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母这一摔,就把小腿摔折了。
她趴在地上起不来,一边拍打地面一边哭爹喊娘:“我的腿……娘耶……我的腿怎么了?”
尤薇好笑地看着赵母这滑稽的动作。
谁知赵母霍地转头,眼尖地捕捉到她嘴角的微笑。
“你笑什么?!是不是你害的我?看我不撕烂你这张脸!”赵母尖声骂道,她最恨的就是儿媳妇这张狐狸精脸。
要不是这张脸勾得她儿子失了魂,也不会成亲当晚就没了命。
当初儿子去镇上赶集,无意间瞄了这狐狸精一眼,回来就闹着要娶,她就这么一个体弱多病的儿子,平时宠着溺着,自然是要满足他。
就算尤家狮子大开口,要五十两聘金,她也咬牙应了下来。
她想着只要儿子成了亲,给赵家留个后,也算对得起孩子他爹和赵家的列祖列宗。
谁知最后会酿成大祸!人财两空!她什么都没有了!
赵母虽然伤了腿,但做惯了粗活,手劲大,就这样膝行爬到床边,咬着牙忍着痛,撑在床沿伸手就要去打尤薇。
“扫把星!狐狸精!看我不打死你!”赵母怨毒地盯着尤薇,恨不能扒下她的皮。
尤薇急忙搂着被子往床角躲,缩着脖子,吓得瑟瑟发抖,娇娇弱弱地求饶:“娘,我没有害你……别、别打我……”
娇小的女娃几乎缩成一团,白净好看的脸上,一双大眼泪汪汪,可怜兮兮地求饶:“兴、兴许我已经怀上孩子……”
听到孩子,赵母立马停下动作。
对,从今儿开始不能随便打这狐狸精了。
昨晚她听了一宿的墙角,这狐狸精和萧老弟闹了一晚没歇,想必种子已经落地发芽,要是再打,把她赵家孙子给打没了就得不偿失。
她当然知道自家窝囊的儿媳妇没那个胆量敢害她,只不过是想找个理由发泄一番而已。
“今儿个就放过你!”赵母指着尤薇,“还不快扶我回房,把村东头的陈郎中叫来给我看腿。”
尤薇低着头,拢了拢被子,小声嗫嚅:“可是……我、我还没穿衣裳……”
赵母痛得厉害,见她这唯唯诺诺的样子一下子来了气,抓起被子一角用力往外扯,霎时间尤薇的半个身子都露了出来。
只见那雪白无瑕的身子上,斑斑点点的红痕煞是刺眼。
这痕迹将赵母才降下的火气瞬间点燃。
她可怜的儿啊,白花花的儿媳妇一次都没睡,反而便宜了别的男人。
就算借男人生孩子这事是她一手促成的,还是让她心头怒火难消。
什么赵家孙子也不顾了,伸长手臂就要去抓尤薇。
“浪蹄子!你不是哭着不愿意跟萧老弟睡吗?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我让你偷汉子!让你给我儿带绿帽!打死你个不守妇道的狐狸精!”
赵母边骂边张牙舞爪。
“啊……娘!我没有,不要打我!呜呜呜……”尤薇假意哭着躲避,抓住机会把被子往赵母头上丢去,顺势将她踢倒在地。
“哎哟喂!我的老腰啊!你敢打我!哦……我的腿……”赵母跌坐在地,整个人罩在被褥下面。
尤薇趁机急忙下了床,从靠墙的大木柜里找出肚兜和衣裤穿上。
也不管那躺在地上呻吟的赵母,推开柴门走了出去。
她扫视一圈,赵家是真穷啊,也就两间茅草房,大的那间赵母住,小的她住,房子右侧还搭了一个简陋的窝棚,棚子下有炉灶,院子外围是用树枝做的篱笆墙。
角落里有个鸡圈,里面的小鸡仔正叽叽喳喳叫得欢,后院种了些果蔬。
在原主的记忆里,做饭,洗衣,砍柴,喂鸡种菜,还有两亩田的事都是她在做。
而赵母每天对她不是打骂,就是找借口不给饭吃,每日只给她吃一顿饭是常有的事。
也就原主身体好,耐扛,现在还没有垮掉。
简单梳洗了一下,尤薇的肚子就饿了。
昨晚能量消耗太大,不饿才怪,她在窝棚下找到两窝窝头,放在锅上热了,正想就着一碗温水开吃。
一股香喷喷的味道从空中飘了过来。
尤薇嗅了嗅:【唔……好香啊!】
666:【是隔壁的萧牧,在烙饼呢,肉馅的。】
尤薇咽了咽口水,瞬间觉得手里的窝窝头不香了。
来到围墙边,隔壁是堵石墙,隐约能看见墙内的平房屋顶。
她踮起脚尖,却什么都看不到:【六宝,你说我现在去讨个饼吃,萧牧会不会给啊?】
666:【你觉得呢?你是没看见他今天凌晨醒来时的脸色,比锅底还黑。】
尤薇讪讪地闭了嘴,叹了口气,任命地咬了一口窝窝头,艰难地咽了下去。
她刚才看了,赵家还有一缸子米,半袋面粉,十几个红薯,再加上屋后那些果蔬,是一点肉沫星子都没找出来。
尤薇撅着小嘴:【这种条件还做什么任务啊,我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666:【你昨天就不该对萧牧霸王硬上弓,要是初见给他留个好印象,以后时不时去蹭个饭多好啊。】
尤薇:【你也没阻止我啊。】
666:……
吃完窝窝头,勉强饱肚,尤薇拍了拍手,慢吞吞地往自已屋里走。
屋内的地上,赵母躺在被子上一动不动。
尤薇一惊:【死了?】
666:【没呢,痛晕过去了。】
尤薇这才松了口气,赵母可是萧牧好兄弟的媳妇,可不能死在她手里。
再说,赵母折磨了原主三年,怎么也得想个法子,让她好好感受一下原主受过的苦。
尤薇昨晚吃的大力丸早已失效,实在抱不动赵母,只得抓住她的双腿,将人拖回主屋,又哼哧哼哧地把赵母抱上床。
做完这一切,她准备去请村里的陈郎中来看看。
打开柴门走出院子,却见隔壁萧家门前正站着两个人。
身材高壮魁梧的那个自然是萧牧,稍矮的是村里的年轻后生胡方成。
那胡方成一看见尤薇,双眼就亮了起来,忙招呼道:“赵嫂子,出门呢?”
尤薇怯怯地看他一眼,淡笑着点点头,视线落在他身旁的男人身上,四目相对,男人沉着脸,神色不明。
尤薇想起那香喷喷的烙饼,突然有了好主意。
她低下头,眨了眨眼,立刻挤出了两滴泪珠子,然后小碎步地跑向萧牧。
“萧、萧叔。”她站定在男人面前,紧张地拧着衣角,低着头,小声道,“我、我有事想麻烦你。”
萧牧拧着眉,冷冷看着眼前怯懦胆小的女人,实在难以将她跟昨晚力大如牛、还强行将他捆绑起来的人对上。
呵,又要故技重施吗?
昨日她也是这样,明明怕他怕得发抖,还敢来找他去帮忙修葺木柜。
他念在跟赵兄是少时的好兄弟,也是出于对她们婆媳俩的同情,没有犹豫就过去了。
谁知会被这表面纯良胆小的女人陷害呢?
想起昨晚,他耳根一热,暗暗咬了咬牙。
按理说,他既碰了她身子,是该负起责任娶她进门。
本朝民风开放,寡妇二嫁,女子和离改嫁的事也不稀奇。
可她既是赵兄的儿媳妇,就是他的晚辈,做出如此不知羞耻的事情,也别怪他无情无义。
他萧牧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什么事?”萧牧语气冷硬。
尤薇瑟缩了一下,飞快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瞧了瞧一旁正好奇的胡方成,忙低下头:“那个,那个……”
她吞吞吐吐,终于说道:“萧、萧叔,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但说无妨。”萧牧淡淡道。
他倒要看看她还想耍什么花招,若是还想引他去赵家,再行苟且之事,他定会断然决绝。
尤薇忽然抬头看他,盈盈星目里泪光点点:“昨晚……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