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似乎心情挺好,黎落配合他,“在等人。”
“等什么人,男的女的?”
“男的女的都有。”
裴无渡不知在想什么,看着她没再继续,然后说:“不玩了。”
“怎么了?”
“尽说我不爱听的。”
黎落笑。
“我重新说,我在等你。”
“哎!”他别过她脸使劲吧唧一口,给她亲变形了。
“这才对嘛。”
这哪是男朋友,分明带了个孩子。
黎落掏兜,递他块巧克力,他嘟起嘴没接。
她秒懂,剥去包装纸把巧克力戳到他嘴上。
等他嚼起来,说:“我没洗手。”
裴无渡一顿。
接着要往外吐,被黎落紧紧捂住嘴巴。
“吃!”
一块巧克力,弄得裴无渡像吃了苍蝇。
晚饭时还在琢磨。
“你到底洗没洗?”
顾不惊:“洗了,我刚才看见她洗手了。”
裴无渡皱眉,一副苦大仇深,“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串儿?问店里老板娘要的,不知道洗没洗。”
陆去邪:“你要是不吃咱们就包圆了。”
大少爷毛病就是多。
黎落一直笑而不答,光顾吃串。
裴无渡更难受了。
在洁癖方面,黎落并不是他的例外。
有时候不告诉他,他吃了也就算了。
但故意告诉他没洗手,就算真洗了心里也不得劲。
刁棋雪见他真难受真纠结,转移话题想让他忘掉。
“今天我们人很齐全,我提议,为柳山的到来干一个。”
“好。”顾不惊头一个端起酒杯。
其他人跟随。
柳山:“谢谢大家。”
干了杯,裴无渡把那盘小鸡炖蘑菇挪到他面前,“多吃点,专门为你点的。”
“谢谢老板。”
顾不惊和陆去邪问柳山肌肉怎么练的,裴无渡后倚靠背,头稍稍向黎落倾斜,小声:“洗没洗?”
黎落服了。
“就算我没洗,有什么细菌也被你刚才喝的那杯酒杀死了。”
“那酒才六十度,骗小孩呢?”
“那你想怎么样?我告诉你洗了,你心里会好受点吗?”
早知道就不逗他了,纯纯没事找事。
“我脸上还带妆呢,你亲我的时候也不见这毛病。”
“不一样。”旁人在,裴无渡不好讲为什么不一样,不过不闹她了,默默吃东西。
晚霞好似一桶颜料,泼向天空的时候流淌下来,染红了人间。
和三五好友一起,趁夏风徐徐,良辰美景,品酒吃串,好不惬意。
“哎,”刁棋雪面朝大海赞叹,“舒服!美!”
黎落也这么觉得,不禁看向裴无渡,霞光将他整个人镀上一层金色,他尽显柔和。
所有人都沉浸在被盛景折服的安逸中。
裴无渡忽地来了一句:“为什么蚊子总咬我?”
陆去邪:“你血香。”
刁棋雪:“你看,我就说小裴总没情趣。”
顾不惊听见这话,想起昨晚跟他通话时那一声闷哼,抿住唇摸了摸鼻子。
坐在旁边的刁棋雪很敏锐捕捉到,眯眼问他,“笑什么?”
“没没没,”他又摸了下,“笑他没情趣嘛。”
“是吗?总觉你笑得很荡漾!”
刁棋雪用审视的眼神打量他,直把他看得脸红了。
“哎呀别看了,一会儿某人的脸要像猪头一样熟了。”黎落揶揄。
顾不惊握拳做抵唇状,轻咳清嗓子,转眸看刁棋雪,她已经没在看他了。
心情有点低落,他好像又想多了。
聊着聊着,从天亮慢慢吃到天黑,头顶繁星遮满空,刁棋雪抚着吃撑的肚子心上一计,“玩大冒险吧!”
黎落:“怎么玩?”
“掷骰子。转到几点就顺时针数到第几个人,让他选大冒险还是真心话。”
柳山和陆去邪捧场,“来。”
“等一下,”刁棋雪问酒店老板娘要来一个骰子,“我先来。”
她两手捂住骰子晃啊晃,扔到桌子上,转出个一点。
顺时针方向数一,是黎落。
“我选大冒险。”黎落说。
作为好闺蜜,刁棋雪怎么可能为难她,“喝杯酒算了。”
“好。”
黎落倒了满满一杯,一只手伸过来,“她酒量不好我替她喝。”
杯子容量不多不少,裴无渡仰脖一口干了。
黎落丢骰子。
不愧是亲闺蜜,运气能传染,也是一点。
裴无渡:“真心话。”
她看了眼他,“我没什么好问你。”
顾不惊:“你不问问他卡里有多少钱吗?”
她笑:“没兴趣。”
刁棋雪倒是有个疑问,“把机会让给我吧。”
黎落伸手示意她请便。
刁棋雪:“小裴总,我想问,你手腕上的纹身有什么寓意?这个问题我好奇很久了。”
裴无渡低头伸伸胳膊露出纹身,精致的小船在水中扬帆起航,目标是一颗红日。
风格颇有山水画意味。
以往有人问起,他会说:“直挂云帆济沧海。”
但仔细看会发现,小船和帆正好构成一个字母“L”。
所以。
“世上若无黎落,无人可渡我。”
他说得轻巧,黎落却愣住了。
他意思,她是来渡他的帆船吗?
“OK,明白了。”刁棋雪点头。
裴无渡没有跟黎落对视,拿过骰子随意一丢,五点。
顺时针数,回到黎落。
“你有什么想问我吗?”她主动开口。
“没有。”
自从知道分开的五年里,她顶着精神肉体双重压力为他报仇,他一下原谅了所有,不猜忌不怀疑,什么都不想问。
因为所有的答案他自已都知道。
黎落在桌底下握住他的手,他抬头,四目相对这一刻,彼此眼里的星星胜过一切言语。
她转回,“又轮到我了是吧?”
她这次掷出四点。
顾不惊:“真心话。”
“好,八卦一下,有喜欢的女生吗?”
“呃……”他头没动,眼睛快速瞟了刁棋雪一眼,“有。”
“嗯?”陆去邪不乐意了,“说好一块当单身狗,你偷摸加了油?”
“八字没一撇呢你急什么?”
黎落:“好吧,我就不问你是谁了。”
顾不惊:“问我……我还能说啊。”
他接过黎落递来的骰子,刁棋雪忽然起身,“上个洗手间。”
“行,去吧。”
黎落看着她走远,对顾不惊说:“那边灯光不是很足,你帮我去看看她吧。”
“好。”顾不惊应声起身。
他俩离开,游戏进行不下去,剩下的四个人仰头看星星,周边有人在热火朝天地扎帐篷。
看了一会儿,裴无渡碰碰黎落胳膊,“散会儿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