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在客栈汇合之后,肖宿第一时间就看了我的伤。
好在,此番有惊无险,并未影响到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势。就连腿面上最为骇人醒目的那条鞭痕,也恢复的格外好。
肖宿神情不变,但一旁的奉六明显松了口气。
待肖宿起身配药之际,他终于忍不住道了句“多谢”。
肖宿眼也没抬,只略略颔首之后,着一名刘家军前去煎药,自已则从早已斑驳破烂的药匣里,摸出了两瓶用于涂抹的膏药,一点点细细为我换上。
“虽然伤势已有好转,但酥妃娘娘还是应切记,莫要牵引伤口、触摸伤口,时刻保持干燥才行。”
顺嘴嘱咐着,肖宿不知从哪抽出两条粗长的灰布条子,牢牢缠在我腿上。
“由于您伤势过重,腿上及部分区域的伤势,很有可能会留下永远褪不去的疤痕,还望娘娘您能有个心理准备。”
奉六有些担忧地看向我,试图从我脸上读出一丝异样。却见我表情始终云淡风轻,一时竟有些意外。
毕竟古人对于女子肌肤有疤一事,多数还是当一件大事看待。
他虽无所谓这个,但想着我作为女子,总会有所在意。
“无事,您尽管做您该做的,留疤便留疤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酥酥……”
白芷玉在一旁不禁轻唤,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我坦然回望,随勾起一抹安慰似的笑容。
“我真的没事。
疤痕固然丑陋,但它始终也会变成我身体的一部分,这对我并没有什么影响。”
我越笑越明媚,明媚到像是在说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白芷玉作为典型的古代女子,自然理解不了我这般豁达淡然。不过她还是欣慰地回以微笑,似在庆幸我没被此事击垮,一蹶不振。
“时候也不早了,各位请回去休息吧,这里留我和肖大夫就可以了。”
奉六说着,行云流水地挡在我身前,将众人遮了个严严实实。
白芷玉顺应着点了点头:“那我就先走了,刚好明儿一早,我还要去看望自飞,告辞。”
说完,白芷玉犹如一朵素云,转身踱出卧房。其余几名暂留此处的刘家军,也在腾伯的带领下,纷纷离开。
“不知刘家主此番,所为何事?”
卧房前脚刚得空余,肖宿紧着便开了口。
奉六眼神一变,开门见山道:“白文给那女刺客下的药……你可否给我调配个一模一样地出来?”
闻言,我和白文皆是一愣。
“恕在下愚钝,白文所制,虽沾些药理,但并不完全依靠药理。
在下只怕无法盲目制出,还请刘家主莫要强人所难。”
肖宿声线极冷,一字一句却又格外客气。这让奉六感觉十分别扭。
“你学识这样渊博,我信你可以做到。”
奉六并未顺着肖宿的话接下去,再一次笃定将此事强塞进肖宿手里。
“斗胆请教刘家主,既然此药是白先生亲手配制,为何您不去请他,反而费心请我……”
奉六神色平静,毫不犹豫道:“不过是有些事想请你去办罢了……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