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们以炎烨为起点,围坐成一个大圈,圆心处火堆燃烧的热烈,凝风青在大圆最远离炎烨的那一侧,静静的低头盘坐。
“大王,这次狩猎,您计划要待多久?”
“半月余吧,本王听闻山中烈蟒已经长成,想将它猎回去。”炎烨边喝着碗中的酒,边漫不经心的回答。
“哦!臣听闻,那烈蟒头如虎,身长十尺,且动作灵敏,咬合力极强,若惹怒了它,还能释放出剧毒。前凌霜国就有贼人被其咬过,灰头土脸的逃了回去,也不知道死状是什么样的,哈哈!”
有了话题,席间的将士们也打开了话匣子,你一句我一句,好不热闹。
“不愧是大王,我们这些臣子只想着猎些熊狮等猛兽回去,大王却以烈蟒为目标,实在叫人敬佩!”
“是啊,是啊,这烈蟒罕见,几十年才能长成一只。别说猎到,就是敢以它为目标的人,都是英雄中的英雄。”
“大王,臣还听说,烈蟒之血可使土地松软,即使天气恶劣,也能护住庄稼,得此一宝,百姓便可安然度日。”
烈蟒之血的作用炎烨也听说过,所以此次才来以烈蟒为目标狩猎,可这血要怎样去用,炎烨却一无所知。
“众将士,此次想狩猎烈蟒,为的就是百姓不再受粮食短缺之苦,可以丰衣足食,只可惜,本王不知这血该如何用才好,在坐各位见多识广,有没有人知其用法,还请告知。”对于国事,以及造福百姓之事,炎烨从不怠慢。
炽爝国土地辽阔,山城水乡皆有。然王城所在地却很贫瘠,且时常干旱,炎烨早就开始觊觎神秘的凌霜之境,如今将其吞并,占领其书阁,本以为能轻松的找到蟒血的用法,可遗憾的是,炎烨和众人在书阁内找了许久,却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众将士们面面相觑,纷纷摇头,炎烨能看得出来,这些个大老粗们,让他们狩猎猛兽容易,让他们动脑筋琢磨蛇血的用法,恐怕是强人所难,于是不再扫兴,跳转话题,顺便端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在场的所有人,都识趣的跟了炎烨一杯,只有凝风青,低头缩在角落里,偷偷倒掉杯中的酒,还以为没人会注意。可他不知道的是,炎烨的余光一直扫着他,他的羞愤,他的仓惶,他的胆怯都被炎烨收入眼中,一丁点都没有外泄。
摇曳篝火,在享受美酒美食的众人眼中渐渐迷离,随行而来的舞女们跳起了妖娆的舞蹈,为给狩猎助兴,更为安抚将士们一颗颗躁动的心。
以前在凌霜国,凝风青从未看过如此奔放的舞蹈,舞女们的肚脐和纤纤玉背都裸露在外,下身也只裹着轻薄的纱裙,曼妙的胴体依稀可见,她们比美酒更加醉人,将士们一个个红着脸,吹着口哨,目光直勾勾的落在火辣美女的身上,透过招展的纱衣,看见了赤裸裸的欲望。
因为好奇,凝风青止不住多看了几眼,脸被涨得通红,又羞涩的低下头去,许是这火热的场面,对他来说太过刺激,所以整个人便开始晕乎乎的,身体上有种说不出的憋闷。
在他的对面,炎烨将他的窘迫看的一清二楚,嘴角玩味的上挑,随即命人将凝风青带到舞池中央,让他像个不知所措的玩偶一般,任凭舞女们撩拨。
见状,将士们的口哨声和嘘声此起彼伏,他们对这样羞辱战俘的方式很满意。而凝风青站在舞女中间,低着头,红着脸,紧闭着双眼,身体还要躲着在他身上不停求索的纤纤玉手。
“大王,臣查证过,从前凌霜国的书阁就是这位小太子掌管的,听说他不喜政事,时常偷偷躲在书阁,或许他会知道那烈蟒之血的用法。”左大夫小声的对炎烨说道。
“......”炎烨虽没有回答,一双被酒熏的有些醉的双眼却放出了摄人的光。
“各位看看,这战俘小人儿也嫩的很啊,不比咱们炽爝国的舞姬差,这小脸蛋,都能掐出水来。”几个喝多的将士捧着酒壶,来到舞女中间,一边轻佻的吃着舞女的豆腐,一边又惦记起凝风青来,对他们来说,这战败国的异域美人儿,不管是男是女,只要合了他们的口味,都能被他们当成玩物,将欲望发泄。
“呃...大人说的不错,这小人儿是好看,哥哥我也...也中意他,嘿嘿嘿......”
“美人儿只有一个,咱们都中意,还不要把美人累死!”
“哈哈哈......”
“哈哈哈......”
炎烨冷冷的看着气氛有些暧昧的舞池,喝醉的将士们已经开始对凝风青上下其手,凝风青想躲,奈何却被团团围住,他双手抱着身体,低着头,眼眶如霞,火光闪过,似乎还有几滴晶莹的泪水瑟缩的掉落。
“好了,不要闹了!”炎烨站起身,眼睛盯着凝风青,缓缓走到了舞池中央,对着众将士们说道:“这个人本王还有事情要问他,左大夫,先把他带下去吧。”炎烨说完,眼光目送被带走的凝风青,直到看着他走进了自已的木屋,才又转头看着醉酒的将士们。
察言观色是为政者的本领,将士们看的出炎烨对凝风青也是有欲望的,便统统开始调转话题,夸起了炽爝国舞女的风情万种。炎烨回到座位,若有所思,而舞池热闹依旧。
木屋中的凝风青看着矮桌上丰富华丽的饭菜,喷香的气味闯入鼻息,却没有一点想吃心情。只见他低着头,浑身颤抖,脑海里映着那些可憎的嘴脸,和轻浮的语言,嘴里咒骂道:“一群低级的兽人!”
午夜,灯火熄尽,炎烨回到木屋,看着伏在矮桌上睡着的凝风青,脸上还有一道未干的泪痕,心中竟有一种难以说清的滋味。
心疼?
那种滋味是心疼吗?
炎烨惊诧于自已的情感,“心疼”这两个字,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自已的生命中了。他坐在凝风青身边,端详他的侧脸,散乱在脸上的发丝遮不住睡着人儿的美貌,别说那些醉酒的将士了,就连一向定力很强的炎烨,心中都忍不住悸动,身体也随之狂躁。
月夜,清风微微,涌进窗棂,进入木屋。炎烨撩起凝风青面上的长发,惊醒了熟睡的美人,美人一惊,顺势下跪赔罪。
“大王,是...是奴的错!”
“你怎么又错了?”炎烨挑眉问道,语气中,似乎透着些许烦躁的情绪。
“奴...奴睡着了。”
“你先起来,坐在这里同我说话。”
“奴不敢。”
“是吗!”炎烨说着便把凝风青从地上抱起,放在了自已的床榻之上,看着那张惊恐又足够蛊惑人心的脸,炎烨终于知道自已在烦躁些什么。他努力克制,真怕一个利令智昏在这里直接折腾死面前的美人儿。
凝风青则吓得失语,想要起身继续下跪,却被炎烨挡在身前,用膝盖抵着膝盖,让脸色惨白,瑟缩不已的人儿无法动弹。
“你再乱动,本王便让你永远都忘不了今夜!”炎烨嘴上威胁着,身体却在忍耐着。其实,不过一个战俘而已,炎烨若想要,根本无需顾虑什么,可偏偏炎烨在顾虑着。至于顾虑的原因,炎烨思考半天,仍旧不得而知,只能先告诉自已,是因为喝多了,才愿闲来无事,如此费心与一个战俘周旋。
“大...大王......”凝风青惊恐万分,狭长的双眼瞪得老大。
“好烫!”炎烨俯下身,用双手捧着凝风青通红的脸轻轻抚摸。“你,要不要留在我身边?”这句话炎烨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自已的唐突,赶紧退到离凝风青几尺开外,可炎烨无奈的发现,就算退到了几尺开外,也很难平复当下燥热的心情,这与喝不喝酒根本无关。
本来,炎烨只想让左大夫将凝风青带回自已的木屋,问他关于烈蟒之血的用法,谁知自已竟也如那些将士般,陷入了凝风青俊俏漠然的眼神中,难以自持。
又气又恼的炎烨觉得不能再和凝风青同一个屋檐呆下去了,于是他语气暴躁的把凝风青赶跑,自已则走出木屋外,吹着微凉的夜风,试图让翻搅的思绪回归平静。
回到自已木屋中的凝风青意识到了炎烨对他的欲望,他告诉自已,不能再等了。明天,明天他一定要找到机会,骑着雪苏马,逃离这么个鬼地方。
凝风青一夜未睡,一方面是害怕炎烨突然来了兴致,自已就会从悲惨的战俘一下子变成更加悲惨的暖床的工具。另一方面是紧张,他计划在白天探清楚狩猎场的地形,入夜后便实行逃离计划,可满脸倦容的他神情恍惚,能不能挺到夜里还都难说。
“各位将士!”左大夫洪亮的嗓音拉回了凝风青快要入梦的思绪。“信号弹一定要收好,若受伤或是迷路时便燃放它,自然会有人去解救。这次我们分散狩猎,猎物归狩猎者所有,可自行安排。”
“什么!可自行安排,太好了!不愧是大王,豪爽至极!”
“是啊,是啊,大王当真豪爽!要知道咱们炽爝国的狩猎场,那猎物可都是顶级的罕见,都是价值千金的宝物啊!臣,谢过大王!”
“谢过大王。”
“谢过大王......”
将士们皆士气满满,凌空号令一响,一溜烟的全部消失在茂密的山林之中,只剩一脸懵的凝风青杵在原地,身边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