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城皇太子已经在他的常驻包厢，叫了几个二代一起边玩边等了。
穆子言和黎灿，并肩推开包厢门。
“怎么才来啊！”肖磊微酣，一见他们就开始吐槽。
“哎，我给你们订的酒店套房还满意吗？这么半天才来，是不是已经在房间里活动过了！”
肆意的笑，响满包厢。
黎灿挠头。
他们还知不知道，我俩只是十六七的小孩子呀。
还说呢，肖磊只给她和穆子言订了一间房，虽说是个很大很宽敞的豪华套房。
她说再去前台开一间。
穆子言竟说，那样会打肖磊的脸，显得人家地主之谊没尽好。就凑合一宿吧。
简直被穆子言的人情世故折服了。
两人也不是为别的事耽搁了。
而是在房间里，又盘了盘她的事业构想。穆子言认真帮她分析了一通来着。
黎灿挨着穆子言，在沙发上坐下。
包厢里的二代，半数都认识穆子言。穆子言和她说过，他每次回来肖磊都拉着他一起玩。
肖磊把穆子言拽过去，在那几个不认识的人面前，介绍了一下：
这是穆子言，穆大少爷。
几人面面相觑，好像没听过这号人物。
一个已经有点喝大的男生，从一边插出来： “穆子言你们都不认识啊，就是我们福城最厉害的隐形……”
一支啤酒，瞬间杵进了这人嘴里。
“特么就数你话多，喝吧你！”
肖磊从旁边杀出来。
“来来来，咱们玩个游戏吧。”
肖磊既是主人家，又是气氛组，还真不嫌累。
*
袁刚工厂。王小海的单人宿舍里。
灯光昏暗。王小海正斜靠在床上，王小洲拉个椅子坐在床边。
“我本来想着应该是好事啊。”王小海晃动着脚丫子。
“再说了，我看袁刚把货都出了，也不张罗着找黎灿，看那意思，就连个设计费都不想给人家了。一点交代都没有，这样还让不让我王小海做人了。”
“我这不想着，把黎灿约过来谈谈，能合作固然好。就算谈不成，见了面，袁刚总得把钱给人家。我也算有个交代。”
“结果黎灿还不收！”
“这事儿闹得。”
王小海拍了一下大腿。还在琢磨其中的道道：
“三万可能有点高。”
“要是给三千，那是寒碜人家；三万，那也是寒碜人家啊。”
“不是，这事儿可能给钱就解决不了。”
“算了我也不知道了。”
王小海又重重地拍了一下大腿。
王小洲微低着头。两只手交扣着，手指甲浅浅陷到皮肤里。
她神色严肃，眉头不展，咬着嘴唇。
“哥。”
“我想干。”
王小洲没反应过来。
“干什么？”
王小洲抬头，眼中射出亮光。
“我想和黎小姐。”
“合伙。”
王小海腾地从床上坐直了。
“你想和黎灿合伙？”
“嘘，小点声！”王小洲食指放在嘴唇前，继续说:
“嗯，我想和黎小姐合伙。”
“为什么？”王小海压低了声音。
“我想有自已的厂，自已的牌子。”
王小洲眼神很坚定。
王小海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的亲妹妹。他有点没想到，从王小洲嘴里听到这句话。
此时的王小洲，胸口上下起伏。继续讲了下去：
“老袁，他做生意有一套，是个老江湖，在福城有些人脉。”
“但。他们福城的圈子已经固化了。就这些人，这些生意，大家把单子分分就做掉了，都有的赚就行。”
“指望他有更大的野心，不可能的。更别提要创新。还要……动别人的蛋糕。”
王小海听得一愣：
“那，你是说，你要跳出来，动别人的蛋糕？”
王小洲抿了抿嘴：
“如果做起来，动肯定是会动的，但，不至于让别人没活路。”
王小海身子向前一探，问道：
“不是，你有什么呀？你怎么做呀？”
“我想做这事，按照黎小姐的思路来做。她和我的想法，一拍即合。老袁那套，做不大的。”
王小洲继续说：
“但老袁不会让我白白去做的。”
“我想过了。在工厂这几年，生产方面我已经摸透了。现在我们厂的生产，一多半都是我负责！”
“老袁有一条生产线的机器准备置换了，我可以跟他说，算我跟他租，先用着这批设备。”
“反正我就跟他说，我自负盈亏来做。”
“那他不至于还反对吧！”
王小海的两根手指头，有节奏地捏着下巴。
“不是，王小洲，你这眼瞅着都要嫁给他袁刚了，你整这胳膊肘往外拐的事，干嘛呀？！回头你结婚的事再给弄黄喽！”
王小洲沉默了半响，终于忍不住说：
“我在福城这地方，结了婚就是生娃，生了一个就是两个。他们这地方，女人没地位的！到时候不就是在家看看孩子，打打麻将？！”
“我十八岁就出来，难道就是为了换个地方打麻将？”
王小洲的眼睛里，竟有了莹莹泪光。
王小海不说话了。
他知道。他也是在同一个屋檐下长大的。
在一个巴掌大的筒子楼隔间里，父母总是隔三差五，呼朋引伴，噼里啪啦。
家里没有个下脚的地方，却还总是如仙境般，烟雾缭绕。
他和妹妹，经常被吵得睡不着觉。后来逐渐也习惯了，就在麻将声中昏昏睡去。
还在他踌躇间，王小洲又说道：
“哥，你得来帮我。”
王小海的眼皮使劲眨了眨。
“我来抓生产，黎小姐她有设计，还有对形势的判断，你，就来搞销售。”
“你今天听见没有。渠道这一环，是我们和别人最大的不同。我们要开网店的，还有分销的一套体系也要搭建。这方面，我觉得你行！”
怎么好像是被妹妹夸了。
王小海有点骄傲，可又觉得太没来由。
“哥，你敢说你把黎小姐从帝都叫过来，不是因为也想一块儿赚钱？”
“我……”王小海无言以对。
“那你还犹豫什么！”王小洲好似更加坚定，掌握了主动：
“你要是想，咱们就得主动把握机会！你难道还想一直摆摊卖那假水晶？”
“哎，怎么说话呢！？”王小海这下不同意了，“那水晶可都是真的啊，只不过不是捷克的！”
王小洲噗嗤乐了。
王小海此刻多少有点心潮澎湃。妹妹好像道出了一些他的心底话。
他，没有她敢想啊。
“那，黎灿要10-15的股份，你怎么想？”他试探着地问。
“给她15。”王小洲语气果敢。
“黎小姐要的并不多啊！集几个人的合力才能干成的事，她才要10-15，可没有狮子大开口。”
“我们就最大诚意，给到最多。”
王小海王小洲兄妹这么说定。
当天夜里就开车出厂，找黎灿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