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沉吟估计是没料到这里竟然这么热闹，她在门口转了一会意识到情况不太对后，转身就想走。
华青鹤快步奔到门口，试图堵住胡沉吟。
俞小舟皱了皱眉头，也追了上去。
俞小舟跑得太急，撞了一下桌子，惊扰了坐在对面的醉后不知天在水的云念卿。
“华青鹤……你去哪里啊？”云念卿迷迷糊糊地说。
黄越也看见了胡沉吟，他拖住云念卿道：“青鹤去卫生间了。”
“卫生间不在那啊……”云念卿嘟囔着，伸长脖子往门口看。
冯以歌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她几乎是在云念卿行动起来的瞬间，就下意识地侧身一步，试图用自已的身躯挡住云念卿的视线。然而，她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仅仅是随意的一瞥，云念卿便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个让她念念不忘的身影。那一瞬间，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和难以置信，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胡沉吟，你来了。”云念卿笑了起来，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
“念卿！”冯以歌立马扶住了云念卿，“你看错人了。”
“没看错，就是胡沉吟，”云念卿指着门口，“妈妈，我刚刚就想着她呢。”
冯以歌不知道该怎么和云念卿解释，这孩子一喝醉，就彻底沦陷在她与胡沉吟的旧情之中了，说什么都不听——她大概是将胡沉吟认成是她酒后的幻想了。
然而，胡沉吟本人确实真真切切地来了，这着实令人感到困惑不解。华青鹤和俞小舟方才已经将胡沉吟拦下，三人此刻正站在门口，似乎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唇枪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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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个解释。”华青鹤挡住胡沉吟的去路。
“没什么好解释的，”胡沉吟说，“恰巧路过，就过来看看，没想到能碰上你们……往常这个点大家都应该下班了才对。”
“你在空明的演出几天前就已经结束了，为什么还待在这？”华青鹤追问，“我想你还不至于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我没忘记，但今天真的是碰巧，”胡沉吟迅速地回头，瞥了一眼后方，“华青鹤，我没时间和你掰扯，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想让我见云念卿是吧？在这点上，我和你想法一致——所以你还不快放我走？没看见云念卿已经过来了吗？”
“胡沉吟前辈，我来说两句，可以吗？”俞小舟礼貌地说。
“可以。”胡沉吟少见地有些焦急。
“以下皆为我的主观臆测，若与现实存在出入，还望前辈海涵，”俞小舟说道，“我猜……前辈在演完《第一炉香》后，见行程并不紧迫，便决定晚些回家。恰巧今日是云念卿的生日，前辈想要故地重游，远远地眺望一下对方工作的地方。然而，令你没想到的是，大晚上的舞团竟然灯火通明，这不禁勾起了你的好奇心。于是，你顺着吵闹声来到了食堂，却没想到云念卿也在这里。”
胡沉吟没有回应，她紧抿着嘴，算是默认了俞小舟的说法。
“胡沉吟，”华青鹤看着她，“我之前一直不想让你和云念卿见面，是怕你们两人余情未了，若是大吵大闹起来，伤身伤心不划算。但现在我改变我的想法了，你们就应该吵起来，最好闹一个天翻地覆，好彻底把念想给断了。
“胡沉吟？”云念卿已然来到门口，在冯以歌的搀扶下，她的模样滑稽至极。
俞小舟清楚地看见，胡沉吟在听见云念卿唤她名字的那一刻，身体微微地在颤抖。
“卿卿。”胡沉吟低声说，她依旧背对着云念卿，不敢去看她。
“真的是你，”云念卿眯起了眼睛，“你好过分，你都不来找我，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胡沉吟深吸一口气，缓缓转向云念卿。
“你喝醉了。”胡沉吟说。
“是啊，不喝醉的话，我就见不到你了，”云念卿笑道，“你让我抓不住啊……”
说罢，云念卿便挣脱开冯以歌，不顾一切地将胡沉吟抱住了。
胡沉吟先是一怔，感受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怀抱，随后又毫不留情地将云念卿给推开了。
“云念卿，”胡沉吟厉声道，“你醒一醒。”
云念卿用有些迟滞的眼神仔仔细细地将胡沉吟看了个遍，犹疑道：“是你本人？你不是我的幻觉？”
胡沉吟说：“我该走了。”
云念卿一把抓住了胡沉吟的翡翠项链，放在手心里看了许久。
云念卿看起来比刚才清醒了不少，只是声音里多了些许颤抖，“你什么意思？”
“云念卿，你醉了。”胡沉吟再次说。
“是啊，我醉了，”云念卿苦笑了起来，“不然我也不会站在这里，心平气和地同你说话……胡沉吟，我们多少年没见了？”
胡沉吟不愿去回答。
“这么多年了，你到底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为什么要走？”云念卿在酒精的影响下，思维更加直接且火药味十足。
食堂里不少人都被门口这奇怪的气氛所吸引，纷纷屏息凝神，看着这突如其来的风起云涌。
胡沉吟沉思了一会，才缓缓开口：“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明白吗？”
“我应该明白什么！”云念卿说，“胡沉吟，我就想不明白，你知道我爱你，而显然你也还爱着我，那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两厢情愿的事情，”胡沉吟说，“云念卿，你没做错什么，我也没做错什么……你要理解，这才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我不理解！”云念卿歇斯底里地喊着，“我不理解你为什么离开我，我不理解你为什么会这么对我！胡沉吟，你变得好冷漠好陌生！”
“我确实不该来这的……”胡沉吟往后退了好几步，“我以为你这么久过去了，至少能成熟一点，看来还是我想多了……云念卿，很多事情是强求不得的，你要习惯失去和接受。”
“我讨厌你……”云念卿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冯以歌在一旁抱住了她。
胡沉吟看着云念卿耸动的肩膀，微微叹了口气。
随即，她加快脚步，离开了这她早就离开了的归属。
俞小舟旁观了半天这两人的争吵，有些被吓到。
云念卿和胡沉吟拉扯了半天，究竟拉扯了个啥，俞小舟可以说是一点都没听懂。
就好像她们的感情之间有一个很大的认知鸿沟，云念卿和胡沉吟站在间隙的两头，谁都通不到对方的道路上。
俞小舟环视四周，才发现华青鹤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躲了起来。
华青鹤在一株盆栽后探头探脑，“完事了？”
俞小舟点了点头。
华青鹤松了口气，“哎，还好战火没烧到我身上……”
说罢，他走向云念卿——她正缩在冯以歌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黄越则一边摸着她的头，一边说着安慰的话。
云念卿哽咽着，喃喃自语：“为什么……胡沉吟……为什么？你几年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