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宿闻言,自然而然接过话:“展将军作为朝圣开国将军展月的嫡长子,生来就是为匡扶朝圣血脉,为国尽忠的贤良之才。
刘家主此言,未免过于笃定。”
说着,肖宿顺势抄起一旁锈迹斑斑的断斧,熟练将一截过粗的木材,竖着劈成两半。
奉六眉眼微动,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冽,双手缓缓藏入衣袖之中。“肖大夫博学多思,总听过‘防患于未然’一说吧?”
肖宿理所当然地收了下巴:“自然,只是在下心觉,刘家主如此抵触展将军,恐是还有旁的顾虑。”
闻言,奉六猛地一怔,唇角也因震惊,而微微抽动起来。
“……肖大夫何出此言?”
肖宿无谓地撇了撇嘴:“刘家主心中所想,在下虽不能猜个透彻,但总是八九不离十的。
所以,很抱歉,恕在下婉拒。”
说完,肖宿缓缓起身,将腾起白雾的汤药,小心翼翼盛了出来。
想来那碗沿一定烫人得很。奉六眼睁睁看着肖宿的拇指指腹,被碗沿烫的如充血一般殷红。
此时的奉六也不知怎得,竟如被妖魔附体,鬼使神差地挡住了肖宿的去路。眼里也再没了先前的柔和。
“若是你同意帮我,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包括她。”
肖宿略显不耐地神情,突然怔住,而后才故作疑惑地抬起眼眸:“在下实在听不懂刘家主所言何意……”
“听不懂?”奉六莫名勾起笑意。“若是我能顺利登基,卿澄所有后妃,我都会在壹壹的建议下,妥善安置。
白小姐虽是被他软禁在东宜山的弃妃,但到底也只是口头责惩。
若是肖大夫愿意向我伸出援手,我便以朝圣国皇帝的名义,将其赐婚与你。之后,亦可酌情封赏你若干田地、金银,甚至官职,作为谢礼。
如此合算地买卖,肖大夫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
肖宿一声不响盯瞧着自已已经被烫得红肿的指腹,陷入了久久沉寂。
奉六察觉出了他的犹豫不定,便也不急着追要答复,故作洒脱地朝他摆了摆手。
“不急,肖大夫大可好好考虑。
若是想明白了,便赶明日入夜前,过来寻我吧。”
语毕,奉六心满意足地接过奉六手里的汤药,悠悠转身朝外踱步而去。
……
“要我说,当初就不应该放那个丫头走!害得咱现在想弄清楚那些药的来历都无从下手!”
草药阁内,老四同老五两人,烦躁地拨弄着地上的药渣。
老五敛着表情,脑子里不知在想什么。
老四自言自语半天,见对面一点反应也没有,不满抱怨:“我说五弟,你倒是说句话啊!”
“说什么?”老五无奈瞥去一眼。“不放走她,难道还想强留不成?我问你你行吗?老大行吗?连老二都不是她的对手,咱几个如何还能指望她留下来为我们卖命?
再说了……她清醒之后,不仅无意与我们作对,还意外保了咱们兄弟几人和展将军一命,这已经是难得中的难得了,想留下她,也得看是不是同道中人。”
“得得得,就你们是好人,我是坏人!
话都叫你说了,我还说个屁……”
老四吊儿郎当地嘟囔着。
老五见他真的动了气,顺势软和下来:“四哥,五弟不是这个意思……
即便变童大夫拜托咱们查清那些药的来历,眼下咱还是应该先以展将军的伤势为主。
所以五弟认为,还是将此事报给腾伯,再由腾伯酌情安排为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