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田颖,最近,我总是噩梦连连,梦里都是我那个好吃懒做的堂妹,她满脸是血地向我求救。我惊醒过来,已经是满头大汗。我知道,这不仅仅是因为堂妹田梅的死,更是因为整个田家,都因她而毁灭了。田梅是我叔父的女儿,从小她就被惯坏了。小时候,我们一群孩子在一起玩,她永远是最蛮横的那个。别人有的玩具,她必须有;别人没有的,她也要有。
叔父叔母都是农民,收入并不高,可他们却竭尽所能地满足田梅的一切要求。田梅的学习成绩并不好,她也不爱学习,初中毕业后,就出去打工了。她在一个小餐馆里当服务员,干了不到一个月,就嫌累不干了。后来,她又辗转干过几份工作,但都没坚持下来。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我干嘛要吃那个苦?我爸妈和我哥养我不就行了?”田梅的哥哥田刚,是我堂哥,比我大三岁。田刚学习很刻苦,成绩也很好,是我们村第一个考上重点大学的人。
大学毕业后,他留在了城里工作,后来娶了一个城里姑娘做老婆。嫂子性格温婉,脾气很好,对田梅也不错。每次田梅来城里,嫂子都会给她买很多衣服和好吃的。田梅却觉得,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22岁那年,田梅谈了一个男朋友,男方家庭条件一般,但人很上进。两人谈了一年多,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叔父叔母的意思是,男方必须在城里买一套婚房。男方东拼西凑,首付还是不够。田梅对叔父叔母说:“你们不是还有十万存款吗?先给我呗,等我以后有钱了,再还给你们。”叔父叔母二话不说,就把钱给了田梅。田梅的婚礼,办得很风光。村里人都说,田梅真是有福气,找了一个好婆家。只有我知道,田梅的福气,都是建立在叔父叔母和田刚嫂子的痛苦之上的。婚后,田梅和老公在城里打工,两人的工资都不高,除去开销,几乎所剩无几。田梅不想过这种紧巴巴的日子,就总是找各种理由回娘家。
每次回去,叔父叔母都会给她拿钱拿东西。田梅的老公觉得这样不好,就说了田梅几句。田梅不但不听,还和他大吵了一架。两人越吵越凶,最后,竟然离婚了。离婚后,田梅就回了娘家。她既不找工作,也不做家务,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叔父叔母不但不说她,还生怕她饿着冻着。田刚和嫂子也劝过叔父叔母,让他们管管田梅,可叔父叔母根本听不进去。后来,田梅迷上了打麻将。刚开始,她只是小打小闹,输赢都不大。可后来,她越玩越大,甚至开始借高利贷。高利贷利滚利,很快就滚到了18万。
债主天天上门逼债,田梅吓得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叔父叔母没办法,只好找田刚。田刚拿出全部积蓄,又找亲朋好友借了一些,才把田梅的赌债还清。田刚的嫂子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却很不高兴。她觉得,田梅就是一个无底洞,永远都填不满。她不想因为田梅,而影响到自已的小家。可田刚却觉得,那是他的亲妹妹,他不能不管。为了还债,田刚更加努力地工作。他每天加班到很晚,节假日也不休息。可就算这样,他还是很难满足田梅的胃口。田梅依然每天好吃懒做,游手好闲。叔父叔母年龄大了,身体也不好。他们没有收入,只能靠田刚每个月给的生活费维持生活。
田梅看他们过得拮据,不但不体谅,还指责他们没本事。有一次,叔母生病住院,需要两万块钱手术费。田刚东拼西凑,也只凑到了一万五。他找田梅借钱,田梅却说:“我哪有钱?你们自已想办法吧。”田刚气得不行,却又无可奈何。最后,还是嫂子拿出了五千块钱,才解了燃眉之急。经历了这件事后,嫂子对田梅的意见更大了。她跟田刚说:“你妹妹就是一个白眼狼,你对她再好,她也不会领情的。你还是多考虑考虑咱们这个小家吧。”田刚虽然心里也委屈,但他还是不忍心不管田梅。他说:“她是我妹妹,我能不管吗?再说了,爸妈年龄也大了,万一哪天他们不在了,我就只剩下这一个亲人了。”嫂子听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去年夏天,村里要修公路,每家都要出钱。叔父叔母没有钱,就找田刚。田刚当时手里也没有多少钱,但他还是东拼西凑,给叔父叔母拿了两万块钱。嫂子知道后,和田刚大吵了一架。她说:“你爸妈就是无底洞,你妹妹也是无底洞,你挣再多的钱,也不够他们填的。你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们这个家就散了。”田刚也很无奈,他说:“我也想管啊,可我能怎么办?”两人越吵越凶,最后,嫂子提出了离婚。田刚不想离,可嫂子却铁了心。最后,两人还是离了婚。离婚后,嫂子带着女儿回了娘家。田刚一个人住在出租屋里,每天借酒消愁。叔父叔母知道后,也很自责。他们说:“都是我们拖累了你,要不是我们,你也不会离婚。”
田刚说:“这不怪你们,只怪我自已没本事。”田梅知道哥哥离婚后,不但不安慰他,还指责他:“你就是太老实了,才会被那个女人欺负。你要是像我一样,早点离婚,不就没事了?”田刚听后,气得不行。他第一次动手打了田梅。田梅被打后,坐在地上大哭大闹。叔父叔母闻声赶来,把田刚臭骂了一顿。田刚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觉得心灰意冷。不久后,叔父叔母把家里的老房子卖了,准备在城里给田梅买一个小户型的房子。他们觉得,只有这样,田梅才能有一个稳定的归宿。可他们手里的钱,根本不够在城里买房。于是,他们又找田刚。
田刚当时已经身无分文了,他实在是没有钱再给田梅买房了。他拒绝了叔父叔母的要求。叔父叔母很生气,他们说田刚没良心,白养了他这么多年。田刚也很生气,他说:“你们看看田梅都成什么样了?她就是一个废物,一个累赘!你们再这样惯着她,她迟早会把你们都害死的!”叔父叔母听后,气得差点晕过去。他们扬言要和田刚断绝关系。田刚说:“断绝就断绝!我早就受够了!”说完,田刚摔门而去。
田梅知道哥哥不给钱后,又哭又闹。她说:“你们要是不给我买房子,我就死给你们看!”叔父叔母吓得不行,他们生怕田梅真的做出傻事来。于是,他们开始四处借钱。可他们年纪大了,又没有什么收入,根本没人愿意借给他们。最后,他们找到了田刚的前妻,也就是我的嫂子。嫂子知道他们的来意后,坚决反对。她说:“你们已经害得田刚离婚了,还想害我吗?我是不会借钱给你们的。”叔父叔母听后,又哭又求。
嫂子却不为所动。她觉得,田梅就是一个填不满的无底洞,就算把他们都逼死了,也填不满。叔父叔母见嫂子不借钱,又找到了我。他们希望我能说服嫂子,借给他们钱。我很同情叔父叔母,但我也很清楚嫂子的为人。我知道,她是不可能借钱给田梅的。于是,我婉言拒绝了叔父叔母的要求。叔父叔母很失望,他们骂我没良心,白养了我这么多年。我听着他们的骂声,心里五味杂陈。我不知道自已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样的指责和谩骂。就在我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的时候,却传来了一个噩耗。
那天深夜,嫂子在家里被人杀害了。她的尸体被肢解成了很多块,扔在了不同的地方。警方介入调查后,很快就锁定了嫌疑人。而嫌疑人,竟然是叔父叔母和田梅!原来,他们见嫂子不借钱,就起了杀心。他们趁嫂子熟睡的时候,用绳子勒死了她。然后,又肢解了她的尸体。叔父叔母以为,只要他们不承认,警方就拿他们没办法。可他们没想到,警方很快就找到了证据。
铁证如山,他们无从抵赖。最终,他们被判处了死刑。而田梅,因为未成年,被判了无期徒刑。得知这个结果后,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我没想到,田梅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更没想到,叔父叔母竟然也会参与其中。他们曾经是那么善良、那么淳朴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我想不通,我真的想不通。后来,我听说田刚在得知前妻被杀的消息后,整个人都崩溃了。
他变得疯疯癫癫的,见人就说:“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没多久,他就因为精神失常,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好好的一个家,也因此变得支离破碎,往日的欢声笑语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沉默与哀伤。他的妻子,那个曾经与他携手共度风雨的伴侣,也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变得憔悴而沉默。她不仅要独自承担起家庭的重担,还要面对外界异样的眼光和流言蜚语。孩子们,那些曾经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小生命,现在也变得沉默寡言,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不确定和恐惧。整个家庭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霾所笼罩,失去了往日的温暖与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