睫,道:“什么话?”
路小棠两口子总在他面前提这个,连灿作为当事人有些不好意思,说完便移开视线:“关照什么的。”
“嗯...行!”
连灿拿手碰了碰刚刚皴裂的嘴唇,真疼,喝水的时候裂口又大了些。
“你要离开北京?”旁边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什么意思?”连灿没明白这话的意思,眼睛微睁。
“路小棠说你在北京一天我就要关照你一天,我以为你马上要去哪儿呢。”
连灿皱眉:“嗯?”
他轻点头:“嗯!”
连灿耸肩:“嗯...”
后视镜里,能明显的感受到司机的一双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