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梁所遇家里来了个不速之客,赵嘉明在客厅来回踱步,转的人头晕。
“着急就去厕所。”梁所遇坐在沙发上肘着脑袋,看的眼都花了。
“你才尿急。”赵嘉明白了他一眼。
“那你就别学它们来回转圈。”他吊着疲惫地眉梢朝角落边的两座精致舒适的小房子望了望。
赵嘉明幽怨地瞅了一眼,格格和劳拉趴在狗窝里扑闪曜石般地大眼睛正盯着他看,乖巧安静。
“这俩家伙怎么还不睡。”
“我们一家三口全被你吵醒你没点儿数。”梁所遇盯着远处乖巧的小土狗和拉布拉多,越看越可爱,再看眼前的赵嘉明,一脸宠溺立刻降到冰点,“这都几点了,赶紧回家陪路小棠,别打扰我睡觉。”
赵嘉明刚到半小时,哪里有走的意思,他到桌边倒了一满杯水一口气喝下。
“她今晚在酒店,你不知道新婚前夜新郎和新娘得分开住啊。”
赵嘉明又蓄满一杯,拿着杯子走到梁所遇面前看了看,一脸无奈:“得,又不是你结婚你哪知道这些。”
梁所遇打了个哈欠,实在是困。
半夜被敲门声吵醒,还能从床上起来撑起打架的眼皮听这个话痨讲话,已经用尽他对赵嘉明所有的耐心。
“我明天就结婚了,你说我怎么就这么紧张,是所有人结婚前夜都紧张还是只有我这样,我现在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已的呼吸和身体。”
赵嘉明见梁所遇抱着胳膊眯着眼,一把把他摇醒,让他听自已讲话。
梁所遇撑起疲惫的眼睛,看见赵嘉明的手在微微颤抖:“有点出息行吗!”
赵嘉明全身一百八十个小动作,也不知在忙什么,手不知不觉从兜里拿出一根烟,打火机的声音响起却不见点燃。
他一脸烦躁的看着梁所遇:“你那是什么眼神,我不点,我就放在嘴边儿还不行吗。”
赵嘉明唉声叹气的收起打火机,突然又想到其他事。
“跟你说的伴郎流程你熟悉没有,你得好好配合婚礼策划,明天给我撑面儿。”
赵嘉明又开始担心起明天婚礼上的事,已经深夜,思维活跃的不像话。
“还有什么要叮嘱的吗?”梁所遇再怎么不喜欢伴郎这个角色,也不会在朋友的婚礼上掉链子。
赵嘉明眉头簇成一团,身体绷得跟个带皮的玉米一样,脑袋里一遍一遍的过着明天的流程。
“另外几个伴郎和伴娘你都熟悉,具体流程明天婚礼策划师会跟你们说。”
“...”
“对了,小棠的朋友就是其中一个,你还记得吧,就是年初在瑞士托你去接的那个女孩儿。”
赵嘉明想到前两天一起吃火锅的事儿,忙说:“你可是人家救命恩人,上回吃火锅的时候人家还问你呢。”
“问我什么?”他疲惫的眸子终于有了点神采。
“还能问什么,问你来不来想见你一面呗。”
“连灿!已婚还能当伴娘?”梁所遇忽然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都什么时代了,不仅已婚的可以当伴娘,有娃的都能当!”赵嘉明倒是心态好,看着他起身到冰箱拿了一罐啤酒,“记性真好,还记得人家的名字。”
“开了又不喝,你倒是好好放,酒都洒出来了。”赵嘉明盯着梁所遇一举一动唠唠叨叨,忽然猛地反应过来,凑近了发出一脑门问号,“不是,哥们儿,谁已婚啊,赵静安陈冉还是哪位?是我出国太久错过了什么内幕消息?”
“这三个里面谁能已婚。”梁所遇声音低沉,指尖握住旁边的啤酒外壁转动。
“连灿?!”
梁所遇没有说话,脸黑沉沉的,气氛突然静谧,连墙角的两只小狗也趴下了。
赵嘉明还以为谁呢,笑着吐槽:“人家清清白白一姑娘,不仅未婚还单身好吧,哪个混蛋在你面前造的谣。”
沙发上的人还在消化赵嘉明刚说的话,脑子里只剩下未婚、单身这两个词,反复回响。
他带着一瞬错愕,好看的手终于离开啤酒罐,从旁边的盒子里抽出纸巾擦干手上的酒水渍。
“她没结婚?”
赵嘉明坐在沙发上淡定点头:“嗯,还单身。”
“在瑞士的时候你怎么说她已婚??”梁所遇的语气,似乎想迫切的弄明白这一切。
赵嘉明急得从沙发上坐起来腾出一臂的距离,赶紧撇清关系,道:“喂喂喂,梁所遇,我什么时候说过人家已婚,你别冤枉好人,我可从不在路小棠背后议论她的朋友,更何况还是这种谣言。”
梁所遇靠在沙发上回想年初在瑞士给赵嘉明打去电话的那个晚,开始怀疑自已是否听错。
紧绷过后,忽然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他重新拿起啤酒喝了大半,身体舒展呈个大字。
“别喝了,你明天还有正事儿。”赵嘉明立即夺过他手里的酒扔在垃圾桶,“不准我抽烟,那你也别喝酒勾我。”
梁所遇看着赵嘉明,眸光暗涌:“你确定她没结婚?”
“嗯,还单身。”
说完,赵嘉明忽然反应过来,他俩对话像植入固定指令一样。
当下,任赵嘉明再后知后觉也知道了一件事实,就是梁所遇今晚格外关注连灿的个人问题。
赵嘉明得意自已的发现,毕竟梁所遇今晚的好奇和八卦对他来说早已超乎常理。
从小到大,要想拿捏他可不容易,还不得趁现在揶揄一番,占点嘴上便宜。
赵嘉明若有深意的眼神一直试探,清了清嗓子:“梁所遇,喜欢啊?”
“有点儿。”
梁所遇毫不掩饰,让人出乎意料。
“连灿?”赵嘉明震惊之后开始装傻,“你说什么呢,你怎么可能喜欢连灿,你们俩绝对不可能,绝对。”
梁所遇黑着脸,眼底划过一丝危险,就看着赵嘉明:“你不是说她单身吗?”
“她是单身,但你喜欢的是神仙,可没人见过神仙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啊。”他顿了顿,凑到他跟前,“不过我敢肯定,绝对不是连灿那样。”
“距离你的婚礼还有五个小时。”梁所遇没了耐心,看了看腕上的时间,冷冰冰的下逐客令。
“别着急啊,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赵嘉明站起身走了几步转身停下,他抱着胳膊神态自若,语调拉长,“你说...和尚要是动了春心,是值得庆祝的事吗?”
倏尔,一道寒光摄人,投射在某人身上。
“你应该还想参加明天的婚礼,对吗!”
伴随这平静又带有‘恐吓’的威胁,赵嘉明终于哼着歌儿识趣离开。
世界终于安静,恢复成夜晚该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