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莉兹问道，“你们为什么会吵架啊？克里斯蒂姐姐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啊？”
老李没有直接回答，他很努力地控制住自已的身体，拿出吃奶的力将烟咬住，忽然他呛了口烟出来，他咳嗽着，锤着自已的胸口，声音甚至为之沙哑。莉兹见状，马上站起来，缩着手走到老李的身边，帮他拍了拍背，待老李渐渐恢复后，她便在一旁蹲坐下来，无辜地看着老李，等待着他发话。
“咳咳咳，我没事......”
“老李，这次我又做错什么了吗？”莉兹问道，“我应该向克里斯蒂姐姐道歉吗？”
“没事的，孩子，你什么都没有做错，”老李摸了摸莉兹的头，将她抱进自已的怀里，“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没有以前的记忆——你没有对我们隐藏你的过去吧？”
“没有，”莉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以前做了什么。”
“嗐，原来你也是不知道自已的过去的人啊，和我一样啊。”
“老李你也没有以前的记忆吗？”
“只有很模糊的一段，”老李轻轻地拍抚着莉兹的肩，“我只记得自已被这里的人所收养，在这里学会了机械的知识，从此以外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嗯。”莉兹点了点头，她的声音带了点哭腔。
“我没想到过，冥冥之中，我们两个同类竟会相遇——命运，真是神奇，也许神明依旧俯瞰着这个世界呢。”
“老李，”莉兹问道，“为什么克里斯蒂姐姐会生气啊？”
“我想，还是因为我做过的那些事吧，”老李回答，“你会因为这些事而生我的气吗？”
莉兹忽然呆住，她嘟着嘴，眼睛左闪右晃着思考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我忘记不了这些事。”
“好吧，也罢了，”老李说道，“克里斯蒂是我的徒弟，但是和我不一样，她认为即使是机械，自从她们有了类似于人的情感之后，就应该将她们当作拥有灵魂的人来看待，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决定在当初把贝尔纳带走。”
“贝尔纳......”
“忘记说了，”老李让莉兹从她怀里起身，他摸了摸莉兹的头，看着她坐回到对面，“贝尔纳其实是我之前捡回来修好的一台机体，算辈分的话她算是你的姐姐呢，同时，她也是我第一次尝试通过编程赋予情感的机体。”
“哦......”
“但是，人的编程始终是有极限的，她和你不一样，你从一开始就拥有着近乎于人类的情感和情绪，但是贝尔纳的编程并不完善，她的情绪要远远比你空洞的多，即使是现在我也看得出来，克里斯蒂带走她后自已做过一些努力，但是还是没有让贝尔纳变得更富有情感——和她接触的时候，你有没有觉得她显得特别平静。”
“嗯......”莉兹歪着头思考，“没有什么办法，让贝尔纳拥有更丰富的情感吗？”
“我倒是有些办法让她更富有情感，只是现在克里斯蒂恐怕不会让我去接触贝尔纳了，”老李说道，“而且你要知道，就算再怎么改，恐怕也没法让她和你一样，像个真正拥有灵魂的人，她只能尽可能的接近这个水平——而且，很多时候拥有情感不一定是个好事，虽然人类可以接受，但是对于你们来说，这意味着要承受很多不必要的痛苦。”
莉兹点了点头，她低下了额头，对老李的话若有所思。
“具体的话，我可以以后慢慢和你说，现在到吃饭的时候了，我们先去食堂吧。”
“好。”
两人去了露天食堂，午饭时间营地里的其他一些人也在这里用餐。老李要到了今天中午的蒸马铃薯和菜叶蛋花汤，和莉兹找了个无人的长餐桌坐下。
“老李，”老程也来了，坐在老李身边，正好把莉兹夹在两人的中间，“今天如何？”
“还行。”
“老李你知道吗，克里斯蒂又回来了，”老程疲倦地挠了挠头，“今天我本来好好地在听频道，忽然不知道为啥就被她批了一顿。”
“哈哈哈，我的错。”
“老李你稍微管一下吧，克里斯蒂毕竟是你的徒弟——”
“前徒弟。”老李修正道。
“就算是前徒弟，你们有段时间关系不是还挺好的吗？”
老李被老程这句话吓得直咳嗽，莉兹有点惊讶，她看向了老李，又看了眼老李手里淡黄色的小马铃薯。
“挺好？”莉兹问道。
“看什么？莉兹你想吃的话先去洗一下手。”
“哦。”
莉兹从两人之间跳开，跑到了洗手池旁，她只是简单的浸泡了下手，一旁的女兵见状直忙喊住了她，说要教她仔细清洗的办法。
“你干嘛把莉兹支开？”
“其实克里斯蒂今天这么恼火还是因为我这边的事，”老李说道，“我让贝尔纳扫描了一下莉兹的系统，结果把我们当初维修莉兹时造的孽给扫描出来了——她觉得我们不该这么做，所以先是把我骂了顿，然后才找的你。”
“嘛，啊，这个啊，也难怪。”
“咱们当初对莉兹也确实稍微过分了点。”
“那是你现在这么觉得，那个时候大家哪里会知道现在会和莉兹这么熟了呢？”
“我洗好了。”莉兹回来了。
“来，小家伙，这块归你。”
在莉兹短暂离开的时候，老李边和老程说话，便剥好了一个马铃薯，他掰下马铃薯上尖头的一小块，递给了莉兹。莉兹闻了一下气味，一口把那一小块马铃薯丢进了嘴里。
“脸上还沾着呢。”老程提示着莉兹，莉兹遂擦了擦嘴。
在露天食堂的另一边，克里斯蒂也带着贝尔纳来用餐了。她本来是要排队，前面的人看到了她和跟在她身后躲在斗篷里的贝尔纳，本来还在相互大闹的他们立刻板起副脸，纷纷故作镇静地端着餐盘朝前看着厨子，努力不吸引起克里斯蒂的注意，即使她一直看着这些人。一些队员见状甚至还往前挤了挤，故意和克里斯蒂隔开了一截距离。
没过多久，克里斯蒂面前就没了人。
“克里斯蒂，”厨子和她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大家还是老样子，你别在意。”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端着餐盘，克里斯蒂带着贝尔纳在食堂一个偏僻角落里的餐桌旁入座，老李老程还有莉兹把刚刚的这一幕都看在眼里，一时两位男人都默默不语，玩弄着餐盘上的勺子思考着这状况。一个女兵在他们面前入座，暂时打断了他们的思考。
“抱歉，老李，我可以坐莉兹对面吗？”
“可以啊小张，”老李抬头看了眼小张脸上的伤疤，“我们不介意。”
“嘿嘿嘿，莉兹！”小张呼唤着莉兹，让她的那对异色的瞳孔看了过来，“今天你看起来不是很有精神啊，要不要吃一下我这个东西调整一下？”
“诶！”小张伸出了拿着蒸鸡蛋的手，想要把鸡蛋递给莉兹但被老李挡下，“别惯着她，你自已吃就行。”
“老李我想吃那个......”
“小莉兹，”老李转而和莉兹解释着，“小张她最近身体不好，这个鸡蛋是专门给她的，你就别老惦记着了。”
“哦，对不起小张姐姐。”莉兹向小张道歉，反而弄得小张有些受宠若惊。
“啊不不不，你道歉什么啊？我一点都没问题的！老李你就让她吃一口嘛！”
“小张，你缺营养还是先照顾好自已吧！”
“不不不！我一点都没事的！你看看莉兹今天瘦得皮包骨头的，给她吃一点嘛！”
莉兹见情况变得有点麻烦，赶紧挥手表示婉拒，这反而让小张兴奋起来，硬是要把自已的吃的塞给莉兹。在老李和老程的折腾下，几轮下来小张还是放弃了这个主意，相当可惜地坐回座位上。
“真是的，老李你真小气。”
“要施舍别人至少自已不缺才行啊。”老李说道。
“老李，还有老程。”又有几个人坐了过来，“我们能坐这儿吗？”
“你们不会也是因为莉兹在这儿吧？”老李问道。
“其实啦......”一位男兵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我是想和小张一起坐坐。”
情况有些意外，大家都惊呆了眼，小张反倒是脸红起来，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脸。
“不错啊小莉兹，”老程拍了拍同样脸红了的莉兹，“你见证了一段关系的建立啊。”
“不，我看你这家伙就是因为莉兹在这儿！”
众人嘻笑起来，紧接着甚至有几个男兵故意耍着掐起来，单纯的莉兹看不出来这是在玩，马上上前阻止他们两人，引得众人发笑。
食堂的一角，满是欢快的气息，克里斯蒂坐在远处看着那里，微笑着有些羡慕，但不过片刻便是托着腮叹着气，无趣地用勺子舀弄着蔬菜沙拉。贝尔纳看了看克里斯蒂，克里斯蒂感觉到她有些担忧，便拍了拍贝尔纳耳朵之间的头顶，贝尔纳又看向旁边稍近处坐着的人，那人如同触电一般赶紧站起来，直接跑到了莉兹他们那边。
“老李，我可以坐这边吗？”
莉兹看到了这一幕，被挤在激动的人群之间她看向了那边无人关心的克里斯蒂和贝尔纳，她感到一股怜悯，又感到疑惑。她不明白，这样如此极端的两副场面，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
午餐过后，老李和莉兹回到了工坊，缓过情绪后的老李如平常一样继续搞鼓着机械和运算程序，莉兹侧躺在老李的对面，又把那本书拿起来看了。她又一次偷偷从书的后面偷看着老李，老李的表情平静而又沉稳，仿佛克里斯蒂的到来能够对他造成的影响，也不过是到午餐前为止。
“老李？”莉兹小声地问起了老李，“老李，你不和克里斯蒂姐姐和解吗？”
“你说克里斯蒂啊，”老李回答，“我们之间这样已经很久了，这也不是她离开后第一次带着贝尔纳回来，我也已经习惯这样了。”
“那，大家为什么不和克里斯蒂一起坐着吃饭呢？为什么大家好像在躲着贝尔纳呢？”
“这个......”老李支支吾吾的，不堪地挠着头，“这个的原因，我不是很好跟你说。”
“可是我想知道。”
“这个的话，”老李说道，“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莉兹有点疑惑，也有着少许的不安，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你应该也明白......贝尔纳和你一样，是被我捡回来后修复出来的。”老李说道，“但是，贝尔纳和你有一点不一样，没有人知道你之前遭遇了什么，你也不记得你之前做过什么，可是我们营地里的人很清楚，贝尔纳在被我回收之前做过什么事情。”
莉兹有点紧张，她攥紧了自已的小手，不安地眨着眼等待着老李的下一句话。
“贝尔纳，作为原卖国军的辅助型机体，曾经当着营地里的人的面，杀死了我们十八个队员。”
莉兹愣住了，她感觉仿佛有人用大锤捶打了一下自已的耳朵，闷响在脑海中回荡，视野逐渐昏暗。她的瞳孔震动着，颤抖着，十八个热情可爱的大哥哥大姐姐的残骸，仿佛横摆在她的面前。
“但那是回收之前发生的时，所有卖国军的仿生兵器都是用来对付义军和其他抵抗组织的，这是很正常的。即使遭人反对，我也还是把这些状态尚存的仿生兵器给带了回来，修好好为我们所用，但是大多数的仿生兵器并不会持续运作太久，这些没有情感的杀戮机器我们会快就会将她们消耗掉。贝尔纳不一样，我们太需要一台辅助型机体来维持日常的运作了，我将贝尔纳好好修缮，并灵光一闪赋予了她基础的情感，但是对于曾经她杀戮我们同伴的模样，大多数人还是对之挥之不去——而且当时我的编程并不算太好，即使有情感贝尔纳还是更像一台机器，大家对于曾经杀过他们的，现在又在服务着他们的机器还是心有余悸。”
“可是......”莉兹想要反驳着什么，“可是......他们对我......”
“其实还有一个很可怕的问题在你身上，我们一直没有解开过，”老李看着莉兹，颤抖着说道，“我们不知道你在被回收之前做过什么，有没有杀害过我们的人，又杀害了多少无辜百姓——大家和你相处，很多时候都是建立在不知道你的过去所以将你的谜团忽略掉的基础上。”
“这......”莉兹有些不敢相信，她还想反驳什么，却又感到害怕，只是捂着胸口茫然的躲闪着老李的目光。
“孩子，”老李感受到了莉兹的不安，他站起来，摸了摸因为害怕和震惊而颤抖着的莉兹的头，“我并不是要责怪你，真正有情感情绪的人不会滥杀无辜，我看得出来也一直在观察着，也许过往时的你也不过是一尊受人控制的机器，你的情感也许是在来到我们这里才拥有的——也就是说，那可怕的一部分早于不属于你，你是在来到我们这里后才算真正诞生的。”
老李轻轻地拍着莉兹的背，将她抱入怀中，安抚着她的情绪。两人在工坊中相拥许久，老李抬头看着头顶的落地灯，回想起了贝尔纳和莉兹的面庞，感慨着自已的所作所为——自已终究还是把她们带了回来，让事情成了如今这副摸样。
“那么，即使知道这些原因了，你还是愿意接纳贝尔纳吗？”
“嗯......”莉兹抬起头，手无处所放，便掐着自已的脸，“贝尔纳现在是我们的同伴，也是我的同类。”
老李叹了口气，这么久了，他还是让她意识到了自已是仿生兵器这一点。
“那你知道了这一点后，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我想见见贝尔纳。”
许久之后，夜幕降临。老王拜托克里斯蒂和贝尔纳检查了一下营地的灯火线路，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克里斯蒂还是答应了下来，去一些帐篷里查看了一下灯光照明的情况。大多数人对于贝尔纳还是无法接受，几乎躲着她们走，更多的时候只是克里斯蒂自已一个人进帐篷检查，她把贝尔纳留在外面等她出来。
完工后，克里斯蒂去了老王给她安排的双人帐篷，对今天的事情感到疲倦的克里斯蒂很快就关灯睡下了，贝尔纳坐在一旁的另一张床上，正襟危坐为克里斯蒂守夜。
微弱的月光自帐篷外投来，贝尔纳顺着那月光中的尘埃，看向帐篷外的世界，帐篷外沉睡着的每一户人。一小块石头落到帐篷外的空地上，如水滴滴落在为薄薄一层水所笼盖这的白玉盘上，贝尔纳惊奇地看向那块石头，她还没有为之而动弹，有一块石头落在了旁边，她小心翼翼地起身，如出浴者将浴巾盖在身上一般，像个人一样用手捂住自已丰满的胸口上，走到了门前。
“贝尔纳，贝尔纳。”
贝尔纳头顶的双耳稍稍下垂，她躲在帐篷里面歪着头偷看着外面。莉兹在帐篷外面的拐角处呼唤着贝尔纳，见贝尔纳还是没有出来，她又向四周张望，捡起块石头准备丢过去。
“莉兹？”
莉兹被吓了一跳，贝尔纳是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的，她不知道贝尔纳是怎么绕过来的。见贝尔纳正疑惑地打量着她，莉兹将手里的石头藏在了身后，随即偷偷丢开。
老李和老程躲在远处的房子墙角后，静静观察着莉兹和贝尔纳的交互。
“贝尔纳......”莉兹的脑子忽然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要怎么和贝尔纳说话，“我，我，我......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啊，是什么东西啊？”平静当中加入些许的喜悦，贝尔纳向莉兹问道。
“花......”莉兹拿出了几根狗尾草，脸上写满了尴尬，“花，花花草草......”
贝尔纳盯着莉兹手里的狗尾草发呆，莉兹牵强地摆出副笑容，渴望着能得到贝尔纳的接纳。远处看着的老李老程尴尬地发笑，很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脸。
“你没给小莉兹准备点什么吗？”老程问道，“见面哪儿有送人野草的......”
“她来之前也没和我说清楚要干嘛啊。”
“谢谢......”贝尔纳接过了花，她好像愣了一下，想起来后闻了闻狗尾草的味道，“有种雨后初晴的清新感。”
“闻起来还有各种露珠和小虫子的味道！”莉兹一下激动起来，“这个狗尾草我是从营区旁边的池塘那里采来的，那里今天晚上还有鱼在水面上跳呢！”
“啊，真的吗？”握着莉兹给的狗尾草，贝尔纳看起来很天真地说道，“我最喜欢小鱼了，鱼可有营养了，抓到的鱼可以烤了给大家吃呢！”
“烤鱼，好香......”莉兹听到吃的，歪着嘴短暂地走了神，“啊对！我可以抓好多好多鱼，然后我们一起把鱼烤了给大家吃！这样大家就可以不用再吃面包片和蒸土豆啦！”
“哈哈哈，好啊。”
两个小家伙嬉笑着，贝尔纳笑得稍微轻柔一些，莉兹则几乎是双手举过头顶跳起来。
“可是......”贝尔纳的双耳垂了下来，“克里斯蒂，还有老李都和我说过，外面的世界很危险，不能随意出去的。”
“没关系，我可以保护你！”莉兹激动地向贝尔纳伸出了手，出乎意料她真的握到了贝尔纳空着的手，“我可厉害了，我们可以去草原上玩，还可以去森林里追花栗鼠！”
“花栗鼠？”
“是的是的！森林里还有好多好有趣的东西，还有各种虫子，各种动物，各种各样的松果！”
“我......想去森林里看看。”贝尔纳似乎脸红了，“可是克里斯蒂和我说我不能离开这里啊。”
“没关系的，我们可以想办法的，”莉兹拉着贝尔纳的手蹦蹦跳跳，“你也认识老李吗？虽然有点烦人，但是老李他可好了！他帮我修腿修手，帮我换零部件还给我吃的，如果我们去找他，他和老程一定会帮助我们的！”
“太好了......这孩子还记得我......”远处，老程捂着脸几乎要哭出来。
“看样子进度还不错，贝尔纳也是相当可爱和单纯啊——虽然这可能是相对简单的程序所赐。”
“诶不对，这两个小家伙好像是在献殷勤啊？”老程发现了问题，“我们来这儿不是来尝试解决贝尔纳和克里斯蒂被隔阂的问题吗？”
“我是这样想的，”老李解释道，“如果我们能借此让莉兹和贝尔纳搞好关系，克里斯蒂不会不看在眼里，大家也不会不在乎。然后营地里的大家和莉兹的关系很好，通过让贝尔纳和莉兹处好关系，借由着莉兹，大家也会对贝尔纳有所改观。”
“这样听起来会不会有点理想？”老程说道，“这么随意的方法真的能成功吗？”
“放心好啦，只要这第一步走好，莉兹和贝尔纳的关系变好，后面的问题不说解决，至少能变得更好操作一点。”
“依我看，你就等着意外吧你。”
莉兹依旧拉着贝尔纳的手欢呼雀跃着，贝尔纳没有跟着她跳起来，但是她站在原地捧着莉兹给她的狗尾草，微笑着像是在分享着莉兹的喜悦。老李和老程继续观望着，露出了点带着欣慰的中年人一般的傻笑。
“贝尔纳！”
克里斯蒂忽然走出来，她看到了莉兹和贝尔纳在情切交互，惊呆着张开了嘴。似乎哪里有什么东西摔成了玻璃的碎片一般，莉兹被吓了一跳，身体失了衡向前倒去，贝尔纳见状也慌了神，丢下莉兹的狗尾草要接住莉兹，奈何事发得太突然，莉兹的惯性很大，两人相互抱住，然后一同向下倒去。
莉兹紧张地闭紧眼，当她张开眼睛时，她看到自已正撑着趴在地上，将贝尔纳压在身下。贝尔纳茫然地看着莉兹的眼睛，两人的手尚还相互握着，十指交错握成一拳，莉兹忽然害羞的脸红了，贝尔纳只是不知所以然地看着莉兹的脸，这反而让莉兹几乎贴近贝尔纳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距离，她的鼻尖甚至和贝尔纳的相触，她可以闻到贝尔纳身上的气味。
“莉兹！你......”看着这一幕，克里斯蒂差点尖叫出来，“把我的贝尔纳还给我！”
老李和老程也感到不妙，他们马上跑了出来，上来尝试解释这情况。老李跑得太心急，和老程相互绊了一下，他的项圈遥控器从口袋包里掉了出来，老李赶紧跑回去把遥控器拿回到手上，他一抬头，发现老程和克里斯蒂都惊奇地回头看着他。
“你带着那东西干嘛？”老程问道。
“我，就以防一下意外......防止情况失控什么的。”
克里斯蒂看着老李手上的遥控器，她忽然就明白了这个遥控器的用法，直接横手从老李手中将遥控器夺过来，按下了上面的触发按钮。
“等一下这个不是这么用的！”
莉兹的眼睛忽然一翻，她想要伸手去拽自已的项圈，但熟悉的麻痹感自脖子传导到了整个身体，让她动弹不得直接趴倒在贝尔纳身上。克里斯蒂将莉兹推开，直接拉起贝尔纳要走，仓惶当中她没有看到落在地上的狗尾草，直接从上面踩了过去。
“等，等一下，那是莉兹送我的狗尾草！”被拖走的时候，贝尔纳忽然惊呼起来。
“不要再管什么草了！”克里斯蒂说道，“以后你不可以和老李他们接触！”
没有去安抚克里斯蒂的激动情绪，老李直接抱起瘫倒在地的莉兹，老程拍了拍他的肩，他只是包含惊讶和愤气地看着拖着贝尔纳回帐篷的克里斯蒂，什么也没说得将莉兹抱走。
莉兹稍稍恢复了点意识，她看着远处消失的贝尔纳，看着散落了一地的狗尾草，她此刻心中扬起一股酸楚和疼痛感。她不愿意离开这里，她想要回去，但是全身的麻痹令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莉兹只能无力地弱弱挣扎，头瘫倒在老李的肩上。
一路上，为争吵声惊醒的人从帐篷里探出了头，他们看着老李抱着轻轻抽搐着的莉兹面容严肃地走过，注视着他们的背影向灯火阑珊处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