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坚定,语气干脆利落,对着洛静秋说道:“洛知青啊,这许知青走路的时候的确身体不太方便,而且看起来伤得还不轻呢!要不这样吧,你看能不能给她赔偿五块钱,也好让她去看看医生,买些药敷一敷,免得落下病根儿。”
洛静秋听到大队长提出要自已赔偿五块钱给许多多时,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嘲讽般地说道:“行啊,可以倒是可以,但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这许知青不肯去卫生所好好医治,以后这头上要是留下什么后遗症之类的问题,可千万别来找我的麻烦!今天在场的大伙儿都给我们做个见证!”说完,只见她漫不经心地伸手往兜里一掏,然后将一张皱巴巴的五元纸币狠狠地扔在了许多多的面前。
许多多眼睁睁地看着那张钞票轻飘飘地落在自已跟前的地上,心里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恼之情。一方面,她觉得洛静秋如此对待自已实在太过分;
另一方面,她又深知这五块钱对自已来说意味着什么——她一年到头辛辛苦苦地下地干活,作为一个女人,力量本就有限,挣到的工分也仅仅只能够勉强维持生计而已,根本没多少余钱可供支配。
因此,面对眼前这笔“巨款”,尽管心中充满了屈辱和不甘,她还是咬咬牙,默默地弯下腰去,将地上的五块钱捡了起来。
洛静秋眼神冷漠地看着许多多弯腰捡起地上的那几张钞票,嘴角泛起一抹嘲讽的冷笑,她语气尖酸刻薄地说道:“哟呵,许知青啊!我劝你还是长点记性吧!可得好好管住你那张破嘴,省得下次再像这样轻轻松松就挣上个五块钱哦。”说罢,她轻蔑地瞥了一眼许多多,然后转过身,扭动着腰肢,趾高气昂地走回了房间,只留下许多多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而此时,一旁的大队长见这场闹剧终于收场,他清了清嗓子,对着周围那些还在看热闹的村民们扯开嗓门大声喊道:“好啦好啦!都别看啦!大家下午还要上工呢!有这点空闲时间,还不赶紧回家休息休息?一个个难道都不累吗?”大队长的声音犹如洪钟一般响亮,在空气中回荡着。
他的话音刚落,便率先迈出步子,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知青点,朝着自家方向走去。其余围观的村民们见状,知道没什么热闹可瞧了,于是纷纷散去。他们或两人一组,或三五成群,一边交头接耳地谈论着刚刚所见到的场景,一边慢悠悠地朝家里走去。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传来,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生活中的一段小插曲而已。
林叶婉三人见众人都走了之后,也回到了后院,到了后院各自分开回屋了。
待到上工时分,林叶婉所属的小队成员们陆陆续续地聚集到了一起。那些未曾目睹方才热闹场景的大婶们,一瞧见林叶婉现身,便如饿虎扑食般将其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非要让林叶婉给她们讲讲刚才究竟发生了何事。
面对这一张张充满好奇与期待的面孔,林叶婉却是一脸无奈,连连摇头回应道:“我不知道呀!我真不清楚呢!”接着赶忙补充说自已今日一大早就前往镇上去购置做饭用的家什物件儿了,所以对于知青点所发生之事可谓一无所知。
然而,这些大婶们显然对林叶婉给出的答案不甚满意,仍旧不依不饶地缠着她追问不休。见此情形,林叶婉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只觉得这些婶子们着实难缠得很。
好在过了一会儿之后,兴许是觉得从林叶婉这里实在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众大婶们终于失去了耐心,纷纷放过了她,转而一窝蜂似的涌向一旁正站着的大嘴婶。
要说这大嘴婶啊,那可是村子里头出了名的大嘴巴,甭管是什么样的家长里短、闲言碎语,就没有她不知道的。
此刻,只见一群大婶们围拢在大嘴婶身旁,嘻嘻哈哈地向她打听起知青点的事情来。而好不容易摆脱掉这群难缠婶子的林叶婉,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望着被众人簇拥着的大嘴婶,心里头默默地念叨着:总算是逃过一劫啦!
日子平静而又安详地流淌过去了数日。当许多多头上的伤势逐渐愈合、恢复得差不多之时,洛静秋终于按捺不住让许多多竞现承诺,于是就去找了大队长说了一下。
大队长听闻后,虽然心中略有犹豫,但最终还是同意了洛静秋的请求,毕竟之前已经答应了洛静秋。
于是大队长带着许多多前往麦场,让许多多当着众多村民的面,向洛静秋诚恳地道歉认错。
这一天,阳光格外明媚,微风轻轻拂过麦浪,发出沙沙的声响。麦场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众人都好奇地围拢过来,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许多多被大队长带到了麦场前方,她低垂着头,不敢正视周围人的目光。此刻,她的脸上涨得如熟透的苹果般通红,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心中的恨意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深沉浓烈。
然而,面对如此众多的围观者,许多多知道自已已别无选择。她咬了咬牙,抬起头来,用充满怨恨的眼神死死盯着洛静秋,然后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洛知青,对不起,我不该说你的闲话,更不该让人误会你和二赖子之间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实在是我的错,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说完这番话,许多多极不情愿地向着洛静秋深深鞠了一躬,整个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着。尽管表面上做出了道歉的姿态,但她的心中早已将洛静秋视为死敌,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将眼前这个令她颜面扫地的女人大卸八块,方能消解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