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薇绞着手指头,可怜兮兮地看向叶老夫人,声音哽咽而颤抖:“妈,是……是我没有福气做您的儿媳妇,我……呜呜呜……我也确实配不上景畅哥哥,婚约就……呜呜呜……”
她哭得伤心极了,几乎说不下去,叶老夫人心疼地抱住她:“小薇乖啊,妈为你做主。”
而叶景畅表面看起来无动于衷,实际上心脏都被她哭得扭成一团。
他蹙着眉,竭力忍耐着不去看她:“婚约就——”
“婚约继续,不准取消!”叶老夫人果断开口,一锤定音,“我叶家绝不做那种背信弃义的黑心事!”
尤薇停下哭声,吸了吸鼻子,试探着开口:“老夫人,还是算了吧……我也不想勉强景畅哥哥,我现在就搬走……”
“不准搬!”叶老夫人语气坚决,面容严肃,指向叶景畅,“你这个不孝子!才刚醒来就想气死我是不是?”
叶景畅抿着唇,不再说话。
尤薇内心暗笑,看你还给我脸色看!
她抹了一把眼泪,睁着湿漉漉的大眼,故作懂事地向叶老夫人求饶:“老夫人,您别怪景畅哥哥,他也是刚醒来,我们再给他一点时间适应一下吧。”
叶老夫人见她这么善解人意,更加内疚:“好孩子,妈绝不让你在这个家受委屈,你就安心住下来。”
“恩。”尤薇垂下眼眸,点了点头,“那我先回房间了。”
“去吧。”
尤薇低着头,经过叶景畅身边时,“不小心”重重踩了他一脚,然后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叶景畅怔怔地看着被她踩痛的右脚,心底却松了一口气。
他悲哀地意识到一个问题。
原来,就算她谎话连篇,没有一点真心,他还是不想放手。
不知什么时候,他早已泥足深陷,无法自拔地爱上了她。
接下来,叶老夫人又对叶景畅进行了长达半个小时的思想教育,才放他离开。
叶景畅回到卧室,重重地叹了口气。
站在落地窗前,想让自已混乱的思绪静下来,然而毫无用处。
他又仰躺在床上,伸出的手指不经意间碰到柔软的布料,他侧头看去,发现是一件粉色的东西。
不用想,就猜到是尤薇留下来的。
他愣愣地盯了一会儿,坐起身,鬼使神差地将它拿了起来,撒开,原来是一件吊带睡裙。
热意猛地袭上脸庞,突然觉得自已拿了一个烫手山芋,想马上扔开却又下意识地紧紧攥住。
许久。
他低下头,埋进那团布料里,仿佛变态般,轻轻地嗅闻。
淡淡的甜香味,是属于她身上的熟悉味道。
想着这团布料曾紧贴包裹住她的娇躯,他的喉结不断滚动,昨晚那种疯狂至极的感觉猛地席卷而来。
他的身体,不可控制地,疼~痛。
蓝眸变得极深,极沉,仿佛一池平静无波的冰湖,而湖面下却蕴藏着波涛汹涌的巨浪。
隔壁房间。
系统告诉尤薇叶景畅回房了。
尤薇才平息下去的怒火又窜了起来。
混蛋男人,想吃完不认账是吗?
虽然她也有SHUANG到,但被他各种嫌弃,她不要面子的吗?
尤薇敲响了叶景畅的房门。
突然的敲门声,让满脑子黄色废料的叶景畅十分心虚,情急之下,他掀开枕头,快速将那件粉色睡裙塞了进去。
然而,更不能见人的是他的下半身,出了点不能掩藏的小状况。
敲门的人似乎有些急躁,又连着敲了好几下。
叶景畅眯了眯眼,只能沉着脸去开门。
门开了,只留出一条仅供半个人出入的缝隙。
叶景畅借门挡住身体,探头看向外面。
“是你?”他的身体一僵,蓝眸微闪。
尤薇没注意到他的异常,抬起湿润的眼眸看他一眼,又很快低下头。
“景畅哥哥,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吗?”她委屈巴巴地控诉,“可是,昨晚我们已经……”
叶景畅沉默。
这是不愿意负责吗?死渣男!冰块脸!
尤薇暗自腹诽,早知道这样,昨晚就应该提前吃下生子丹,救人生子一起完成,哪里还需要舔着脸在他面前演戏。
在心里骂完人,尤薇仰头望他,贝齿紧咬着柔嫩下唇,怯生生地开口:“景畅哥哥,我一点都不怪你,但是,我一定要告诉你,我……我喜欢你很久了,能跟你定下婚约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事情。”
表白完的尤薇故作娇羞地垂下眼,小心翼翼地问:“所以,你能给我一次机会吗?花点时间跟我相处一下,说不定……”
作为一个怀春少女,下面的话她自然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只局促地揪着裙摆,等着男人的回应。
撒谎精!
尽管告诉自已她又在撒谎,叶景畅还是被她水润含情的眼眸晃得心头狂跳。
他狼狈地移开视线,硬下心肠,冷声问:“是吗?很久是多久?我妈说我以前救过你,是什么时候,在哪里,你说说看。”
尤薇噎住,叶老夫人都跟他说了?
都是随便编的,她怎么知道?
一时想不出可信的回答,666急忙提醒:【小薇,转移话题。】
尤薇不好意思地看他一眼:“太久了,我也记不清楚,景畅哥哥,我有东西落在你的房间,可以去找找吗?”
她记得把睡裙留在他的床上。
叶景畅闻言一惊,热意再次爬上耳根,尽量平静地问:“什么东西?”
“就是……一件衣服。”尤薇吞吞吐吐地说道。
叶景畅:“扔垃圾桶了。”
尤薇:……
就这么嫌弃她吗?
666:【小薇,叶景畅撒谎,你的睡裙在他的枕头下面。】
尤薇:【他为什么骗我说扔了?】
666:【不知道,奇怪的男人。】
尤薇计上心头,看向叶景畅:“扔垃圾桶也没关系,在哪里?我洗洗就行了。”
说着,她就想推门而入。
这时她才意识到,从他们开始聊天,这扇门就只开了一个缝。
这个样子就好像里面有见不得人的事情。
然而,门根本推不动。
叶景畅蹙着眉心,抵着门不让她进:“一件衣服而已,想要多少我赔给你。”
尤薇:“我就要那一件。”
“不行。”他冷声拒绝。
“啪”地一声,房门在尤薇面前重重地关上。
尤薇:【真幼稚!一看就不正常,做什么亏心事了?】
666:【我发现叶景畅刚才脸红了,小薇,他该不会是个变态,用你的睡衣做不可描述的事情吧?】
尤薇脑中浮现那些不可描述画面,小脸微热。
666继续分析:【如果不是变态,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尤薇:【什么?】
666:【他表面对你冷冰冰,其实心里喜欢你,喜欢到连你的睡裙都爱不释手,哈哈哈。】
尤薇想到那个画面,突然觉得有点搞笑:【也不是没有可能。】
666:【这个简单,你测试一下呗。】
尤薇摩拳擦掌,那就试试吧。
然而,接下来几天,尤薇连他的人都见不到。
*
因为才苏醒过来,叶景畅的身体还需要休养。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换了医生。
战战兢兢的许医生反而松了口气。
叶景畅没事,他就有事了,还是赶快跑路要紧。
当天晚上,许医生准备带着一家人坐飞机去往国外,被两个黑衣人堵在家门口。
这一刻,他知道,事情暴露了。
当晚,朱莹收到许医生的信息,告诉她,他已经带着全家去了国外。
朱莹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她安慰自已,这一次算叶景畅命大,下一次他就没这么好运。
*
接连几天,叶景畅都呆在房间,能见到他的只有新的家庭医生和公司的两名特助。
尤薇见不到人,他赔的睡裙倒是一下子送来十几件,全是柔软舒适的真丝面料,各种颜色各种款式。
这带着讨好意味的举动,让尤薇越发想了解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傍晚,她在花园里闲逛,意外发现一架秋千正对着叶景畅三楼房间的窗户。
尤薇心中一喜,一边玩秋千一边往楼上看。
不过十来分钟,果然看见了叶景畅,正站在落地窗边往她这边看。
尤薇立马扬起笑脸,挥了挥手跟他打招呼。
下一秒,“唰”地一声,男人果断拉上窗帘,杜绝一切被窥视的可能。
尤薇:……
呵,狗男人!
尤薇心塞得很,正郁闷着,不识好歹的人又撞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