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再一次笼罩在广阔的荒原上。
白日当中看不到边界的戈壁滩,到了夜里反倒是只能看到不过伸手的距离,在此之外便是黑夜的混沌。
荒原东部抵抗军的篝火成了荒原上唯一的光亮,星星之火,给予这些荒原上求生存的人一点希望。
男人们手拉着手,在篝火的四周踏着步而旋转着唱着歌,欢迎着老李一行人的到来;女人们穿上了平常舍不得穿的婆娑,在篝火前手舞足蹈。
演出谢幕,女人们抬手附身,向着大家致谢。
老李跟着其他人笑着鼓掌,荒东抵抗军的一位大妈端着餐盘走到他的面前,他向那大妈表示致谢,接过了她从餐盘上拿下来的玉米饼。
“这味道吃起来像是卖国军的劣质玉米粉。”小邱在一旁咬了口他的那份,吧唧着嘴而评价着,“他们是只能抢到这一种吗?”
老李笑了笑,拍了拍小邱的肩,示意他看在大家热情欢迎的份上,稍稍忍一忍。
老李又看向另一边,莉兹正鸭子坐而坐在地上,她本来也想好好看着那些大哥哥大姐姐们表演,孩子们看到她这般模样,像人而又像动物,好奇地围绕着她而打转。
她很善良地陪着这些孩子们闹腾,不过她没设想过,这些孩子们的活力实在是过于充足。
他们扒着身上的装甲玩闹着,攀爬着,甚至爬到了莉兹的头上,将她的头发打了个好几个疙瘩。
莉兹应对不来这么多闹腾的小孩,她渐渐放弃了抵抗,只好微笑着面对这些孩子们的折腾,一动不动地默默忍着。
几个小鬼头拿来了大人们画地图用的图画笔,给莉兹的脸上有模有样地化了几个丑妆。
路过的小赵等人看到莉兹嘴边眼睛周围画着的黑圆圈,不禁指着莉兹笑出了声。莉兹眯着眼,咬着下嘴唇向着嘲笑他的队员们摆出副受不了的苦瓜脸。
在众人的嬉笑之中,时间渐渐流去。月亮从天穹之上滑过,渐渐移向了西边。
但在篝火的微光所照耀不到的远处,一处高坡上,人群的影子与摇曳着的篝火正一同倒映在一只黑色的机械大眼之中。
一台光学观察设备正盯着伪装网,对准这支规模不大的抵抗军。镜头黑白而发亮的红外成像之中,人们的面庞和身体衣物的轮廓被看得一清二楚。
“大概六十多人,是一支规模不大的抵抗军人员。”
“我记得他们,他们之前曾经抢劫过我们的运输车队。”
两个卖国军的侦察兵正躲在红外观察仪器的后面,拿着黄色暗绿色的双色伪装布盖着自已的身躯,从远处乍一看不过是微弱月光下,荒原上的一团杂草。
“这么点人,消灭了也拿不到多少奖赏吧?不用和伯纳德上校报告吧?”
“你忘了伯纳德上校的话了吗?‘宁杀一万不漏一个,要让所有人都害怕于我们’。”
“那怎么说?又要和抵抗军干一架?”
“那当然——马上去向伯纳德上校通报。”
两个卖国军士兵向后爬着下了高地,他们从低洼坑地中掀开张伪装网,接通了埋藏在其下的一台无线电设备。
尚不知这一切的人们舞蹈在篝火前。老福从他们的大婶那里拿来了两杯饮料,他大跨着步,小心翼翼地从围坐在篝火前的人群后面走过,在老李身边坐下。
“要吗?”老福将饮料递给老李。
“谢了。”
老李说道,接过饮料尝了一口。
奇怪的口感,有点像橙子汁,又好像谁不小心把一小撮咖啡,和不少的坚果油滴到了杯子里。
老李下意识地皱着额头,用力地眨巴眼,他看向老福,后者正看着他这副痛苦模样坏笑着。
“怎么样?”老福问道,“这是这些人自已独创的饮料,喝起来既能提神又能补充能量。”
“他们挺富有创造力的。”
“是啊,”老福说道,“其实这些舞蹈也是他们自已独创的。
这些人,几个月以前都还只是种田的农民,他们总是用着各种各样的办法,纪念过去的同时适应现在的生活。”
“拉扯着这些人在荒原上生活不容易吧?”老李拿着杯子,看着舞蹈着的人们问道。
“确实不容易,”老福回答,“刚刚被迫从卖国军的屠杀中逃走的时候,和大家磕磕碰碰的闹了好多矛盾,还得感谢这些人最后能够接纳我的领导。”
“不不,其实你作为一个领袖也挺优秀的啦,你知道为我们解场缓和气氛,也让这些人即使艰难生活在荒原上,精气神也依旧不错——我都做不到这些。”
“哪里哪里,”老福客气着回绝老李的称赞,“和你们家的王老大是比不了的,绝对比不了的。”
“这是什么话?”老李反驳着老福的客套话,“就算是老王,他很多时候也不过是在尽可能地扮演出一个领袖的样子而已,可不像你这边这么自然。”
“哈哈......说回来,能多和我说说你们营地抵抗军的事吗?你们来这里,一定也是为了招兵买马,去和卖国军打大仗吧?”
老李愣住了,他那本来还算开心放松的脸上,老福看到了渐渐冒漏出来的凝重和伤感。
老李低下了头,他眨了眨眼,咽了咽口中尚残留着的土方能量饮料。
“其实,”老李支支吾吾地说着,“其实,营地抵抗军没你们说得那么厉害啦。”
“其实也挺厉害的啦,我们就顶多能抢劫一下卖国军的车队啥的,车辆一多,一有装甲车我们就完蛋。”
“其实半个多月前,营地抵抗军就已经和卖国军打过一场大仗了。”
“结果怎么样?你们一定让卖国军吃了一亏吧?”
“其实那场战役后营地抵抗军已经不复存在了,老王也在战场上失踪了......那场战斗中幸存下来的,我们能找得到的,就是我们这十三个人。”
“啊?”老福惊呆住了下巴,“哦,哦......”
老福期待的眼神渐渐黯淡下去,他也像老李那样低下了头,看着地上的沙石而喉结上下滑动着。
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似乎有什么燃烧着的火焰忽然因为风的吹拂而闪烁黯淡,老福的脸上晃过一丝惆怅,一丝迷茫,他只好看着地上叹了口气。
“这......”
“抵抗战争本来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老王他也尽力让营地抵抗军存在了好多年了,牺牲总是难免的。”
老李安慰着老福,拍着他的背。
“但是你看看,我们还有这十三个人,我们都还好好活着呢。只要我们一直生存下去,一直都还在战斗,营地抵抗军就从来没有真正消亡不是吗?
希望总是还存在着的,只有还有一个人活着,即使现状多么惨烈,抵抗军的火种总能在某一个地方再度生根发芽不是吗?那些苦难是打倒不了我们的。”
“嗯。”
老福稍稍让眉梢抬起来了点,他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老李的话。
“那......你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吗?”
话音未落,忽然空中传来了刺耳的尖啸,一发炮弹落在附近的空地上,火光之中烟团腾起。篝火旁的众人呆住,纷纷望向那炮击所在的地方。
莉兹和她周围的孩子们也一同往着那爆炸而呆住。经历过战争的孩子们无声地害怕着,莉兹从地上站立起来,将孩子们推到她的身后。
老李和老福望向那爆炸的火光,老李的眼中倒映着那团火焰,他的心激动起来,过去的战地时刻如就发生在昨日一般清晰地显现在他的脑海中。
又有几发炮击落下,这一次落在了篝火营地的四周,让一些人不得不俯下身躲避着炮击。
炮击的火光闪过的间隙里,老李看到了荒原上向这里开来的八轮装甲战车,几十个持枪的卖国军士兵伴随在其左右。
“是卖国军!”老李直接和老福说道,“这是卖国军的炮击,他们盯上我们了!”
“我明白了——大家,卖国军混蛋来找我们的麻烦了,营地抵抗军的好汉们都在这儿,我们可不能在他们面前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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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福向着其他人大喊着,如警报一般下达了战斗指令。
大家意识过来,没有胆怯逃走反而纷纷到一旁捡起了武器,扛起了弹药箱,向着炮击传来的方向集结,准备在这里和卖国军决一死战。
“你们这是?”老李对于大家的反应感到意外,“你们的兵力完全不够和那些卖国军相对抗,你们应该在战斗中撤离逃走才是!”
“本来,真的如我说的那样,我一直想让你们见识一下我们的骨气,”老福拿起了枪,拉动枪栓跟着老李说话,“但是刚才我听到你们的话后改变了主意。”
小郑小张等人也凑了过来,莉兹将孩子交给了荒东抵抗军的妇女们,也凑了过来,看着老李等候着老李的指示。
“营地抵抗军的人,你们之前就已经和卖国军正面打过一次了,这次你们先走,轮到我们了!”
老福说道,挥着手示意老李他们赶紧离开。
“那你们怎么办?”
“你不是说过只要有一个人活下去,抵抗的力量就能在任何的地方生根发芽吗?你们营地抵抗军是我们眼中的传奇,你们可远比我们能走得更远!
活下去,让营地抵抗军的传奇继续下去吧!”
老福说完便跑开,带着他的队员们组织起防御反击。
众人尚还没从老福的话里反应过来,老李叹了口气,还是拉着莉兹,招呼着大家赶紧上车,准备离开。
“可是这样他们的话岂不是会——”小郑向老李问道。
“听了我的话后,那个老福可能也意识到他们的结局吧,”老李说道,“我们不能辜负了他的心意,我们必须得从今晚活着走出去!”
在老李的推搡下,大家还是很不情愿地上了皮卡准备突围。
莉兹上车前,扒着货箱的扶手挡板,看着那远处火光中老福若隐若现的胖身姿。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这让她想到了老王。
“莉兹,快点上来!”
莉兹低着头,忍受而控制着自已的情绪。眼中闪着光,她抬头抓住小郑和老李的手,爬上了皮卡。
小张启动了皮卡的发动机,营地抵抗军仅剩的十三人看着那几十位荒漠东部抵抗军的队员,从篝火的光辉驶出,缓缓向着黑夜中驶去。
一个荒东抵抗军的人从篝火旁跑过,为了隐蔽主动将篝火推倒熄灭。抵抗军所活跃的大地之上又沉入一片黑暗之中。
荒原的某处,几门架设在地上的迫击炮开火,几发炮弹划过漆黑的夜空,落随着射击参数的逐渐调整,炮弹开始落在在抵抗军的四周。
抵抗军的防御区瞬间炸开了花,老福拿着枪正准备拉着大伙儿们建立防线,一发炮弹落在他们面前,将老福等好几个人炸飞了出去。
卖国军的步战车机枪开火,曳光弹像流星一样飞上天空,点亮了这片战区。
曳光弹的光辉下,炮击中幸存过来的队员们四处翻腾开爆炸掀起来的沙土碎块,寻找着老福的下落。
他们翻开了一大块掀起的石板,发现了正躺在那里的老福。
看着老福,他们颤抖着,觉得不可思议。
老福看着这些面露惊慌的队友们,他的身体抽搐着,根本喘不过气的他说不出一句话,只能默默地流泪
队员们小心地触摸到老福的身体,他那一身的赘肉上,红色的血正在从炮弹破片贯穿的伤口中,缓缓流淌遍他的整个身体表面。
回头看着那里的爆炸火光,老李感到忧伤。风带着燃烧着的碎布条,从他的脸上吹过,勾勒着他脸上的道道皱纹。
忽然,车上的一个队友发出惊呼。老李回头,他看到就在他们的前方,两辆轮式步战车正横过车身,车头相对地向他们开火。
步战车堵住了老李他们的去路,机炮的射击火花之下,好十几个卖国军的步兵站在步战车旁向,着他们开火。
“看来他们完全不想放过我们,”老李说道,“我们得从这里突围——拜托了莉兹!”
莉兹点了下头,戴上了头盔举起枪直接跳下了车。众人随即举枪向着前面的步战车开火,鲜艳耀目的开火光亮将卖国军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皮卡向一边开去,莉兹则遁入黑暗,压低身子立着尾巴,从另一边疾步跑向那步战车。
步战车旁的士兵发现了几十米外向他们而来的莉兹,一个士兵惊呼着,喊着其他人赶紧迎击。
奔跑着,莉兹随即举起手中的双枪扣动扳机,半秒这两支冲锋手枪便怒射出几十发子弹。
装甲车旁的卖国军应声纷纷中弹倒下,不是被莉兹的子弹从防护装具的间隙里打进去,就是被直接打烂了两眼之间的鼻梁。
步战车的炮塔随即调转向莉兹,莉兹收起双枪,身子一俯顺手拿了躺在地上的卖国军尸体上挂着的手榴弹,蓄力直接跳上了装甲车炮塔。
装甲车向着飞跃到空中的莉兹开火,莉兹直接伸出膝盖,用膝盖护甲顶歪了装甲车的机炮炮管,炮管随即炸膛。
抓住炮塔舱门的把手,莉兹扒在装甲车炮塔的顶端。
炮塔回旋着,她便直接蛮力拉坏舱门的门锁,拨掉手榴弹的保险丝将手榴弹丢了进去,用膝盖压住炮塔舱门。
她随即抬头看向另一边的装甲车,那辆装甲车反应过来指向了莉兹。
莉兹跳下车体躲在车尾后面,那辆装甲车不管这边队友的死活直接开火。机炮打穿了脆弱的轮式战车车体,一发炮弹直接贯穿车体,从莉兹面前飞出来。
莉兹吓了一跳,她看了下四周,脑子一转,直接抓起块卖国军的尸体丢了出去。
装甲车的微光夜视仪里看不清那飞来尸首的轮廓,直接向那尸体开火。那尸体被机炮打中直接碎掉,血骸落在那装甲车炮塔上。
装甲车的炮手恍然大悟,炮塔转向另一边却被莉兹抢了个先,让她扒上了车直接用脚踩弯了炮管。
配合着炮塔旋转装甲车忽然起步,莉兹反应不及被甩了下来,炮塔上仅剩的机枪向着莉兹开火。
莉兹左右跳动着躲闪着子弹,右腿收纳盒张开伸出了震动匕首。
莉兹握住匕首追上了装甲车,她直接将匕首斜插进装甲车的轮子轮轴中,随后跳上车体,蛮力拉开了装甲车的驾驶室舱门。
一个尖叫着的装甲兵被莉兹直接抓着头拽出来,莉兹把她丢到了一边,随后拿出双枪向那驾驶室里连开数枪。
装甲车的炮塔回转过来,莉兹一个后空翻躲开了被她踩弯的炮管的横扫,轻盈的落在炮塔上,拉开炮塔的舱门丢了枚手榴弹进去。
趁着莉兹解决掉这些装甲车,老李一行人从一边绕开了卖国军的堵截,向着荒漠逃跑。
卖国军的追兵从后面追了上来,向他们开火。
站在装甲车车顶莉兹低头躲了一发子弹,回头一看后她从装甲车上跳下,拔出那匕首,靠着徒步奔跑追上前面的老李。
站在皮卡上,老李等人向着莉兹伸出了双手。莉兹抬头见状也伸出了手,费力地跟上这辆加速中的皮卡。
“小张,你丫的开得太快了!”老李喊道,“莉兹,你跑快点啊莉兹!”
“莉兹,快一点!”小郑也在一旁伸着手喊着,“加油啊莉兹!就差一点了!”
莉兹的双腿跑出了残影,为了加速她低下了头俯下身,但对于即使是高机动型仿生兵器的她来说这已是极限,只靠双脚她死活也追不上皮卡。
她忽然张开了尾巴,推进器向地上一个点火,她直接飞了起来,手脚慌乱飞舞着,落向老李他们的皮卡货箱。
老李等人张开双手准备接住莉兹,当落在附近的炮弹照亮小片天空,照亮了莉兹身上和大腿的装甲块后,老李等人忽然反应过来,反而开始惊慌挥起手来。
“欸等一下别就这么过来啊莉兹!”
哐啷一声巨响,驾驶室里的小张甚至感觉皮卡后面一沉车头一翘。匆忙稳住方向盘后他往后看了一眼,确认无事后直接油门踩到底,逃脱着卖国军的追击。
皮卡的货箱里,莉兹摆着个大人字,压在老李等人的身上,戴着头盔的头正枕在老李的胸口上。
老李瞪大了眼而咳嗽着,缓缓将莉兹沉重的身体从身上推开。
“咳咳......大家,没事吧?”
“我没事。”莉兹抬起头回答。
“不是问你......果然,你太重了咳咳咳......没被你压死算奇迹了......”
听着老李这话,头盔之下莉兹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
众人从皮卡上起身,看着后面烧起来的荒东抵抗军营地,连同着那些卖国军越来越远,被甩在他们的远方。
而那里的战斗,也很快结束了。
燃烧着的残骸旁,装甲车的包围之中,十几名妇女儿童蜷缩成一团,在一位战士倒下的身躯旁瑟瑟发抖。
卖国军穿着绑靴的士兵拿着枪,坏笑着而环绕着走在妇女儿童的身边。
一旁的装甲车上伯纳德上校从车顶跳下,他摘掉了自已的护目镜,摊开手丢在这些妇女儿童的面前。
“上校,”士兵向伯纳德报告,“就剩这些人了。”
“杀了吧,”伯纳德歪着头,做出个昂头藐视的模样,“这些人,孤零零留着也怪可怜的。”
一个年幼的女孩发出了尖叫声,两边的士兵举枪,指向了这些早已没了战斗意志,手无寸铁的人。
装甲车之间,弥漫着的硝烟之下,步枪开火的闪光快速闪烁着,照亮了装甲车上的卖国军军徽。
妇女儿童的惨叫声撕破了天,随后荒原上又重归了死寂。
其他的士兵们瞟了一眼他们的指挥官。伯纳德上校拧巴着嘴,很是不满地用着手套,擦着溅到他脸上的血。
“长官,”伯纳德的通讯官前来传达消息,“友军联络,要和我们寻求援助。”
“谁的通讯?”伯纳德拉扯着他的黑色皮革手套,扭头问道。
“对方说是朴正阳少校。”
“朴正阳?”伯纳德上校歪着头回忆着,“对了,就是那个从基层士兵做起,都快四十了也不过是个少校团长的家伙?
那家伙最近领到了独立实验团,估计正得意着吧?”
“是的上校,”通讯官说道,“对方要求我们提供一部分兵力,以配合他们的行动。”
“原来如此,”伯纳德说道,“我记得那实验团是直隶于参谋部的,我们也不好意思与参谋部相逆——去和那家伙会合吧。”
伯纳德上校上车,其他的卖国军士兵们也跟着上了装甲车离开这里,向西开去。
荒原上的野火燃烧了许久才熄灭,窒息在荒原上的抵抗军战士眼中倒映着那团火焰,永远不得瞑目。
而在北边远方,老李等人依旧在漆黑之中前行,他们往着北边的世界而望,丝毫不敢减缓行驶速度。
他们的皮卡车队一路向北开去,直到黑夜过去,刺破了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