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伯携我和奉六,一路直朝林外飞奔。
这处林子倒是不大,没多久我们三人便钻了出来。
再三确认过身后无人,腾伯这才将我们二人放下,略带抱歉道:“家主、阮姑娘,情况危急,恕腾伯僭越了。”
奉六轻拍了拍衣裳上的落叶和灰尘,神情谦和:“腾伯言重了,你我之间,哪有僭越一说。”
腾伯笑意渐显,随指了指前方:“前面就是阜城,咱们先到那里找间客栈歇歇脚。”
奉六点了点头,继而转看向我:“壹壹,你觉得如何?”
突然被cue,我慌忙抬起头:“当然好,没什么不好的。”
奉六眼神饱含月色的柔情,直直凝向我。看得我脸红的仿佛火烧一般。
“只是这路途较远,壹壹她腿上有伤……”
看着奉六眉眼间流露出地丝丝担忧,我只觉自已还真是会拖后腿,眼下明明是在逃命,却惹得大家还要顾虑我……
想到这,我有些心虚地埋低了头,“不用管我……”这四个字还没出口,便听腾伯胸有成竹道:“若是不介意,就由我背着阮姑娘上路吧。”
“啊?”
闻言,我赫然大惊。
腾伯丝毫没觉得难堪,只颇有些担忧地顺着我的方向看来:“阮姑娘可是有什么顾虑?”
“自然有顾虑……”我小声嘟囔。“腾伯年事已高,却还要背着我徒步那么长的距离……我于心何忍?”
我声线越来越清晰,音调也大了些,将‘不好意思’四个大字,直白刻在了自已脸上。
腾伯恍然一笑,对我轻声道:“阮姑娘为腾伯着想,是腾伯之幸。不过也请阮姑娘莫要有什么负担,我腾伯虽不再年轻,身子骨却还算硬朗,您大可以放心。”
说完,腾伯接着又道:“事不宜迟,咱们也该快些上路了。”
说完,腾伯背朝着我,猛地蹲下身,双臂向后朝我晃了晃,示意我过去。
我立马羞红了脸,心说除了我亲妈亲爸,这辈子还没被人背过呢……
更何况背我的还是一位七旬老人……
这让我如何拉得下脸啊……
想归想,为难归为难,但为了不耽误时间,短暂的羞臊过后,我终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攀上了腾伯宽厚地脊背。
腾伯身上好像随时都散发着浓浓的草药味。
从前偶然嗅到,只以为是肖宿随身携带的木匣传来的味道。如今离得这样近,我才终于敢确定。
“腾伯……也懂药理?”
路上,我犹豫开口。
腾伯“啊”了一声,自嘲似的笑道:“懂点皮毛,跟肖太医自是无法相较的。”
说着,奉六适时接话:“腾伯懂一些治病疗伤之法,是因为年轻的时候,要经常给老大他们医治。
若是每次伤了,都去医馆的话,会引得朝廷重视,且刘府的开支亦会陡然增大。
所以腾伯便自学了些疗愈之法。”
奉六说时,满脸的骄傲。
而腾伯,只迎合地干笑两声,随即自谦道:“不精,不精,像您腿上的鞭伤,我就不甚敢染指。
到底是闲来无事,自学的医法。若是给您治得留了疤,亦或是留下什么后遗症,自是不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