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情况的医生记录完之后,也进了急救室里。
唯独剩何渺一人头脑风暴回忆原文。
“何渺!”
突然一声呼喊,男音里焦急。
何渺骤然回神,转头就见白柃煜从厅外进来。
“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走廊上?医生……”
“你别嚎了!不知道还以为咱俩给人家孩子整没了!”
何渺抬手捂住白柃煜的嘴,之后一五一十讲了禾晓夏的事情。
听完,白柃煜长舒出一口气。
“没事就行。”
“什么没事儿?人家都……”
话到一半,何渺察觉出不对,眯起眼来扫量着轮椅上的人。
“你着急忙慌的,不会是要来给我收尸的吧?”
白柃煜一笑:“真聪明,大聪明。”
“你能不能盼我点好啊!”何渺跳脚,“不会是后悔签合同了吧?你催着我签的好不好!我都要改了!”
“别嚎了。不知道的以为你身上掉块肉。”
刚丢出去的回旋镖,就打自已脸上了!
两人出了医院,何渺才又意识到问题:“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事发到现在刚半个钟头,他不可能靠着轮椅一家家找。
“让以前的合作伙伴打听的。”白柃煜道。
打拼这么多年,还能不剩下些人脉?
“嗯?”何渺挑眉俯身,凑近低问,“合作伙伴?男的女的?”
她探究的语气低沉,令他暗惊,心头一悬。
“怎么?你有什么忌讳?”白柃煜面上未动。
“不应该是你忌口么?”何渺坦率道,“如果是个富婆,牺牲你一人成全我富贵,实乃妙计!”
悬着的心,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死了。
自已为她焦心忧神,她倒想着怎么把自已卖了!
白柃煜开着轮椅就要直接离开。
岂料把手被何渺拉住,下一秒她直接踩上了轮椅后方的架子。
“走!白师傅,前面路口拐弯!”
白柃煜的脸更黑:“那不是回家的方向。”
“我知道啊,”何渺撇嘴,“但是老头乐还在禾晓夏家楼下呢!”
“那就打车过去。你的手不能一直扒着把手。”
“不要,好贵!”
何渺头摇得像拨浪鼓,但白柃煜还是招了出租车。
月上枝头,两人才折腾完回到孤儿院。
刚进院,浓郁的炖肉香扑鼻而来。
何渺用力嗅了嗅:“好香,不知道谁家做饭。”
“咱家。”
白柃煜到屋门口,掀开了锅盖。
炒锅口接了蒸排,里头两碗米饭,一小碗牛奶芋泥。
下头红烧牛腩,收汁时下了青菜土豆。
“喔喔喔!咱们怎么突然吃得这么豪华了?”何渺双眼锃亮。
“你点的菜,肉,甜的,还要有烧烤味。”
白柃煜说着,捞出青菜土豆单独装盘之后,又往炖牛腩里撒了把孜然。
登时,香味更上一层楼。
何渺边嗅边难受。
“打车加这顿饭,得花多少?我投资给你的钱,你就这么花啊?”
“善待自已也是一种合理的投资。”白柃煜认真。
两菜一饭一甜点,一锅出。
美食入口,何渺享受地眯起眼:“凭这手艺,跟你在一块儿的人肯定天天吃好的。”
白柃煜斜她一眼:“再好的手艺,遭不住你把我绑了卖给富婆。”
“你还挺记仇,这都一个多小时了你怎么还提啊!”
何渺鼓鼓腮帮,用勺子不满的戳着米饭,嘀嘀咕咕又道:
“而且我说的‘在一块儿’,性质可是很严肃的。”
“多严肃?让我体验一次?”白柃煜帮她夹肉。
突然拉近的距离让何渺不得不对上他的脸。
横亘在鼻梁上的伤已经成了疤,给他本就冷峻的五官添上了几分凶神,却挡不住此时眼底的亮意。
好像、好像……
月末的销售看见了大单额的合同!
钱包危!
“咱们不是已经签了一个合作合同了嘛,已经很严肃了!”
何渺撇嘴,表示穷穷。
“我只管咱俩生活费啊,而且合同写得很清楚,你得给我分红的!我最近没钱给你投资!”
死过的心又死了一次。
白柃煜恢复坐姿,拉开了距离。
眼看他脸黑,何渺咬咬筷子,又小心扒拉了他一下:
“明天我还能点菜么?”
“能,点吧。”
话题渐远,他桌下的手恨恨然掐住了腿。
第二日,何渺一早到了快递站点。
站点仓库大门大开,却不见老板和其他来分件的派送员。
“有人没呃唔——”
何渺刚进门,忽然嘴巴被塞上,眼前一黑!
装快递的编制麻袋直接从后面套上了脑袋,嘴巴也被人搁着麻袋用透明胶带封上!
本能挣扎刚开始,束缚感就袭上了肩膀、手臂。
紧接着,她就像快递被搬了起来,颠簸着往不知名的方向去。
原来,世界真的是个巨大的快递网点。
祁氏是大件货,四海通是小件货,自已是快寄了的那个货!
心底慌慌,不知多久过去。
忽然何渺又一次被搬起,被扔在地。粗砺的地面擦破了她的侧臂。
“你们俩老实点儿,还能留条命,否则别怪我们不怜香惜玉。”
男人声落,就是重重的关门声。
此时,何渺从慌乱中回神。
俩?
除了自已,还有别人?
她努力张嘴晃头,将嘴里布团吐出来。
又静心倾耳,果然还有低低的呜咽声,而且这声音特别熟悉。
“禾晓夏!?”
呜咽声顿停,随后也传来一句试探。
“何渺?”
石锤了!
何渺蛄蛹着坐起身,又开始努力甩头,将脑袋上的编织袋甩掉。
重新能看见,她才发现自已置身于一处装了卷帘门的毛坯房。
房间没有窗子,只有一个忽明忽暗的黄灯泡。
禾晓夏就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一双眼睛哭得红肿。
登时,何渺憋屈生怒。
癫文不是都完结了么?
男女主都结婚了,世界不应该和平了么?
还是说那个癫作者看自已没死,写了番外剧情补刀?
脑中正乱,禾晓夏呜咽声又起。
何渺愤愤然瞪过去:“你克我是吧?每次跟你搭上边,都得有血光之灾!”
禾晓夏被她低呵得一缩脖子,抽泣更急,眼泪掉得更多。
“啧,你还委屈上了!”何渺咋舌,“先别嚎丧行不行?还没死呢!赶紧说你到底得罪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