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驱散笼罩在日暮山庄上的薄雾,淡淡光辉照耀在山庄的小楼,以及小楼前的石碑上。
几团麻雀落在收割过后的田地上。
短短的麦梗还立在土壤表面,麻雀在麦梗的小丛林之间四处跳跃,偶尔飞跃起来打闹,从土粒里挑拣还能吃的东西。
莱斯尚还在床上闭眼躺着,他翻了个身,抖了抖身子,对抗着床头对面摆钟钟点时的响动。
莱斯眼皮黏成一团,还是半睁着眼从床上起身。
他闷闷不乐,用了半分钟眨了一下右眼,他擦了擦眼眶,抠了下眼角,转身下了床。
站在窗台前,莱斯看了看外面的世界。
昨夜里日暮山庄难得的没有被雨水光顾,小楼前的空地上正干燥着。石碑依旧矗立在空地上,阳光宛如金沙打在石碑的四周。
石碑上如往常一样,莱斯好像看到了莫斯塔的灵魂坐在那里,他在那里哼着歌剥着玉米粒,向着窗台旁的莱斯打着招呼。
莱斯笑了笑,向那幻象挥手。今天,希望又会是美好的一天吧?
忽然,卧室紧闭着的门的外面,走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好像是什么东西从楼梯上摔下去了般的几声连续巨响。
那动静,就连小楼都为之一震。墙壁上的油画框晃了几下,莱斯的脸色人一黑,直接转身推开了房门。
几个人正站在走廊那边,伸长了脖子看着楼梯下的那个倒霉蛋。
“让开让开!”楼下有人喊着,“我有三急!”
“早啊莱斯先生——抱歉莱斯先生!”有人回头和莱斯解释,“李敏他肚子又有点不舒服。”
莱斯先生叹了口气,他抓住自已卧室的门把手,无奈的驼着背用手捂住自已的脸。
做好心理准备之后,莱斯伸了个懒腰,再一次从自已的卧室开门而走出。
清晨以来,整个小楼都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动静,如今塞满了人的二楼走廊就如一个菜市场一样热闹。
莱斯走在走廊上拉着自已的睡袍,尽力保持着冷静而庄重。他还记得的自已是日暮山庄的庄主,是个绅士,要在大家面前保持形象。
一旁房间的门向内拉开,一个年轻人抱着一大团毛毯睡袋从中走出,正好把莱斯撞了个满怀。
莱斯被挤到了一旁关着的房门上,头正好敲得那房门震响。莱斯的脸被那让人瘙痒的毛毡挤得变形,眼珠子和牙齿几乎从脸里爆出来。
“不好意思莱斯先生,”正抱着这团东西的张先行说道,“我没看到您在走廊上。”
“啊......嗯......唔.......”
莱斯想要说什么,嘴咧开着却啥也讲不出来。他用手拍着那团毛毡,示意张先行先放开他。
“啊抱歉莱斯先生。”
张先行向后退了几步,莱斯得以重新站起来,他捂着喉咙咳嗽了几下,又揉了揉自已的脸。
“啧,你这是要干嘛?”
“啊,莱斯先生,”张先行回答道,“这个是我们房间里的毛毡毛毯,我们这边有一个习惯,睡觉用来盖的东西在天亮后都要拿出去晒一晒。”
“啊,你啊你,你给我——”
话音未落,莱斯身后的房门被打开了。
郑小丽头发散乱着揉着眼眶,打开了门查看情况。
她的常服还没穿上,睡衣的衣领耷拉在肩上,随着她的活动而缓缓滑动,看着在肩膀上摇摇欲坠。
“大清早的发生了什么啊?”
“小郑,小李他又拉肚子了。”
“啊?真是的。”小郑迷糊着眼,肘在门框上说话,“他自已也要注意卫生啊。”
“咳咳,小郑小姐,”莱斯提醒着她,“你的衣服。”
郑小丽睁眼看了下莱斯,她又低头看去,自已的衣服正松垮垮地吊在她的上半身上。
张先行反应过来,羞红着脸赶紧抱着毛毡走开。
“啊抱歉!”
发觉过来后,郑小丽赶紧关上房门。莱斯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又向楼梯间走去,决定先去洗洗脸冷静一下。
忽然,他听到了水流的声音,他眉头一紧,直接推开楼梯间的人,直接下楼走到了浴室门前。
浴室里,听起来像是艾莉克斯声音的人正哼着歌,站在浴盆里搓着身子淋着浴。
莱斯急躁地摸上了浴室门的门把手,想要来开门,听到了里面的女人的声音后想了想,还是做罢,转而敲了敲门询问。
“啊?谁啊?我还在里面用着呢!”
“是我!我啊!”
“来斯先生吗?是我艾莉克斯啊,不好意思我好久没洗过澡了,我马上就洗好!”
莱斯敲了敲门,艾莉克斯表示尽快。莱斯见状无奈地抱着手,在外面跺着脚等着。
艾莉克斯在里面哼着小曲,她的歌声从某一个起就开始走调,见无法挽回过来她便开始了乱哼乱唱。
听着这越发不着调的歌声,本就不耐烦了的莱斯坐不住了。他站了起来,躁动地拉着门把手,不料这门居然被从里面锁上了,根本打不开。
几乎是用脚踩着门框拉了数次后,莱斯还是放弃了,他又无力地继续沿着楼梯间往下走了几步,然后干脆坐在了楼梯上。
莱斯抹着额头上冒着的汗,无奈地甩手叹了口气。
李斯特的年轻人们还在楼上走来走去地折腾着,让地板吱嘎作响。莱斯心里很是不爽,一个平静无常的早晨就这么被毁了。
他抬头,下意识地看向了一楼正对着楼梯间的庄园小楼大门。
莉兹正坐在门旁,她直接坐在地上,双手环抱着蜷缩着的膝盖。
可怜兮兮的小家伙似乎是在这里守了一晚上。她正把头埋在膝盖之间,尾巴宛如无精打采一般,平直地摊在地上一动不动。
膝盖和胸口之间,淡蓝色的能源灯灯光依旧是漏了出来,洒在莉兹稚嫩的脸颊上。
她那原本百无聊赖的,正盯着地板发呆的异色双瞳,在她留意到莱斯的注视后便看向了坐在楼梯上的莱斯。
原本仿佛正处困倦之中的黯淡双瞳,忽然就这样亮丽起来。她完全睁开了眼,打起了精神,歪着头朝着莱斯眨着眨眼。
莱斯点了点头,他算是认作那就是莉兹在和他打招呼。他欣慰地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
今天早上,在这个核桃般拥挤的屋子里,就只有她最让他省心。
早晨之后,屋子里总算是安静了许多。
今日的庄园里没什么农务可干,李斯特的那帮小年轻们还是自已出了屋子,各怀目的地在庄园里转悠着。
莱斯习惯性地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噼噼啪啪的声音从他的右耳钻进了脑,又在他那焦躁无奈的表情下从左耳钻了出来。
张先行同样站在同一片屋檐下,在一旁的青色木雕扶手上晒着被子,阳光平摊在他的毛毡上,他用着找来的木棍拍打着毛毯上的灰。
莱斯没有关心那灰尘飞到了他的鼻尖上,他只是一口气吹开了灰,用尽心力忍受着那烦人的声音。
望向田地的那头,果园之下,邱云正东张西望地在那边树冠下散步,他的身姿高大而不行为猥琐,似乎是在那里巡逻。
两个小女孩有说有笑地从果树之间走出来,他们和邱云打了声招呼,让邱云原本严肃着的脸一转为笑容,随后又重归平静,继续巡视着周围。
李敏从屋子里推开了房门,门边扫到了莱斯落在地上的衣摆。
莱斯有点不耐烦地回头看去,李敏和他道了个歉,又和张先行打了个招呼。
随后,李敏踮起脚尖从莱斯身边走过,提着个篮子去车库那边晾衣服。
即使是出于他自已的一些想法,让这些人住进他的屋子也还是让莱斯难以再继续忍受了。
他从阶梯上忽然起身,衣服的瞬间震响吓了一旁张先行一跳,他走到阳光下,在张先行的诧异注视下从屋檐外走过,走向一旁的车库。
车库那边,几个人正搭着梯子,试着把修好的太阳能板都装上屋顶。莱斯抬头看到后为之一顿,这些年轻人的热情让他稍稍消了点气。
即使如此,他还是决定要找一下老李。他绕开了梯子和梯子旁的人,推开了车库小门走入其中。
黯淡的车库里,几辆车歪歪扭扭地停着,各种工具和散件行李随性地撒在白色龟裂油漆的墙壁下,莱斯踮起脚尖,从皮卡车和这些杂物之间小心穿过。
维修间的门依旧是虚掩着,欢迎任何任何人进入的模样。莱斯走到了门前,这里是他必能找到李斯特的地方,他轻轻敲了敲门,随后推门而入。
果不其然,李斯特正在这里忙活着,他正用激光刀切削着什么,似乎在为莉兹的零部件而忙活。
走进这里后莱斯发觉自已意外地变得平静,心也软了下来。他不忍打搅这个人的工作,他小心翼翼地靠着墙,慢慢挪向李斯特的身后。
“怎么了莱斯?”
不动声色地打着招呼,李斯特几乎是把莱斯吓得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莱斯长呼了口气,向前一步走到了李斯特身边。
(休息区。。。。。.)
“老李,我能麻烦你几个事吗?”
“什么事?”李斯特停下手里的事情,回头沉稳而庄重地看向了莱斯,“有需要我去修什么的东西了吗莱斯?”
“嗯......”莱斯有一个与维修无关的请求,他只是一时不好说出口,“你能帮我修一下车吗?”
“车?”
李斯特小小一惊。
“我可不擅长修车——虽然如你所见,机械是我的专长,可是对于一辆车该如何调整,该让车保持在怎样的状态下,我是一窍不通的。”
“额......”莱斯低着头,不好意思地挠着头,“我那辆车是辆电动车,不是那种复杂的燃油机械。”
“电动车?”李斯特一激灵,放下了手里的工具而看向莱斯,“如果是电动车就不同了,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吧。”
莱斯把李斯特带出了维修间,他的电动小货车就停在车库的一角,白色的十字架斜着吊在那小货车驾驶室的主后视镜上。
李斯特检查了一下小货车的状态,他回维修间收拾了一下工具并带了出来,拿了个平板小车躺在上面,准备到车底下去看看情况。
莱斯则坐在一旁堆放着的轮胎上,陪着李斯特。
莱斯拿出了点烟草,问李斯特要不要抽烟,李斯特晃了晃头说了声不需要,莱斯便自已点燃烟草抽着烟。
“老李?”
“怎么了莱斯?”李斯特在车底盘下面边摸索边回答着,“这辆车看起来好久没用过了,有些电路需要好好维护一下。”
“不是说这个事情。”莱斯说道,“是别的事情。”
“你是说,还有什么东西需要修吗?”
李斯特从小货车的底盘下面滑出来,一手撑着地一手扒着小货车的保险杠,向着莱斯礼貌地微笑着。
“实际上......我想提一下,你的那些小伙伴们入住我的小楼后,他们有点太吵了,也不怎么自觉遵守我屋子里的规矩。
他们随意在房间里穿梭,不控制自已的行动声响,甚至随意使用我的厕所和浴室。”
“这样啊,他们的活力太足,一定给你制造了很多麻烦吧?”李斯特说道,“我回头给他们说一下,要他们遵守一下规矩。”
“行。”
李斯特点点头,见莱斯一时没有再说别的事情,正准备回到车地下继续修车,莱斯忽然伸手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吗?”李斯特问道。
为了在车底盘下解闷,李斯特嘴里叼着烟斗但不抽烟,为了好好听莱斯的请求,他把刚刚含住的烟斗又取了下来,拿在手里。
“实际上,我有个关于莉兹的请求,你能不能考虑一下。”
此时此刻,车库之外,小楼对面的远处果树之下,草坪上郁郁葱葱。
尚未蒸发的露珠结在绿草草尖,一只小小的瓢虫爬上了草尖,它抖动着甲壳下的翅膀,爬到露珠旁吮吸着露珠中鲜嫩的汁水。
瓢虫忽然抬头,一个巨大的身影正躺在草坪之中,这片绿草之森的彼端。
瓢虫抖动着自已的触手,它好奇地看着那个身影。那个身影毫无动静,宛如死物,但它又确确实实地感觉到了那个身影的温度。
它有些疑惑,不知那究竟算是一个死物,还是一个生命——实际上,这又与它何干呢?
站在草尖上瓢虫翘起自已的外壳,伸出翅膀飞向天空。
它的翅膀在扇动中发出微微声响,那个巨大的物体随即而起身,注视着瓢虫从空中飞过。
莉兹正躺在草坪上,看着那草坪中的生物,从她的面前缓缓飞过。
见那是一只瓢虫,莉兹眨了眨眼,又躺回草丛之中。
莉兹侧躺着身子,自然平展着自已的尾巴,稍稍蜷缩着,让自已的脸颊能够亲密接触那稍稍带着些潮湿气息的土壤。
微风吹拂着大地,茵茵青草刺挠着莉兹的鼻尖,细嫩的草尖扰动着莉兹的发梢,拨弄着她的眉毛。
莉兹稍稍睁开了些眼,几分忧郁显现在她的脸上。
她看着一旁的青草,看着青草之间,那片天空与那片山川大地,世界如画。
微风吹拂着莉兹的腰侧和尾巴根,令她舒服地忍不住蠕动着,在草地上伸了个懒腰,随着肢体的伸展尾巴微微而颤动。
“莉兹,原来你在这儿啊。”
郑小丽和艾莉克斯来到莉兹身后,莉兹察觉到了她们的到来,不过是轻轻摇晃了下尾巴打了个招呼。
郑小丽微笑着蹲下身,拿起一根青草刺挠着莉兹的侧腰,莉兹的眉头一紧,忍受许久之后还是挺起腰杆,拍掉了郑小丽手里的草尖。
“莉兹,我们来找你是有事情的。”艾莉克斯摸了摸躺在地上正气鼓鼓的莉兹,“李斯特和莱斯先生有事情要找我们商讨。”
莉兹起身,跟着女生们回了莱斯的庄园小楼。
进入小楼的大门前,莉兹站在屋檐下,回头看了一眼那阳光下黑青发亮的石碑,石碑上端的十字架似乎正俯瞰着她。
小楼的客厅餐厅里,几乎聚集了所有的人,李斯特和莱斯则坐在客厅,伸手示意莉兹入座。
见到这么多人安静而严肃地看着她,莉兹有些紧张,一时不知该做什么。
郑小丽为莉兹拿来了一张椅子,莉兹颤颤巍巍地扶着椅子而坐下,正坐在李斯特和莱斯面前,正襟危坐,紧紧张张。
“莉兹,”李斯特说道,“莱斯先生和我们说了一些事情,因为与你相关,所以我们希望商讨结论时你也在场。”
“嗯嗯嗯。”莉兹匆忙而迅速地点着头。
“你要不要和我们先分开,和莱斯住一起?”
“什么?和大家分开?”莉兹惊讶得瞳孔颤抖着,“我不要!我不要和大家分开!我不要被丢下一个人!我要和老李你们一起走!”
听莉兹这么稚气地一喊,众人难堪地挠起头,一些男孩们忍不住笑了出来。
大喊之后,莉兹也发觉了气氛的奇怪,她眨了眨眼,意识到了真实的情况,不自觉地害羞而脸红了。
“哈哈,不是说我们要抛弃你了,”李斯特也尴尬地捂着脸,“只是说这几天,你稍微和莱斯先生住得近一些,我们呢也还会继续待在这里。”
“和莱斯先生住的近一些?什么意思啊?”
“其实很简单,就是这段时间,你接受一下莱斯先生的独自照顾,他会给你问问早晚安,给你一些小点心什么的。
你也根据莱斯先生的安排,这几天住进他为你设置的房间里,不过平常我们还是一起生活的。”
“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因为——”
“没什么,只是我的一个小请求罢了,您可以满足我吗,莉兹小姐。”
莉兹坐在椅子上,她的尾巴向一侧歪着躲开了靠背,让自已的后颈得以靠在靠背顶部。
她没有马上回答莱斯的请求,一旁的其他人倒是先自已小声讨论起来了。
有人说莱斯先生不过是在贪图莉兹的美色,也有人说他有其他目的在。
李斯特见来谣言四起,莉兹没有回应,他调整了下坐姿,身子稍稍靠前挪了挪,主动为现在的情况解围。
“这样的莉兹,这么做并不是无偿的,我们会通过这次莱斯先生的要去满足,来向莱斯先生交换我们日后旅途的干粮的,对吧莱斯先生?”
“啊什么?干粮?”
莱斯先生小吃一惊,这不是他和李斯特交谈过的事情啊。
“啊这个的话......”莱斯有点迟疑。
“我相信,莱斯先生一定是个说话算数,而且懂得规矩的人吧?有要求自然就有代价,我觉得这是合理的。”
“啊,行吧,我可以给你们出干粮。”
“那么莉兹,你也听到了吧?为了大家的干粮。”
“嗯......”莉兹回应着,“如果是为了大家的话,我可以试试。”
“嗯,行,那就这么说定了——而且这几天让你受点莱斯先生的亲自照顾,也不是什么坏事不是?”
一旁的众人唏嘘着,纷纷暗自为这交易的达成而打抱不平。李斯特眼神严肃地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
“对了,我还有事和大家说——大家住进这里的第一晚就给莱斯先生添了挺多麻烦的,我还要就这件事和你们好好说道呢!”
李斯特给莉兹使了个眼神,莉兹扭捏着,还是跟着莱斯先去楼上看房间去了。
看着莉兹跟着莱斯一步一步踏上了楼梯,众人围到李斯特的身边,纷纷向他传达着他们的质疑。
“老李,你怎么就这么把莉兹给交出去啦?”张先行问道。
“莱斯先生和我说过了,”李斯特回答,“莉兹和他逝去的儿子有些相像,他希望能借此机会,重温一下过去,弥补他失子的伤痛。”
“你弥补了他的伤痛,那我们怎么办?”
“我们刚才不是说了吗?他会给我们对应的补偿和代价的——干粮欸!到时候还能在进一步提一下要多少天的干粮。”
“老李,你是不知道那个莱斯先生给莉兹说过的话,”邱云说道,“你把莉兹给了他,他可不一定能轻易地把莉兹又换回来的!”
“看好了各位,”李斯特显得非常自然而平静,一点也不为这件事而慌张,“莱斯先生还算是一位绅士,不会做伤害莉兹的事情。
而且,莉兹的经历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她绝不是谁都能掌控的洋娃娃,莱斯是留不住她的——也不会去强留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