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平复了心底的惊讶,展自飞强撑着直起身子,眼神变得愈发严肃。
“实不相瞒,我对那名女刺客虽算不得了如指掌,但确实也浅薄的知道一些关于她的事。”
变童闻言,稚嫩的脸上瞬间闪过与自已外貌并不相符的认真。“烦请刘公子细细道来。”
展自飞点了点头,却又猛地想起,如果自已直白袒露,极有可能会暴露自已和刘家军的真实身份。
说到底,这里毕竟是沈忘的地盘。此番明示,实为冒险之举。
展自飞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一旁的变童见状,狐疑地蹙起了眉头,手中攥着的茶杯,也在不知不觉间,被他捏地咯吱作响。
“刘公子有不便之处?”
半晌,变童半冷下一张脸,神情别扭道。
展自飞仓促回神,尴尬地咧开唇角:“不瞒变童大夫说……关于那名女刺客,在下所知甚少,只怕帮不上您什么忙……”
“刘公子不必有所顾虑,你尽管告知于我,我自有办法查个水落石出。”
见变童态度笃定,展自飞立马换了副面孔,试探性的朝他睨去:“既然如此,在下定会知无不言。
只是……”
话说一半,展自飞自顾自地笑了一下:“只是还请变童大夫直言,为何一定要询问那女刺客的事?”
变童眼皮微颤,继而开口:“你们口中那名神秘女子,手里握有月山教宗药阁专供的药。
而月山教又是一处不收女流的宗室教派。既如此,那女子手上为何会有月山教的专供药?我只是想搞清楚这一点而已。”
展自飞缓缓蹙起眉头。
月山教他是听过的,但因与朝圣国相隔甚远,且又属西阳国境内,实在甚少了解。
“敢问变童大夫,为何您会如此在意月山教?难道您与他们,曾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怨?”
变童闻言,倒是爽快地点了头,只是追问下去,却也不再开口。
“刘公子实在无需追问什么,眼下你只需将你知道的告诉我便罢。”
见他态度强硬地勒住了自已的后话,展自飞这才软和下来,将蝴蝶的事挑挑拣拣地说与变童。
“你是说……这名名为蝴蝶的女刺客,曾是朝圣国周侍郎的近身侍婢?周侍郎死后,她才投靠了沈忘?”
他竟直呼沈忘的大名,展自飞吃了一惊。
加之说这句话的时候,变童的表情十分复杂。像是意料之外,眼神却又渐渐了然。
展自飞无法用语言描述出他表情中透露的情绪,总之就是怪怪的,看得人很不舒服。
彼此僵持之际,变童突然咧开了嘴,难看地漾起笑意。配上这张孩童的脸,直叫展自飞脊梁发冷,心里发毛。
“多谢刘公子如此坦诚,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说完,变童毫不犹豫地起身,临走前还叮嘱展自飞再多睡一会儿,说完便踱出了里间。
展自飞被他搅得一头雾水。一边担心自已将蝴蝶的事告于变童,会凭空出现许多麻烦事,一边又担心自已和刘家军一行人的身份暴露。
总之,今日所言,还是太鲁莽了。
不等这个念头冒出的瞬间,他便又突然释怀了。眼下自已虽孤身一人,但好歹也是朝圣国的少将军。若凡事都先与刘家军那头禀明再做打算,实在有辱展府之风,更是在变相投靠刘家军一派。
如此,倒不如佯装不知,待真的出了事以后,正好可以搞得刘家军手忙脚乱,也不失为一种顶好的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