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凝风青的印象中,左大夫一向内敛沉稳,不动声色中带着几分狡猾,即使真的要为父亲平反,也不可能用这样愚蠢的办法,想来这件事情并非表面上那样简单。可炎烨要自已不要问也不要管,凝风青只能乖顺的闭口不谈,可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有一股莫名的沮丧。
他现在已经实实在在的是炎烨的御前司职了,难道朝堂上的事,御前司职连知晓的权力都没有吗?
好不甘心啊!凝风青失落的想,万一有一天炎烨对自已厌了,腻了,到那时,被困于床榻上的可怜人,恐怕连一条后路都没有了。
这几日,左大夫对炎烨不满的言论甚嚣尘上,所有人都在议论此事,甚至有人说,大王正筹划着要暗中解决了左大夫。
武克霄本不想淌这趟浑水,可当他听说左大夫小命不保,瞬间就坐不住了!饭也没心情吃,刀也没心情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思来想去好一阵,武克霄终于说服自已,并非是自已不想让左大夫死,而是念及左大夫这么多年陪在大王身边,是个能派上用场的人,所以他决定去左大夫府上提醒他一次,当然,也就只是这一次而已,若他不听,自已绝对不会再管这件事情。
趁夜,武克霄偷偷摸摸来到了左大夫的府上,令他意外的是,府上的戒备不像往日那般森严,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有人在把守。也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左大夫已经不是炎烨身边的红人儿了,无足轻重,所以把守与否,根本毫无必要。
凭着对左大夫府邸的熟悉,武克霄很快就偷偷摸摸的来到了寝室外,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他不敢贸然间闯进去,而是要先确定,此刻的左大夫有没有饮酒!
鬼鬼祟祟伏在窗边的武克霄,想探听寝室里面的动静,谁知被恰好打开窗子透气的左大夫逮了个正着。见状,武克霄连忙后退,欲要逃走,却被左大夫一把抓住,顺着窗户直接薅进屋内。
“放心吧,我没喝酒!”左大夫看着被自已抓住,毫无章法胡乱挣扎的人儿,无奈的解释完,才让武克霄找个距离自已较远的地方安静的坐下来。
自从那件事情以后,武克霄还是头一次来到左大夫的寝室内,他环顾了半天,心中不禁感慨:还是以前的样子!
左大夫呷了一口茶,打断了他的思绪,冷冷问道:“你来干嘛?”
武克霄这才意识到自已的失态,连忙坐正身体回答:“是来提醒你,不要再说大王的不是了,你的屁话整个炽爝王宫都已经传遍,除非你不想活了!”
左大夫笑道:“怎么?我不想活,你很困扰吗?”
武克霄白了他一眼,淡淡道:“不会,你别想太多。”
左大夫眸光沉了沉,“既然如此,你就不要管我,赶快回去吧!”
说完半天,武克霄还是稳稳的坐在那里,并没有一点儿要离开的意思。左大夫又问道:“武大人不愿意走?是想陪着我喝一杯吗?”
说着,左大夫便顺手拿过一壶酒,走到他面前晃了晃。武克霄按下他拿酒的手,认真道:“喝酒误事,别喝了!”
左大夫拨开压住自已的手,漠然道:“也不误你的事,你少管!”
“我就要管!”武克霄说完这句,便后悔了,他来时明明还想着只劝说一次,可看到左大夫这个样子,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已不管不行。
大笑了几声,左大夫苦着脸道:“你是有病吧,赶紧滚回你的府上去,不然我喝多了,不知道会做些什么!”
听了这话,武克霄心下一颤,有些退意,可转念又一想,不让他喝酒就好了。于是,伸手便要抢下左大夫手上的酒,可论功夫,左大夫要比自已强上太多,几招下来,武克霄被连打带踹的轰了出去。
他不服,还要再战,可没想到左大夫竟然当着他的面,将一壶酒全部干掉。武克霄瞪大双眼,看着渐渐迷离的左大夫,顾不上其他,撒腿就跑,边跑还边丢下一句话,“你的事,我他妈管定了!”
闻言,追到门前的左大夫瞪大了双眼,他从没想过还能在武克霄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自从两个人渐行渐远后,左大夫就一直想找机会修复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可无论他怎样做,武克霄都对他淡淡的,甚至在王宫中遇见时,都会绕着他走。
本以为,自已到了这步田地,武克霄会和其他人一样,同自已保持距离,谁知,最不该武克霄靠近的时候,他偏偏像个愣头青一样靠了过来。
此刻已经回到自已府上的武克霄,正跪在兵器库的地上,用一只手“咣咣”的锤墙。
什么叫“你的事,我他妈管定了!”武克霄不相信这是从自已口中说出的话,但他没有失忆,这话确确实实是从自已口中冒出去的。
简直要尴尬死了!武克霄追悔莫及,心想着,就算真的想管,也不至于说出那样的话,怎么感觉...感觉那么肉麻呢!想到这里,武器库内捶墙的声音更甚,几个侍从在门外面面相觑,本想上前去问问,可当他们看到武克霄通红的耳根后,便统统作罢。
这天,清昙小筑内,难得清闲的炎烨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正在看书的凝风青,时不时的,还像个渴望被关注的孩子一样,捻起凝风青乌亮的发丝在指尖把弄,发丝的主人仍旧埋首于书,爱答不理,炎烨暗暗生气,索性又用发丝骚了骚自已面前那张雪白恬静的脸蛋儿。
凝风青终于抬起头,看向炎烨问道:“你干嘛?”
抢过他手中的书,炎烨装模作样的看了几眼,问道:“这书这么有意思吗?”
书并没有多大意思,可若此刻不看书,凝风青就要费力的与炎烨去周旋,自已的身体才刚刚养好,他可不想这么快,又被炎烨折腾的下不了床。
然而炎烨却不这么想,他随手将那本无趣的医书扔到一边,抓住凝风青的手,就往自已无法掩盖的心思上放,这种触感,凝风青一辈子都不会忘,他吓得赶紧缩回手,喃喃道:“大王,左大夫的事情......”
听到凝风青故意转移话题,炎烨面露不悦,“什么左大夫的事情,现在最应该解决的不是本王的事情吗?”
凝风青叹了口气,顿了一会儿,眸光一转,道:“那不如,风青陪着大王去廊桥那边走走,池风微凉,又有荷花的淡香,定能解决大王眼下迫在眉睫的事情。”
炎烨哼笑道:“凝风青,怎么你现在敢拿本王找乐子了?”
凝风青委屈回道:“风青哪里敢!若是大王不喜欢,就算了!”
炎烨看了看廊桥,又看了看池中的荷花,忽然邪魅一笑,道:“也好,就按御前司职的意思,去廊桥那边走走!”说着,拉起凝风青就往门外走去。
小筑外,阿光正在懒散的为白柳梳理鬃毛,看到牵手走出来的二人,立即行礼,然后识趣的躲到了很远的地方,打盹去了。
走到廊桥边,炎烨一把抱起凝风青,吓得他一激灵,连忙问道:“大王,这是......”
炎烨笑道:“本王的御前司职是懂本王的,知道床榻边无趣,就想着换个地方讨本王的欢心,廊桥这里的确不错,我们可以在尽头的石桌上坦然面对,顺便感受池风的微凉,以及荷花的淡香,如何?”
“呃...”愣了一瞬的凝风青,下一刻明白了炎烨的意思,随即脸颊通红,瑟缩道:“大、大王,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少废话!”炎烨微恼,凝风青的脸紧贴着石桌,随即被笼罩在一片灼烧的巨大阴影里......
一阵凉意侵袭着凝风青的身体,还未回过神来,一身素衣已经在散在脚边,石桌以及池风的冰凉立即让凝风青清醒,他挣扎着不想噩梦重现,可自已那点力气哪里是炎烨的对手!没办法,凝风青只能转变策略,语气柔软的恳求道:“大王,你就饶了风青这一回吧,雪苏马已经很久没有训练了,若是风青再躺上几日,那马恐怕要退化到连普通的马都不如了!”
炎烨一边不老实,一边在他耳边温声道:“怎么?不和本王讲条件,开始和本王找借口了?”
“......”还真是如此,被炎烨猜中,凝风青一阵语塞,渐渐的,他开始思绪涣散,双腿发软,就连池风微凉,都解不开他当下的窘迫!
几声不成器的抗议声不受控制的从抿住的唇瓣中渗出,直接将炎烨的理智抹杀。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痛感一点都没有减少,炎烨平日里对凝风青还算温柔,可一但做这些,炎烨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哪里还有一点温柔可言!
呼救无用,凝风青放弃了抵抗,认命的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喃喃的让炎烨轻一点,可他干涸又沙哑的声音,恰巧剐蹭到炎烨的神经,于是,一场风月之事后,凝风青又带着一身新伤与旧痕,软软的摊在了那人宽广的怀里。
一脸满足的炎烨轻吻着怀中人儿的额头,捋顺他被风吹乱的发丝,又在他微张的唇瓣上落了个很深的吻,这才满足的唤着:“凝风青,本王陪着你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