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一紧,这可如何是好?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玄木变成一个废人吗?不行,绝对不行!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严重?”我实在是想不通,“之前不是还好好的?”
“王爷,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了,您得赶紧拿个主意才行啊!再这么拖下去,就算有药王谷买来的药膏,老夫也不敢保证能不能治好玄木公子了!”廖御医一脸焦急地看着我说道。
萧瑟也附和道:“是啊,当当,这还有什么好想的,赶快治吧!”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支支吾吾地开口:“可是那从药王谷拿回来的药用在身上会……特别痛。我担心,怕玄木师兄他会承受不住。”
萧瑟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翻了个白眼:“再痛也得忍着啊,难道要他一个大活人,就这么躺在床上一辈子吗?这岂不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这时,床上的玄木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虚弱但坚定地说道:“他说得对。与其一辈子躺在床上半死不活,不如忍着试一试。死了,我也不怨。”说完,便看向廖御医。
廖御医得到玄木的同意后,转头看向我,似乎在等我的决定。
我咬咬牙,最终点了点头:“那就开始吧。”
我说这话的时候,说不担心是假的,玄木若是不治疗,顶多是一辈子躺在床上,至少能保住了性命。可若是治疗到一半挨不住,最后受了滔天的痛苦不说,还会连性命都保不住。
玄木轻声的笑了,笑声像是羽毛一样轻,仿佛下一刻就会飘散在空中消失不见。笑完之后,他的视线缓缓地落到了我身上,苍白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师妹,治疗的时候,你会陪着我的吧?”
“当然。”我走上前坐在床铺边缘,握住他伸过来的手,那只手冰冰凉凉的,仿佛没有温度一般,让人心疼。
这种时候,我这个把他害到如今这般地步的始作俑者要是不陪着,这能说得过去吗?
我心里暗暗自责,如果不是因为我那不靠谱的前世,玄木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只是我没有捕捉到,他看向萧瑟的眼神里有一丝的戏谑。
同样我也没注意到,一旁的萧瑟欲言又止,迈出半步的脚又收了回去,他静静地看着玄木那张惨淡无色的脸,和我满脸担忧玄木的表情。
他最后,还是选择了什么也没说。
……
巧的是,在这燕王府里头,还真有一处温泉池。
石头堆砌而成的小径通往池边,几盏古朴的灯笼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曲径通幽的去处水质清澈,热气腾腾的水面上漂浮着几片落叶。
萧瑟并没有跟过来,他跟我说去整理下房间,今晚可以睡得舒服些。
他明晃晃的意有所指的眼神,看得我脸红心跳乱了节拍。
完了,今晚怕是怎么着都逃不过这一劫了。
……
廖御医让玄木进入到温泉中泡着,放松身体和肌肉,促进血液循环。根据个人体质和病情进行,第一次的治疗时间,大概需要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左右。
玄木躺在温泉池边,脸色苍白,双目紧闭。
我看着盛易在一旁准备完东西,有条不紊的配合着廖御医给躺在温泉池中的玄木身上扎针。
“不愧是名师出高徒,盛易你现在越来越有廖御医的气势了。”
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盛易了,这时候的他好像长高了一些,脸上的稚嫩能脱掉了些,看到我也没像往常一样像是惊慌失措的小鹿了。
盛易停顿了下,恭敬的朝我行了个礼,目光单纯,“王爷好。”
我朝他笑了笑,“盛易你最近在府里怎么样,没人欺负你吧?要是谁敢欺负你,就告诉王爷我,我给你去收拾他!”
盛易不自觉的抓紧手中的纱布,声音略有些起伏,“没有,王爷,府邸里的人都对我挺好的,没人欺负我。”
玄木仰靠在温泉池中,突然睁开了眼,抱胸看着我们,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神里迸发出犀利的光芒,仿佛能把人里外扒开个干净。
盛易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拿着纱布给廖御医去擦汗去了。
“师妹,师兄我有些头痛,你能来帮我按下吗?”玄木的语气里冰冷中又夹带着丝丝不悦。
我上前屈膝跪在温泉池边,听话的给他按着头部的穴位。
“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玄木轻叹一口气,充满凉意的眸色也回温了不少,“刚才觉得特别的不舒服,现在好了些。还能再帮我按会儿吗?当当。”
玄木的声音仿佛也染上了这温泉池中的湿度,水雾缭绕般的低音炮般,带着暗哑在我耳畔边响起。
“当当……”
“师兄,你别这么叫我。”
“怎么?只有萧瑟可以叫你小名当当?师兄就叫不得?”
“不是,我只是……算了,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当当,我还是头疼。”玄木难得的朝我示弱。
我倾身靠近他,被池水打湿了袖子,更被他那双黑曜石般的瞳孔里藏着的光亮弄得心头一紧,别过头去不敢看他赤裸的上半身,说着敷衍的话语,“好的,我再给你按按。”
廖御医拿出那盒价值十万两黄金的药膏,正准备给玄木涂抹伤处。
“等等!”玄木突然出声制止,转头朝着我,声音低沉而沙哑:“当当,我想让你来给我涂药。从前,只有你见过我这辈子最狼狈不堪入目的时候;现在,我也不想被除你之外的其他人看到我被痛苦折磨,狼狈不已的样子。”
廖御医一下子愣在了那里,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和困惑,但他似乎对玄木的要求并不感到意外。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廖御医竟然真的听从了玄木的话,走上前来将手中的药膏递给了我。
“我?我不行的。”我连忙摇头摆手,试图推脱这份责任。我深知自已对医术一无所知,担心会因错误操作而带来更严重的后果。
于是,我赶紧将药膏塞回廖御医的手中,焦急地说道:“我又不懂半点医术,等下要是涂错了怎么办?那不是坏大事了吗?而且……而且……男女有别……我……还是别了吧?”
玄木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和无奈,仿佛光芒瞬间破碎成无数碎片。他自嘲地勾起嘴角,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你我之间,还用在乎男女之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