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营地里平常的一天，抵抗军的战士们无论男女开始出操进行日常训练；大门上的哨塔又换了次班，医疗员们拉开医疗室窗户的窗帘，在来自自然的光芒照亮原本昏暗的房间时，精神地同病床上的病伤员打招呼；厨子刚刚分发完早上的食物，正在得意地吹着口哨擦着锅。
今天的早餐是面包片配土奶酪，老李拿着面包撕成两半，一半沾着奶酪就往嘴里塞，奶酪滴粘在了嘴唇上的胡子旁，另一半往旁边的空餐盘一放，等待着这房间里的另外一个“小家伙”来吃。
但是莉兹今天没什么食欲，她只是蜷缩着侧躺在老李的对面，无精打采地看着工作桌下老李踩着的地面。莉兹的尾巴也毫无动静，甚至自然地从储物箱边缘下垂了下去。
“吃吧，”老李见状，把那另一半面包拿起来，伸向了莉兹，“你以前不是经常都想要吗？”
“我没胃口，”莉兹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着，甚至都不想看一眼老李手里的面包片，“我不想吃......”
胃口？她还会感到饥饿？老李这么想着，见莉兹不吃便还是自已吃下了，即便如此莉兹依旧是毫无触动，异色的双瞳无神地在眼眶中垂落着。老李感觉到有点棘手，莉兹的心理状态比他预想的还要遭一些。
“老李，老李！”
老程在工坊外小声地呼喊着老李，莉兹的尾巴首先有了反应，但也不过是应付性地小摆了摆，随后老李才听到了老程的尖声细语。在看了眼无精打采的莉兹后，他放下了手中的面包，走到了外面。
“老程？”
“怎么样？小莉兹的心情变好些了吗？”
“没有，甚至越来越惨了，”瞟了眼帐篷里的莉兹，老李回答着老程，“以前都能勾起她兴趣的东西，现在完全起不了作用了。”
“看吧，我就说小莉兹需要放松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们就是开始计划吧！”
“嘘，小声点，”有些俏皮地，老李提醒老程安静，“在这里说话会被她听到的。”
“好好好，”老程还是压低了声音，“那我们去旁边准备一下吧。”
说罢，老李和老程一同从工坊帐篷旁离开。莉兹一个人待在帐篷中，既不动弹也不说话，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斜着眼睛看着工坊那面挂满了工具和零部件，以及一度挂着过她的墙发着呆。
“莉兹莉兹！出来玩啊！”
帐篷外忽然传来一群男兵的声音，莉兹的尾巴稍微晃了晃，她听到了老李和老程的声音夹杂在其中，她便抬头看了下外面。
“莉兹莉兹！”老李在外面说道，“大家伙们都来看你啦，出来和大家一起玩嘛！”
“有好多种活动的，”老程接着说道，“可以打球，还可以下棋，打牌赌博——”
“不要教小孩子赌博！”
“哦哦，那就不赌博了，反正出来和大家一起玩玩啊！还有好吃的！”
出乎这帮激动的大男孩们的意料，莉兹居然没有动弹，她还是蜷缩在那储物箱的上面，尾巴稍稍不耐烦地摇了下，翻了个白眼以表示拒绝。招呼了一会儿后男兵们安静下来小声讨论，似乎这样的呼喊并没有什么用。
“好吧，这样好像不行，”老程说道，“上备用计划！”
莉兹似乎是听到了老程的话，她眨了眨眼，对这些个臭爷们儿感到无奈。过了一会儿，帐篷外传来了年轻女孩们的声音。
“莉兹莉兹！”女兵们换下了男丁，在外面激动地齐声喊着莉兹的名字，“出来玩啊！我们想和你一起玩，快来帮我们打赢这些男人！”
莉兹的尾巴忽然一直，她直接从储物箱上探起身子，跳下储物箱跑到了外面。见到莉兹出来类，女孩们随即高兴地欢呼着，围上去抱住了莉兹，冲着莉兹的脸颊又是摸又是揉，给莉兹挤出了一丝笑容。
“我就说这样有用吧？”看着老李感到意外的神情，老程很是得意，“这小混蛋绝对喜欢女孩子。”
“行了行了，”老李有点嫌弃，“既然出来了，就别让她回去了——赶紧拉着她玩。”
老李走到了女兵们身边，招呼大家暂且安静，大家暂时放开了莉兹，在莉兹和老李之间腾出了一小片空间。莉兹平静地看着老李，等候着老李的话语和安排，老李看着那双眼睛，少许的尴尬当中甚是欣慰，即使是用如此方法将莉兹请出来，他也意识到自已其实并不需要动如此规模，莉兹也依旧是可以出来的。
“他在干嘛？”一个女兵在一旁偷偷问道。
“老李老傲娇了。”老程耸了耸肩。
“嗯......莉兹，”老李说道，“大家听说你心情不太好，都来看望你了，你要不和大家一起玩玩，坐下运动什么的，就当是伸展一下身体。”
众人默默不说话，老李的直白话语讲得相当尴尬，这种尴尬的对话气氛开始在人群当中渲染开来。
“他真这么说了......”有人吐槽道。
“嗯。”莉兹点了点头。
“那要不，”老李回头，看向了一旁的男兵们，“你们和她来对打一下？”
“对打一下？”
男兵们和莉兹都齐声感叹道，他们各自的想法倒是不尽相同。
“啊？为什么要打他们？”莉兹惊奇地问道。
“啊，不是你说的那种对打，”老李赶紧慌忙解释道，“我说的是，咱们是搞点运动项目，就像上次你和他们跑步一样。”
“跑步？”这些轮到男兵们惊讶了，“你要我们和她跑步？”
“啊啊，不是不是！”老李转而去和男兵解释情况，“这次不跑步，咱们就玩玩别的运动项目——咱们这次就打球吧。”
大家伙们拉着莉兹来到了营地广场上，几个人搞到了熟石灰，在广场上慢慢撒着线，画出了一块网球场场地，并在中央拉上了简易的网——一根晾衣绳挂着缴获来的破烂旗子。参加的几人给莉兹分了拍子，围观的男兵女兵们往一旁的空集装箱上一坐，围观着莉兹参与运动比赛。
“加油莉兹！”
女兵们喊着，不过莉兹似乎还不是很在状态，心情的原因之外便是她并不知道这个带着网线的拍子的用途。莉兹学着同场的女兵做出了准备姿势，但片刻便又开始对这奇怪的带网棍子好奇起来，用手扒拉着上面的网线。
“等一下等一下！”老李赶紧叫停对面准备发球的男兵，冲进了网球场，“莉兹你别乱弄这个拍子了，我看你一会儿都要把手卡里面了。”
“那......”莉兹有些无辜地看着老李，“那这个什么拍子，到底要怎么用啊？”
“你呀，这样握着，然后拍面朝前，对方一会儿会把球打过来，你再把球打回去，对方还要再打过来，谁没接住对方打过来的球，谁就算输。”
“哦，明白了。”
讲解完毕，老李从球场中退场。赛场周围的人欢呼着，比赛再次准备开始。
第一球，由对方的双人组合发球，淡黄色的光秃秃网球为球拍击飞，在场地上弹跳后越过了中线，朝着莉兹这边飞来。莉兹倒是很快捕捉到了球的飞行轨迹，她举起拍子冲向那球的前方，怎料那褪了色的网球尽然从拍子的下端飞过而错开拍子，在网球拍的下方触地弹起而走开。莉兹惊讶地目睹着球缓缓飞走，已经用上飞扑的她直接摔在地上，推着地上的泥土超前滑行了好长一截。
“暂停！”
当裁判的人叫停了比赛，老李等好几个人上去查看，将惊呆了的发着愣的莉兹从浅土坑里扶了起来。
“我觉得要不还是比跳远？”扶起莉兹的男兵调侃道。
“你这也太损了吧？”老李说着，拍掉着莉兹身上的土块，“没事吧莉兹？说是这么说着，要接到球又把球打回去还是需要点本事的，要做好更多的计算才行。”
“这个游戏好麻烦啊。”莉兹小抱怨着。
“是啊，不过相比之下，精通并胜利的那一刻才是最有意思的不是吗？再试试吧。”
即使有点气馁，大家清理掉场地上的坑，把场地线又重新画好后，莉兹还是回到了场地上，气鼓鼓地往那儿一站。和她同队的女兵稍稍鼓励了下她，她便又立刻恢复了斗志，情绪高昂，拿出了势必要将对方击败的气势。
“得分！”
还没等莉兹反应过来，球已经从她身旁飞过，随后被后面的女兵接住，打回了对面，对面并没有接住，她们遂得到了一分。莉兹双手握着球拍，立着尾巴保持着预备姿势惊呆在原地。
“好......好耶！”
众人立即大笑出来，即使这球不是莉兹打的，莉兹还是举起双手和同场的女生一起欢呼起胜利来，似乎并不在乎自已什么都没做。老李拉着一旁的老程一起笑着，尴尬地用手捂住了自已的脸。
随后的一球，交给了莉兹这边。莉兹拿到了球，但她却不知道如何发球，只是盯着网球上的纹路发呆，和她同队的女兵见状，不太好意思地将球拿了过来，代由她发球。
球从莉兹身边飞过，飞到对方的场地后又被对方击回。这一次莉兹死死盯住飞来飞去的网球，计算好了网球往这边飞行的轨迹，只见她提前跑到球的飞行路线上，并挡住了后面预备接球的女兵，将球拍往后扬而蓄力，随后向前一挥，拍网在以偏下的方位上接住了飞来的网球。莉兹双手握拍接着发力，原本落在网上的球直接向前飞去，以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飞出一条笔直直线，如高射炮炮弹一般直接击中了中线下的破旗子，并捅穿了它，贯穿过整个球场，命中并砸垮了场外的木板房。
原本还在加油打气的围观人员都被这一贯穿星辰之击吓得鸦雀无声，一些人赶紧前去确认，好在木板房只是个屯杂物的仓库，没有物财损失也没有起火。场地上的人也得益于迟钝的反应速度，没有人接住或者敢于接住这一下。虽然无人欢呼，莉兹见对方也无人接球，她缓缓地举起手中的拍子，独自一人为所谓胜利欢呼起来。
“我......我赢啦！”
“犯规！”裁判直接判定此球无效，“这球出界了，而且没过网，不能算你赢。”
“为什么啊——犯规......什么是犯规？”
一旁的围观人群也开始小声讨论起来，似乎一些人还是被莉兹这一下吓到，找到同样在和旁人小声议论的老李，和他提了下这个问题。
“确实，莉兹这个力量不是一般人能吃得消的。”
老李从集装箱上站起来，冲着莉兹挥手招呼，让她先离开一下场地，跟他去一趟工坊。半个小时后，莉兹红羞着脸又被老李牵着走了回来，此刻她走起路来内八着腿，很是不适应得摇摇晃晃着。
“你对她干了啥？”老程问道。
“我给她的四肢重新装上了限制器，这样她的力量输出就小而可控得多啦。”
莉兹重新回到了场地上，但是她并没有马上拿起球拍，反而是把球拍撑在地上，很是嫌弃地抬起后脚跟查看。她轮流用着双脚脚尖反复戳着地，看起来就像一个人没有穿着合脚的鞋的人。
“老李......”委屈巴巴的莉兹俯着腰，装作很是卖力地撑着球拍弯挺着身，冲着坐回到集装箱上围观的老李说道，“你这次设置的限制器限制水平，比以前那个时候还要高得多啊。”
“莉兹，人很多时候，都不是要在自已擅长的领域和别人竞争的，也不是很多时候能在状态最佳的时刻面对对手的，”老李辩解着，“但是人可以依靠意志来弥补自已的不足，你也应该试着在自已处于不利情况下时，去完成一些事情，这样才能让自已变得更强。”
莉兹低头，她嘟着嘴，即使不愿意但还是对老李的话有些赞同。
“好吧，我试试。”
莉兹举起了球拍，对方也将球掷出，朝起挥动起拍子准备发球，莉兹正了正自已的精气神，她准备要拿出十分努力，来凭意志赢取对手。
十几分钟后，比赛胜负已经确认，莉兹这边几乎以绝对性的差异，被对方狠狠地“剃了个光头”——完全输掉了比赛。
莉兹呆若木鸡地站在场地上，对于被压倒性取胜的结果感到不可置信。一旁同她一队的女队员上前拍了拍她的肩，以对她表示安慰。
“算啦算啦，莉兹你今天才第一次接触网球呢，本来来说应该我来好好掩护你的，可我好像偷了点懒——要不要回头我送你点豆腐乳做赔偿？这次我改善了口味绝对好吃！”
“哼！不玩了！”
莉兹直接气得摔了拍子，气呼呼地从场地里离开。
“莉兹这小家伙，咋还输急眼了？”
“哎呀，她还小啦。”
“啊，这样啊......”和莉兹一组的女队员被直接一个人丢在球场上，但是她似乎并没有为莉兹的发脾气而生气，相反她反而还乐呵呵地举起了球拍，冲着观众席欢呼。
“那么接下来，谁来一起打球！”
“我我我！”
好几个人从集装箱上跳下来，要和这位女队员同队打球。莉兹则直接找到了老李，原本是要冲着老李抱怨他的决定，不过午饭过后，老李还是带着莉兹回到了早已散场，留下寥寥几人打球的广场上，给那位女队员道歉。
“对不起，小艾大姐姐，”莉兹不好意思地缩着双肩搓着手，“我不应该乱发脾气和砸球拍的。”
“啊，没关系的，大家也都没有介意。”女队员拿着球拍，摸了摸莉兹的头，“之后你可以来找我学学打球啊。”
“啊，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和大家一起打球了！”
“这就好。”
看到问题如愿解决，老李欣慰地松了口气。他看向另一头，在那里远处的木板房也被重新搭好，老王正好也在这里查看修复状况。
“老李，”老王见老李在这儿，便走过来和他打招呼，“我听说你们今天举办了场比赛，怎么某个小家伙又在营区里搞破坏啦？”
“意外而已，”老李揉了揉莉兹的头发，忽然上手弄得莉兹有些害羞而又不舒服，“我想给莉兹放松一下，不过我忘记了在体能上莉兹和我们的差异了，不过现在就没什么问题了。”
“嗐，每次莉兹一活动起来，破坏力总是相当夸张，”老王弯下腰和莉兹说话，“不过嘛小莉兹你知道吗，也有一些活动不需要体能的输出，而是运用智慧和阅历，你想要尝试一下吗？”
“嗯？”莉兹问道，“那是什么活动啊？”
“下棋啊，小莉兹，”老王得意地回答道，“想来试试吗？”
在老王的邀请下，莉兹和老李跟着去了露天食堂。在那里等待片刻后，老王带来了他的棋盘，细细的线条密密麻麻横竖排列，盯着那棋盘看，莉兹发现除去中央外，棋盘的四角区域还分布有特殊的小黑点，相互对称而照应，让莉兹想到了在营区里看到过的星空，错综复杂却又隐隐约约维持着一种秩序，一种庄重的秩序。
“莉兹，你知道五子棋吗？”
老王这么一问，老李直接倒喝了一声，周围休息的人也被这倒喝声吸引过来，入座周围而围观。
“切，”老李冲老王挥了挥手，“我还以为，你要教我们家莉兹下围棋呢。”
“围棋对莉兹太复杂了，而且老实说，我们营地里会下围棋的也没几个。”老王回答道，“但是，也不要小看五子棋，就算只是一个简单的五子连心，一样有着许许多多的讲究，人心的揣测，战场的布局，甚至是耐力、心理和意志的考验，一个都不会少。”
“老大，这东西不会是你的最爱吧？”一个围观的男兵问道，“看你用了那么多高大上的词，你不会是在给自已的喜爱吹牛吧？”
“滚滚滚！今天的站岗巡逻做了没？赶紧去弄！”
“老大，我们才换下来呢——你还是先教小莉兹怎么下吧。”
老王冲莉兹挥了挥手，莉兹见状，有些兴奋地跪在椅子上而扒上了桌，盯着老王的手看。老王翻出了自已用来装棋子的铁皮盒子，黑色白色的棋翻打出来犹如混沌之初，但经老王的区分便是黑白有序而不互相交错，他把白色的棋子往棋盘中间一放，随后又在一旁摆上了黑棋，将他们练成一线。
“就像这样，无论横竖歪斜，只要能够五子成线，就算赢，每一个轮回各方只能下一个棋子，所以如何下如何布局需要好好思考。”
“围棋也是这么下的吧？”老李在一旁撑着脸参和着。
“也许差不多吧——小家伙你听明白了吗？”
“看起来，就像井字棋。”莉兹抠着脸回答着。
“嗯......”老王看了眼一旁围观的士兵们，有几个人正捂着脸偷笑，“差不多吧，不过围棋的棋盘更大，可能性也更多。”
“唔......我明白了。”
“来，莉兹，这次你先下三颗棋，就当是我让你的了。”
莉兹拿起了棋子，在棋盘的中央将三颗棋排成一条斜线，老王见状微笑着点了点头，将一颗黑棋落在莉兹那排棋中，一侧棋子的外沿。莉兹又下了下一步棋，老王便将莉兹的成线棋子封死，其他人都沉默下来压低了呼吸，围观着莉兹同老王下棋。
“不用慌张，小莉兹，”老王边下边说道，“很多时候，面对一些难题，一些困境，越是慌张越是不能得其所，这种时候反而更是需要冷静，需要平常心，深思熟虑故能得到精密而无误的计算，但是有些时候一些出路，一些突破口反而是在平常的一步与一步中忽然灵光一闪，忽然发现所得。当我们一旦有了这样的突破口，我们才能够在其基础上做更多的计算，才能得到我们所期望的结局，下棋自然也是如此，慢慢布局，慢慢跟随着对方舞动，瞄准瞬息而露的破绽，忽然绽放你的棋局以彻底击溃对方”
莉兹听着，似乎忽然明白了什么大道理一般，她的眼神忽然一亮，豁然开朗，遂又变得坚定起来。她举起了自已的棋子，将其落在棋盘上的黑白之间。
一个小时后，十几轮的棋局总算是分出了最终的胜负。
“将军。”老王的棋子落下，五黑成线，他得意地叉着手，看着这一边倒的棋局，“输了第十五回了，莉兹你也该有点长进啦。”
众人笑出了声，莉兹惊讶而茫然地看着黑白无常的棋盘，紧接着她便抓了狂地挠着自已的头发，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为什么啊？这东西好复杂一点都搞不明白啊！”
“莉兹啊莉兹，”旁边的人嘲笑着，连带着老李一起调侃，“其实老王后几局都在让着你啦，是你太笨啦！老李你也该教教她玩这些东西啦。”
“哼！”莉兹生气地锤了锤桌子，让棋盘上的棋子儿全都为之撼动，“不玩了!我要走了！”
“诶慢着！”
老李拽住了莉兹的手，莉兹极为不爽地回头，但看到老李的脸后立刻平静下来，摆出副委屈模样躲闪着老李的眼光。
“你不想玩可以，但是我们说过的还记得吗？要有礼貌地向对方表示歉意。”
莉兹的眼睛左右摆动着，她在纠结着，渐渐露出副极度不服气地皱眉和脸红神情，但在沮丧和不甘之中，她拉紧了下巴和下嘴唇，咬着牙还是被老李按着向着老王鞠躬道歉。
“对不起，我不想玩了，我可以走了吗？”
“好孩子，好孩子，如果能再有点礼貌就好了，”老王笑了笑，“当然可以，下次有空我们再慢慢玩玩吧。”
天色渐晚，老李带着莉兹回了工坊，不久之后到了饭点，老李将一些面包片和肉汁带回了工坊里。莉兹气鼓鼓地蹲坐在工坊的角落里，老李看得出来她是在赌气，不过似乎只是在生空气的气一般，不知是在冲谁不爽。
“来，吃东西啦。”
老李递给了莉兹一片面包，莉兹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直接一把夺来，她相当气愤地咬住了面包的上沿，撕扯猎物般地将面包撕碎，几大口咬几下就吞进肚子里。
“嗐，又来了，别拿吃的出气，要善待食物！”
老李如此嫌弃地说着，但他的心里却正高兴着，忍不住在脸上透露出来。一天下来，老李如此折腾以后，莉兹总算是转移了点注意力，又回复以往的神气了。
“老李！”莉兹吃完了东西，还闻了下自已的手，“老李！教我下棋吧！”
“下棋？五子棋？”
“还有井字棋，还有打网球，还有还有......”莉兹伸出手指数了数今天玩过的东西，“总之，快教我，我都想学！”
老李欣慰一笑，他招呼着莉兹来他身边，他在一张纸上画出了井字棋棋盘，在帐篷的白色落地灯之下，用了小半夜的时间，向莉兹讲解起了这些活动的玩法和趣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