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玹川!”
裴则迹有些着急的摇了摇他,但厉玹川就像黏上他了一样,直往他怀里钻,一边钻还一边念叨着冷。
裴则迹皱了皱眉,他应该是被自已传染了,昨天不该让他靠自已那么近的。
他的退烧药虽说是普通的,但听说厉玹川对很多东西过敏,万一吃错,那只会更加严重。
裴则迹抬眼看了看在后门卸货的的工人,没办法了,得想办法赚钱带他去医院。
来不及细想,裴则迹背上厉玹川就离开了菜市场,借着中午回家吃饭的摊主的掩护,将人背回木箱里。
“厉玹川!醒醒!”
裴则迹将人拍醒,认认真真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现在去菜市场卸货,你好好待着,等我回来,明白吗?”
厉玹川抱紧怀里的床单,又缩了缩,迷迷糊糊说道:“……我知道了。”
裴则迹跑着去菜市场,正好赶上新的一辆冰冻车到达,他跟几个中年男人挤在一块,在他们举手时他也跟着举手,最后被一位老板叫出来,裴则迹有样学样的卸货。
车后厢里寒冷刺骨,泡沫箱看着轻,但它的分量其实挺重的,箱子的外壳上还有冰渣。
裴则迹抱着跟冰块一样的箱子从车厢里出来,踩上临时搭建的梯子,跟走独木桥似的,等到踩上地面时,手指都快冻僵了。
将抱下来的泡沫箱放到指定的位置后接重复刚刚的动作。
裴则迹低头看着自已的双手,并不稚嫩,甚至还有很多茧,都是以前训练的时候留下来的。
独木梯子左右两边各有一个,他排在右边等着走上车厢,前面的那位大叔脖子上搭着一条已经泛黄的毛巾,大叔穿着白色的背心,他一手拿着毛巾擦汗,一边跟周围的人聊笑。
忽然,裴则迹穿过他擦汗的小臂看到了往菜市场后面走过来的几个男人。
那样的体型和搜寻视线太熟悉了,是他们,他们居然找到这!
裴则迹抿了抿唇,在一身白色背心的大叔中,黑色的他太过于显眼,而且他身高还比这群大叔高,被看到是迟早的事。
裴则迹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准备悄无声息的溜进菜市场,等到他们离开后才出来。
哪知他刚刚才有了一步动作,就被在一旁监工的老板给看到了,直接一嗓子吼出来:“诶!你干嘛呢!”
老板中气十足,声音穿透力极强,再加上周围都是给他办事的工人,老板说话当然得安静听着。
他们一安静下来,裴则迹就彻底暴露了。
远处那几个男人也看向了这边,双方视线对上的瞬间,裴则迹拔腿就跑。
“追!”
“在这,快快快叫人过来!”
那几个男人一边呼叫增援一边朝裴则迹逃跑的方向跑去。
今天是贺寻来到这的这些天以来,第一次放假,当然是指今天不用去便利店,从早餐店下班后,贺寻在家里睡了会,等到快到那群打工族下班的时候才出门觅食。
这个时间点刚刚好,人不多,点什么吃的都不用等,能选择的还多。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点出门,居然还能碰上更奇葩的事——天上掉人。
是的,就那样猝不及防水灵灵的掉个人下来。
贺寻正走在某栋二层小楼的室外楼梯下,忽地头上就翻了个人下来,他像是抄近道赶时间,但贺寻被他吓个半死,差点原地蹦起来,“卧槽!!!”
贺寻这完全是下意识说出的话,那人却忽地抬眼看过来,看清是谁后,两人明显都一愣。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二楼平台上忽然多了有许多急促的脚步声。
“他跳下去了,赶紧追!”
那群人的声音越来越近,裴则迹想也不想直接把手里的棍子往另外一条路一丢,然后推着贺寻就躲到楼梯的阴影下。
贺寻看着突然靠近的人,话来不及说点什么,嘴巴就被他给捂住了。
贺寻被圈在他和墙壁之间,周围都是堆放的杂物,正想抬手拿下他的的手,裴则迹又用了点力,“别动!”
就在这时两人头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听那声音像是有七八个人。
裴则迹呼吸都放轻了,时刻警惕着那群人的脚步声。
贺寻看到了他脖子上的红痕,像是刚刚才出现的,昨天看还没有。
那群人看到了地上的棍子,还真的往另一条路追去,裴则迹稍微松了口气,但保险起见并没有立刻松开捂着贺寻的手,就怕他们临时又跑回来。
但贺寻并不打算惯着他,两人周边没有脚步声后,贺寻两手一推把人直接从自已身前给推开,“放开我!”
裴则迹没想到他会突然发力,被推的往后踉跄了几步,脚后跟不知道绊到了什么,直接坐到了地上,双手下意识地撑地,像是牵扯到了某处的伤,手上的力道突然卸了,他就那样往后仰着躺在地上。
裴则迹紧皱着的眉被额前的发给遮住,身上多了许多新伤,包括刚刚被贺寻推到的双肩,疼的半响没出声。
贺寻的嘴被他捂得有些紧,事发又突然,刚刚连呼吸都忘了,现在得了自由,呼吸都急促了一些。
他冷冷的看了眼倒地的裴则迹,抬脚走出那片阴影,经过他身边时到底还是停了脚步,“喂!”
贺寻叫了叫他,但他没应,依旧保持原样没动。
贺寻皱了皱眉,别是碰瓷吧。
贺寻绕了半圈看向他的脸,好家伙,眼睛都闭上了!
“喂!醒醒!这里不让随地睡觉!”
贺寻蹲下来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小臂,但他依旧没有动静,反而是衣袖口往上动了动,露出了青青紫紫的小臂。
贺寻瞳孔猛地一缩。
伤这么重!
别是死了吧?
贺寻戳人家小臂的手又悄悄的伸到他鼻子下,感受到他的呼吸后,猛地松了口气。
贺寻没忍住啧了一声,“怎么个事儿啊,你是不是赖上我了?”
贺寻跟一个晕过去的人说话,边说还边看了看周围,不远处是他刚刚丢掉的棍子,铁的,也不知道是从哪掰下来的。
贺寻皱着眉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最后暗骂一声,给人拉起来又给背起来了。
“我告诉你啊,你得补偿我,你看谁发善心跟发大水一样。”
贺寻暂时放下了觅食的计划,背着人去了诊所,一路上咕咕囔囔的说了许多话,但背后那人无知无觉,连自然垂落的手指都没动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