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焕还是没有停的意思,起身活动了一下。
“不管回不回的去啊,得先给你上一课了,不过呢,我是第一次干这种事,经验啊,准头啊,什么的,都没有,出什么岔子了你一定得见谅。
叶焕磨磨叨叨说了这么多,其实是想缓解自已的情绪,她是真没干过,杀个鸡都得躲远远的,怕溅一身血。
如果只有凌波在,她也就认了个怂了。
但现在里里外外这么多人,但凡传出一点风声,她在星海真的待不了一点了。
叶焕将剪子举过头顶,聚精会神的盯住桌子上的手,仿佛在她眼中再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了。
张明开始发出呜呜的声音,拼命的摇着头,他发现没有一个人理会他,身体也开始挣扎起来,可是几个人死死地将他按在椅子上。
眼睁睁的看着剪子快速而狠厉的扎了下去,一阵疼痛淹没了他的意识。
慢慢的,他又意识到,疼痛好像没有那么剧烈。
所有人都盯着他的手,叶焕还露出一丝懊恼的神情。
他看过去发现,剪子的三分之一已经没入桌子,就在他的…手指旁。
原来,扎偏了。
还没等他松口气,叶焕将钢筋剪拿起来。
“要不还是试试这个把,我只用它拔过牙,不知道能不能把骨头剪碎,不过都能把钢筋剪断,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叶焕边说边用钢筋剪夹住张明的小拇指,张明顿时毛骨悚然,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嗯…”他的鼻子发出一连串声音,趁抓他的人抓得不是那么紧时,挣脱了一只手,想要去阻止叶焕的动作,但马上有人又将他束缚住。
“轻点捂嘴,再捂死了。他想说什么,让他说。”
叶焕比划了两下,捂嘴的人松开了他。
“我说,我都说。”
“你看,你早这样多好,非得弄这一出,这不伤了大家的和气吗?”
嘴上这样说,叶焕心里鄙视了他一下,刚吓唬一下就怂了,这人有点孬吧。
顺手将剪子拔下来扔到抽屉里,叶焕让出身前的位置,还不忘拍拍张明,“一会儿我让人送你去打破伤风,毕竟生了锈,感染了就不好了,你放心,医药费,我出。”
张明食指的第二个关节上被扎了一个小口,有绿豆大小的血珠渗出。
叶焕没有离开,听凌波问了几个问题。
可一共也没几分钟,门外传来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他们立刻警觉起来。
紧接着,大门被暴力突破,几个穿着防爆背心的警察举枪进入。
“不许动,警察。”
客厅的几个人非常配合的举起手,有警察分别进入各个房间,卧房的门也被一脚踢开。
叶焕早就回到桌前,将钢筋剪揣进兜里。
“高警官?怎么是您啊?”
看着门口的人,叶焕露出了惊喜的笑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高朗的头号粉丝呢。
高朗表情严肃,他双手握住手枪,枪口慢慢平移,审视着卧房里的每一个人。
叶焕漫不经心的扬起双手,“哎呦喂,您怎么把这家伙拿出来了,我眼晕呐。”
有人进屋搜了每个人的口袋,从她兜里拿出钢筋剪递给高朗。
“出来。”
屋里的人鱼贯而出,他们一行人八个人,警察得有十多个,本来就不大的客厅显得有些拥挤。
“这是干什么的?”
高朗收起枪,掂量掂量手里的钢筋剪。
“这是我防身用的,女孩子嘛,小心一点为好,你说呢?”
叶焕大眼睛眨巴眨巴,显得无辜又娇俏。
“你们在屋里干什么呢?”
“老朋友偶然碰见,叙叙旧而已,这可不犯法吧。”
“叙旧?在这么个破房子里?”
“这不是赶巧了吗?都住这一片。
高警官不知道吧,这是我长大的地方,环境都熟悉的不得了,我养母和养兄死了之后,我把这里买下来,偶尔回来给他们上柱香,追思,聊表我的心意。”
客厅中间的沙发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叶焕看了一眼,坐到了沙发的扶手上。地上的玻璃碎片,她瞥了眼身边的人。
“原来是回来上香的,有必要带这么多人吗?”
有人进到叶焕养母的房间看,墙上挂着两张黑白照片,香炉里插着三根香,冒出的烟袅袅向上,有种淡雅的香气。
那人冲高朗点点头,高朗目光如炬,落在了叶焕的身上。
叶焕毫不避让的回看他。
“多吗?高警官应该知道,我在沐家的地位不低呢,这个规格已经很低调了。”
跟着的几个保镖面面相觑,他们觉得今天的叶焕有些…狂妄。
以往的她,沉默寡言,甚至有些厌世。
“哎,高警官,您是不知道,我最近运气特别不好,刚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的院,做了个小手术。刚出院,我的酒吧又出了这样的事,被你们请去警局喝茶。
你说我是不是流年不利啊?我是不是得拜拜佛,也不知道我养母他们都变成鬼了,能不能保佑我。”
说着她冲高朗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让您见笑了,高警官,我也是病急乱投医。”
高朗抿了抿嘴,明知道她是东拉西扯,胡说八道,可一个笑语盈盈的女孩子,又不好意思打断呵斥她。
“你没事吧?”
高朗指了指众人身后的张明,“是自愿还是被迫到这来的。”
“高警官,您在说什么,我们可都是守法公民,怎么可能…”
“我在问他。”
叶焕非常无辜的看着高朗,比了个OK。
“是自愿的。”张明有些畏畏缩缩的。
高朗上下打量他一番。
“你的手是不是受伤了?”
“是刚刚不小心刮到了一个钉子上。”
叶焕再次插嘴,高朗怒视着她,她马上闭嘴,露出了一个羞赧的笑容。
“是刮到钉子上了。”
张明重复着叶焕的话,高朗的眼神变得有些冷。
“真的,高警官,”叶焕像是没看到一样,“我还跟他说去打一针破伤风,医药费我来出。”
面对高朗越来越冷峻的面庞,叶焕眼睛里闪着清澈而愚蠢的光。
“高警官,你是不是怀疑是故意伤害啊?那你就把我带走吧。”
“反正我也是刚从警局出来,再回去溜达一圈也没什么。我们沐氏的法律顾问应该也不介意再跑一趟。”
叶焕不以为然,伸出双臂,一副流氓做派,任所欲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