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长老的声音平稳而响亮:“你们之中,有的已经决定好要拜入哪一峰,有的或许还心存犹豫,这都没关系。等到达山门之后,会有专门的入门仪式,届时你们可以根据自已的情况选择心仪的山峰。”
“当然,修行之路并非坦途,选择哪一峰,选择哪位师父,都将深刻影响你们的未来。所以,在入门仪式之前,你们要认真思考,结合自身的天赋和兴趣,做出最适合自已的选择。”池砚长老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位弟子,继续说道,“在接下来的航程中,你们的师兄师姐会轮流为你们讲解各峰的情况,以及一些门规戒律,希望你们认真聆听,用心体会。”
接下来的几天,师兄师姐们轮流给新弟子们讲解门派知识和注意事项。他们有的风趣幽默,有的沉稳严谨,但都倾囊相授,毫无保留。
张承泽听得格外认真,他一边将这些宝贵的知识记在心里,一边结合自已的情况仔细思考,希望能找到最适合自已的修行道路。同时,他也在寻找机会,打听着哥哥张雨泽的信息。徐海峰等人也在帮忙,可惜到现在为止,仍是杳无音讯。
夜深人静,一轮血月高悬天际,将冰冷的光辉洒向大地。青云号飞舟上,大部分人都已进入梦乡,只有值守的弟子还在甲板上巡逻。
池砚长老的房间内,一点微弱的烛光摇曳着,映照出房间内简朴的陈设。长老盘膝坐在床榻之上,双目紧闭,呼吸均匀,仿佛已经熟睡。然而,在他眉心深处,却有一团黑气时隐时现,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突然,长老的身体猛地颤抖起来,原本平静的面容变得狰狞可怖。他痛苦地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吼,仿佛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该死!这老家伙的意识竟然如此顽强!”一个阴森恐怖的声音在长老的脑海中响起,充满了怨毒和愤怒,“我已经等了太久,绝不允许任何人阻挡我!”
这声音,正是潜伏在池砚长老体内的鬼帅——骨泣。在天启城浩劫的时候,他用卑鄙的手段占据了池砚长老的身体,但是仍不能完全消灭他的意识。每天要耗费大量的法力来迷惑池砚长老,今晚,池砚长老的反抗更加激烈。
“骨泣,你休想得逞!”池砚长老的意识在识海中奋力抵抗着,“我绝不会让你伤害我的弟子,更不会让你危害九峰道庭!”
“哼,不自量力!”骨泣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你以为你还能坚持多久?你的身体已经被我侵蚀得差不多了,很快就会完全属于我!”
随着骨泣的话音落下,池砚长老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了。他的皮肤开始变得惨白,血管暴突,仿佛随时都会爆裂开来。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滚落下来,浸湿了衣襟。
“啊——”池砚长老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双手紧紧地抓住床单,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他的内心充满了绝望和恐惧,他知道自已快要坚持不住了。
“放弃吧,成为我的一部分吧!”骨泣的声音充满了诱惑,“我会给你强大的力量,让你成为这片大陆的强者!”
“不!我绝不会屈服于你!”池砚长老咬紧牙关,拼命地抵抗着骨泣的侵蚀,“邪不胜正,你最终会失败的!”
房间内的烛光剧烈地摇晃了几下,最终熄灭了。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只有池砚长老痛苦的喘息声……
第二日,天气晴朗,执事长老赵无极听闻池砚长老需要静养,急忙来探望,见池砚长老面色不佳,关切的问道:“池砚师弟,你感觉如何?昨日送来的丹药可还够用?”赵无极的声音浑厚有力,透露着关切之情。
池砚长老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容:“多谢师兄关心,昨日服用了丹药后,感觉好了许多。”
“师弟不必多礼,你的伤势尚未痊愈,还需静养才是。”赵无极说着,将一个精致的木盒放在床边,“这里还有些我珍藏的回元丹,对恢复元气颇有功效,你且收下。”
“这怎么好意思……”池砚长老面露难色,想要推辞。
赵无极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你我师兄弟之间,何须如此客气?况且,你为保护天启城百姓而身受重伤,这些丹药是你应得的。”
池砚长老闻言,心中感动,也不再推辞,双手接过木盒,郑重地说道:“多谢师兄!这份情谊,师弟没齿难忘!”
赵无极走后,池砚长老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他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骨泣蠢蠢欲动的气息,心中愈发沉重。 "看来,我撑不了多久了。" 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原本晴朗的天空,此刻却被一层诡异的轻雾笼罩,仿佛是谁打翻了墨水瓶,将蔚蓝的天幕染上了一层灰白。随着青云号缓缓向前行驶,雾气愈发浓重,像一团团轻柔的棉絮,无声无息地涌动着,将周围的一切景色都吞噬殆尽。
起初,还能依稀辨认出远处的山峦,只是轮廓模糊,如同水墨画中晕染开来的远山,带着几分朦胧的美感。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雾气越聚越多,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牛奶,将青云号团团包裹。
站在甲板上,已经完全看不到任何景物,只有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仿佛置身于一片虚无缥缈的幻境之中。偶尔一阵清风吹过,带来丝丝凉意,也吹散了眼前的迷雾,露出些许空隙,但很快又被更多的雾气填满,一切又恢复了之前的混沌。
青云号仿佛行驶在浓稠的白汤之中,缓慢而艰难,失去了方向感,也失去了时间感。周围一片寂静,只有船身破开雾气时发出的轻微声响,以及众人压抑的呼吸声,更增添了几分诡异和不安。
执事长老赵无极来到了掌舵处,询问着飞舟的行驶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