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不情愿。
但又实在找不出合理的拒绝理由。
以及,最重要的——
看着半天不回答的安从谨,也不知道安喻那小鱼脑袋从哪想到。
竟然小声的叫了句“哥哥”!
漂亮少年低着头,声音迟疑中带了讨好。
然后那又软又柔、动听蛊人的嗓音。
对着他叫了哥哥!
从被自已上膛举枪后,别说叫哥哥了,躲他都来不及,出现也只会关心那条蛇!
却叫了他哥哥!!!
一时间,安喻的那一声哥哥跟开了三百六十度循环音响似的,在耳边重复播放。
一下给安从谨喊得心脏发软当场动摇!
脑子都还没反应过来,已经重重点头应下。
安从谨陷入头晕目眩的满足。
得到答复的安喻则瞬间抬头,眼中惊讶和疑惑交替浮出,不过很快便抛之脑后,欢天喜于自已能去学校了。
用完就扔的人鱼极其没有良心。
在安从谨答应后,瞬间将那便宜哥扔开。
毫不留恋,转眼间便跑楼上收拾东西,连人影都找不到了。
在场众人大眼瞪小眼,瞅瞅跑没影的安喻,又瞅瞅面瘫大少爷嘴角勾起诡异弧度,并疑似陷入回味的愉悦。
一时间,气氛陷入古怪的沉默。
直到被突然变吵的电视声打断。
人气导师墨珂燃正满脸怒火,毫不客气怒斥一组选手的舞台。
一片鸦雀无声,妆容精致的学员们低着头,面色羞愧,对面帅气逼人的墨珂燃正愤愤骂他们态度不端正、唱歌如念经、跳舞像做法、不如转身回家卖红薯。
安从谨抬眼,愉悦褪去,极其嫌弃地盯着盯着画面中的某顶流,幽幽皱眉:
“安喻喜欢他?”
鸦雀无声。
安管家嘴唇动了动,最后又默默闭住。
他也拿不准。
虽然安喻摇头,可万一只是腼腆害羞呢?
而且,要不是有感兴趣想看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大的热情,雷打不动连续追着看了五天将这期追结束?
听那意思,还要接着追下一期。
……不会真喜欢这墨珂燃吧?
读懂了那犹豫,安从谨一僵,垮着脸,没忍住低骂:
“什么眼光,小白脸一个,弱鸡鸡的风一吹就倒……”
“毒害小孩子思想……”安从谨突然话锋一转,思索问道:“能找人把那节目停了不?”
安管家瞪眼:“!!!”
“等等,墨家……那家里跑去当明星的那个?”安从谨自言自语,“算了,那估计上面几家都投了钱,不好整……”
被现实击败的安从谨沉沉叹了口气,霸总失败,只能再三叮嘱:
“以后少给安喻放这些东西!”
“还有!记着一天不能超半小时,他眼睛不好!”
“……要是再照顾得生了病,唯你们是问!”
众安家仆从:“……”
在安从谨同意上学后。
安喻似乎对这位“哥哥”的警惕小了不少。
至少,不像以前那样一看到就跟老鼠见了猫,要么一溜烟跑没影,要么直接缩回鱼缸当小鱼,说两句话都明显害怕瑟缩的样子。
进步很大,已经能和安从谨同一空间和平共处了!
连着两天下午,已经出现安喻坐在软垫上晒着太阳看书,安从谨坐在对面沙发上办公的温馨盛景。
安从谨也很少见再垮着一张冷脸,取而代之是罕见的平静和煦。
安喻有在一个私立学校挂名,不过因为众所周知的种种缘故,这么多年,上学的日子一只手能数的出来。
是一个仅仅出现了几次,便引得全校追捧,活在传说中的神秘校草。
虽然没怎么上学。
可安喻功课竟然一点都不差。
据安喻说,以前被关在房间里时,无聊的只能看角落里堆到落灰的书。
翻来覆去的看,有什么看什么,甚至拿李湾乐用过的课本当消遣。
一来二去,没有老师的讲解,竟然就这么自学着弄明白了大半。
进度甚至早已超过了学校讲的!
作为从小到大的年级第一大学霸,安从谨原本还想辅导辅导课业、给弟弟讲讲题之类的。
然后看到安喻手中的某大学选修专业书时。
安从谨默默收回目光。
想象中的温馨补习画面缓缓碎裂。
不过,安从谨已经很满意了。
小别墅的氛围迎来一百八十度大飞跃。
甚至在和下属开口时,都没有了往日的暴躁骂人语气。
在听到叛徒被跟丢,还遭遇埋伏差点扣在边境线时,安从谨竟然如春风般说着:
“没事,安全就好,大家下次注意。”
通讯频道一片沉默。
“……安指挥,您还好吗?”
那贯穿伤不是在胸口吗?什么时候给开到脑子上了?
安从谨不急不缓,瞥了眼对面盘坐认真看书的小脑袋,温声回答:“我很好啊。”
“……”
次日,谣言四起,纷纷流传自家冷酷凶残的安总指挥疑似被异兽伤了大脑,人变傻了。
一度引起下属们恐慌哭嚎。
甚至都传到江临戈那儿去。
没多久,江临戈电话便打来。
差点就任首席大法官的江临戈,重来一次,简直是大佬暴虐新手区。
带着前世的经历和超强业务能力,短短几天,便处理了好几件棘手大案,名声大振,已经开始向高级法院提拔。
自上次同安从谨来电后,中间二人还打了几次。
然而,随着时间的过去,江临戈依旧如开始那样,满怀恨意的报复越来越烈。
他不停歇地寻找那个杀他的恶犯,并加快速度达到前世的权势地位。
如陀螺一般,不知疲惫的疯狂转动。
可安从谨却诡异的,逐渐没了消息。
每天窝在那犄角旮旯的小星球养伤,隔着屏幕处理下公务,其余时间一问就是在照顾弟弟,特么跟进入养老模式似的!
不知道还以为在外面养私生子呢!
不过安喻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稍一打听,老一辈和当年研究院的都知道。
就是被送到哪儿,安家为保护没有对外公布。
直到这次安从谨急匆匆跑过去,才发现居然给那孩子扔那么远。
……也真够狠心的。
在发现安从谨毫无斗志,化身猪队友摆烂养老后,江临戈很久没再主动联系过。
鄙视,唾弃,只当一个没用的摆件。
但这摆件可以没用,却不能没有。
在他还没重新坐回权利桌上,万一逮到那还没来得及作恶的战犯头子,必须要有高位的人出面,好把那人绳之以法。
安从谨所代表的安家,目前是地位最高、最有话语权的。
江临戈懒得周旋,单刀直入关心:
“听说你脑子坏了?”
自上次后,安从谨便对江临戈持有一级戒备状态。
生怕被仇恨蒙蔽的江临戈发现安喻身份,将无辜安喻带走大卸八块。
于是,甫一看到江临戈的名字,安从谨便失去平和。
听到这话,更是毫不客气回怼:
“……你才脑子坏了!”
江临戈:“……”
挺好,还能骂人。
谣言实锤。
“我就说,你上次还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就傻了。”江临戈语气放松了。
略过安从谨质问谁谣传他傻了的话,江临戈略加思索,坦然开口,
“对了,待会儿我把你拉进一个群,你最近忙着养弟,有件事可能不知道。”
“回来的不止我们两个。”
霎时间,仿佛轰地一声惊雷,安从谨直接被这句话当场炸傻掉:
“什……什么?”
“什么什么?这不就字面意思吗?你不会真脑子坏了吧?”江临戈嫌弃皱眉。
“我们既然能回来,那其他人便也能回来,我留心观察着找了找,果不其然,跟我们一样从十年后回来的人,已经陆续出现了三个,有人就建了个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