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索了两个月,这火器终究研究不出来,除了铜墙铁壁,再厚的铠甲再快的马都逃不过它的爆炸范围。姜雪时第一次有了危机感,她兵强马壮也无计可施啊!
姚副将提议道:“将军,还是让朝廷派能人过来研究一番,能不能就着他们的思路,制造出更厉害的火器呢?”
姜雪时点点头,“此事早已上奏皇上,不过我想堵上一把,他们虽有制造方法,却不能大量制造,短时间内肯定还未做齐。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攻其不备!”
“好,末将愿做先锋,于明日突袭。”
“事先安排几个盯哨的,观测他们的火器方位,预判投掷范围和爆炸距离,提前逃走或者安排盾兵掩护。”
“是,末将……”
“将军,霍晏城霍世子到!”僮福在门前守着,突然接到口信。
“他来做什么?可有腰牌?”
僮福递上一块金牌,赫然雕着他的名字。
这位世子,连上京都没去几次,不远万里来到边疆?
姜雪时并没有亲自去接,只是吩咐僮福:“你去接应他,泡一杯茶喝着,我一会就来!”
“是!”
等僮福骑着马到了大营外边一瞧,那马车一看就是皇室特有,四匹马拉着,脚凳都是黄花梨打造,马车前挂着琉璃盏,四角垂着流苏。
后面那辆马车更了不得,塞满了货物。
“霍大世子,将军派属下来迎接您,您请进!”
霍晏城起初背着身在看远处的草,转身之际手上的猫跳了下来,迅速的跃向僮福,若非他身手好,恐怕要被抓出血。
他反手就把它的脖子捏住了,那猫瞬时惨叫一声,又被僮福给扔到地上。
霍晏城脸色大变,一脚踢向僮福,被他接住了:“世子爷!”
“不长眼的狗奴才,敢伤本世子的猫?”
霍晏城纵然发怒,只是这踢出去的腿无论怎么用力,也伤他不得,一个不稳差点要摔倒,好在僮福放了手。
“世子,是您的猫伤人在先,况且……我并未伤它。”
他那声“狗奴才”实在刺耳,一只猫便可以让他如此动怒。
“你别以为你的主子是姜雪时,本世子就不能奈你如何!”
僮福本就不待见他,不想理会。再次抱着佩剑道:“世子请随我入内,军营之中不可带女眷!”
后面的车上至少有八名女侍,说是女侍也并不是作丫鬟打扮,不过无论是谁,都不准入内!
后面的几个守门的,看着这么一群花花绿绿,仿佛沙漠上出现了花园,一个个目不转睛的流出口水。
霍晏城再次出手打在僮福脸上,令他猝不及防。“你听好,我姓霍,皇上是我的叔叔,我父王是北方的亲王,本世子想带什么就带什么,你别忘了,姜雪时也是女人!”
姜雪时估摸着这厮早已入内,却听别人说他并未来,想是架子大,想要自已亲迎,不曾想来了就看见他打僮贵,手中的拳头蹿得紧紧的。
“世子爷这是何意?”
听到她的声音,后面几个随从两边分散,给姜雪时让出一条路。
她下马却并未行礼,只是一脸不屑的看着这黄口小儿。
这就是传说中的女将军!
霍晏城被她的气势折服,更为容貌震惊。“你就是姜雪时?”
“大营的规矩,就是皇上来了也得遵守。后面这些女眷,还是送入邻城客栈,我派人好生保护着。虽不知世子为何而来,这一来就伤我属下,是不是我这个做将军的,让你看不惯?”
怪不得这女人让自已忌惮,她真不把自已放在眼里。
“姜将军误会了,俗话说打狗看主人,他对本世子不敬,又伤了本世子的猫……”
“一个畜生罢了,世子未免小题大做?我的贴身侍卫可不是它能比的。今日你来军营虽有皇上口谕,我也只能当客人待之,我这军营里个个都是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不知你那畜生有何用?”
她这指桑骂槐的本事,可真有魄力,若继续争论下去,吃亏的总是自已,这军营她说了算,自已讨不到好处。
“哼~”
姜雪时看他离去,知他已经妥协,看着僮福的脸,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你受委屈了!”
僮福摇摇头,他不是惹不起,而是不想给将军添乱。这世子回头去宫里恶人先告状,将军无法回京辩驳,皇上固然听他一面之词。
姜雪时并未真的设宴待他,只是吩咐火头军今晚略微丰盛些,不过霍晏城自已带了菜,又带了厨子,她更省事了。
“吃得真寒碜,吃炖肉有这么艰难?”看着姜雪时与将士们的伙食,他一阵讥讽,接着又说:“这军饷没少发,军粮没少给,姜将军……可是苛待这些将士?”
他这话里话外都有审讯的意味,夹枪带棒的就为了找茬,难道皇上派他来调查自已?
“边陲五十万大军并非一兵一马,将士们的军饷才多少?不像世子不用养家糊口,活着不是为了这帮嘴巴!没上战场,每日能带点荤腥就算不错了,遇上国库亏虚,就是一天一顿烧饼忍饥挨饿,也得扛下去!我说了你也不懂,毕竟你不是上战场的人!”
霍晏城一搁筷子,“你瞧不起谁呢?本世子养尊处优惯了,虽说武功不如你,但也不是懦夫,你们何时进攻,我绝不退缩?”
姜雪时看他那手压根就没拿过武器,匆忙吃两口道:“除了几个军事要地,世子请便吧。这打仗不是儿戏,世子还是不要逞口舌之能,给我们增加负担!”
“姜雪时,你什么意思?”霍晏城彻底怒了,“新兵蛋子还有第一次上战场,我若有危险,自有侍卫护我,用不着你担心!”
“好,下次出征,世子就一并长长见识!”
她回房后,叹了口气,不知道皇上安排他来到底做什么,既要享受又要表现,也不知他有多大能耐。
第一日,霍晏城在整个大营逛了逛,大军人数比皇宫还多,他们分不同兵种,有不同的教头训练着。
姜雪时一眼看着他骑马到处跑,衣服也与士兵们格格不入,于是上前问:“世子为何不穿战甲?要打仗就得做好准备,脚丫子都跑不快怎么冲锋,怎么逃命?”
这一嘴丝毫不给面子,霍晏城像极了鼓着肚子青蛙,快要气炸了。
本打算给姜雪时一个教训,来此的目的是为了拉拢她,竟然让她一个女流之辈蹭鼻子上脸!
“好,我与他们一同训练一回,让你看看本世子是不是花拳绣腿。”
跟着爹也不是白练的,毕竟那儿也防守着北方,他的骑射是一绝,即使是空中的大雕也能被射下。
姜雪时随便一指,“那儿有骑射打靶,你去试试!”
她像是有读心术,选了个自已最擅长的,霍晏城得意道:“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姜雪时置之一笑,旁边的僮福小声道:“将军,他去这儿?”
“当然不,让他知道自已的纸上谈兵与真正的打仗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