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无渡身形一顿,紧接眉眼浮上笑意。
“你拿我当什么,20块就想占我便宜?”
“不过……”
他抬手抽走那张纸币,胳膊肘压在桌面靠近她,言语颇有调戏之意。
“看在咱们都是熟人的份上,给你打个折,就勉为其难……”
话没说完,黎落毫不思索地抓紧他衣领拽向自已。
两张唇相覆,裴无渡盘扣被她拽掉一粒,脖子上戴着的黑色链条蹦出来,在空中晃啊晃,停在黎落手背。
她垂眸看,一整根项链表面刻满类似蚯蚓般看不懂的符文,中间连接一个字母“L”。
她觉着很新奇,他是她见过第一个戴这种项链的人,问:“这些符文什么意思,以前没见你戴过。”
裴无渡:“唯愿你能得到拯救。”
“什么?”
印象里这不是一句歌词吗?
“那这个‘L’又是什么?”
裴无渡认真看着她,声音轻而缓慢地吐出一个字,“你。”
唯愿你能得到拯救,她是那个“你”。
“可是,”她不懂,“该得到拯救的不应该是你吗?”
裴无渡一笑,嘴角扯动幅度并不是很大。
“听说过间接回馈吗?”
“那又是什么?”
裴无渡直起腰来,“你好,才能让我好,所以戴这个,最终受益的还是我。”
“你直接戴一个你自已名字的不就行了,为啥还要通过我受益?”
裴无渡静静看她几秒,墨黑的眸子不转动,含着的情绪也无人能看懂。
仿佛触及什么被他隐藏的秘密般。
他收回出走的意识,后退两步走到餐桌对面坐下,递给她双筷子,恢复常态,“吃吧,不是饿了?”
他很明显还有话要说,黎落想问问,但他支着脑袋一副闭嘴不言的状态,就算问也只会问出一些调侃的废话。
她才感觉到他有一点点被撬动的痕迹,现在又觉得他越挖越深,比以前交往时还深。
情绪高需求是吗?
挺好。
她就喜欢挑战。
吃过饭黎落滑动手机查看DB乐团演出情况,跟裴无渡说:“来都来了,我们去看演出吧。”
裴无渡躺在沙发上,脸上盖着一本杂志,声音闷闷的,“你知道为什么乌龟腰不疼吗?”
黎落没在意,随口接话:“为什么?”
“因为它不会在腰伤复发的时候还去看什么演出,坐硬凳子,一坐俩小时。”
“哦。”闻言黎落按灭屏幕,离开硬邦邦的餐椅坐到他身旁穿戴护腰。
穿着穿着忽然感觉哪里不对。
“不是,”她转头,双眼透着清澈的愚蠢,“乌龟它……有腰吗?”
静。
“啊?它有腰吗?”
静。
“啊?裴无渡?它有没有腰到底?啊?”
还是静。
黎落看见杂志封面上身姿性感的霉霉抖了抖。
掀开,果不其然,那家伙笑得差点喘不上气来。
“有那么好笑吗?”
裴无渡点了点头。
“所以它到底有没有腰?”
“你查查。”裴无渡抿着嘴巴起身,将杂志放在她头顶,出门了。
黎落还真的拿手机查了。
说是没有。
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又没有那个智商去分析。
恰巧此时刁棋雪打来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三两天吧,”她说,然后把刚才裴无渡的话跟刁棋雪复述了一遍,问,“你说啥意思呢?”
刁棋雪沉默一沉默,斩钉截铁,“他骂你。”
“怎么说?”
刁棋雪:“你仔细分析那句‘因为它不会在腰伤复发时去看什么演出’,提出去看演出的是不是你?”
“还有,坐硬凳子这句,当时你是不是坐的硬凳子?而且听到他的话后立马转移了?”
黎落:“太对了,你简直就是神。”
“所以,”刁棋雪一拍大腿,“他骂你是乌龟。”
哦!
原来笑点不在于乌龟有没有腰,而是她被他骂了还蒙在鼓里。
“你怎么突然变聪明了?好不习惯。”手机那边传来一道男声。
黎落敏锐捕捉,警觉,“谁?”
“唉,能是谁?顾不惊呗,就他跟陆去邪天天说我笨,说我傻白甜。”
“你怎么跟他搞到一块的?”
“My lady,别用‘搞’好不好?我只是跟亚历克斯约完会回来的路上在澜汀门口碰见了,然后上来吃口饭。”
“吃口饭?”黎落一脸不解,“跟他约会连口饭没得吃?穷成这样了?你将来要是嫁过去是不是还得跟着他捡垃圾?”
“哎哟你干嘛,他只是、只是忙先走了而已,我自已没啥意思就没吃。”
救命。
黎落感觉脑瓜子疼。
“这他妈也叫约会?!分!必须分!不分我跟你急眼!”
“别这样嘛落落,他人真的很好的,知冷又知热,你等见到他就知道了,长得还帅。”
“……你别跟我说话了刁棋雪,”黎落一手捂着脑子一手捂着后腰,“自从你认识这个几把亚历克斯,你的智商就被封印了,等下再把我气进医院,挂了吧。”
“好吧,”刁棋雪声音委屈巴巴,“那你注意休息,我听小九说你腰伤复发了,可能是那天替我挡花架砸到了,你可悠着点哦。”
“你也悠着点,不跟亚历克斯上床,是我对你最后的要求和底线!”
“O……K。”
果然有一件更上火的事情出现就不会再去想原先上火的事了。
本来黎落想等裴无渡回来找他算账的,这下被刁棋雪气得完全不想了。
裴无渡回来见她这个姿势,关上门走过来,手上搓着发热贴。
感受到点温度后递给她,“垫一层衣服防低温烫伤。”
黎落:“服务生还有这个?”
裴无渡倒了一杯水,“别管了,我自有神通。”
她贴在最痛的位置,重新戴好护腰,想着刚才刁棋雪说的话,不禁感慨,“有钱人也出恋爱脑。”
裴无渡喝完顿了顿,转头看她,“你在骂我吗?”
黎落本想否认,因为她真没有骂他的意思。
但他提到骂这个字眼了,让她又想起乌龟有没有腰,点头承认了,“对,就是在骂你,咱俩扯平了。”
“扯平了?”裴无渡握着杯子走过来,“咚”一声放在桌上,“我什么时候骂过你?”
“你骂我是乌龟,怎么,金鱼的记忆,这么快就忘了?”
“我只是……”裴无渡摸了摸鼻子,暗里压制嘴角上扬,“老子大老远从京川连夜飞过来,舍得骂你是乌龟?”
“那咋了,又不耽误你嘴贱。”
“呵。”裴无渡气笑了,压不住,根本压不住。
“我让你看看我还能更贱。”
黎落还在反应着,他已经抱起她走向卧室。
怕伤到她腰,整个人竖着抱起来的,小心翼翼放到床上,确认她没有任何不适,俯身吻下去。
黎落自然勾住他脖子,大开城池任他探入。
周围氧气渐渐稀薄,裴无渡适时离开,胳膊肘撑床,拇指指腹摩挲她下唇,眼里欲海似无底。
这还是经过克制了的。
初夜才叫疯狂。
黎落喘着气,化被动为主动,翻身做主人。
裴无渡不忘护着她腰,声音压低带有些许怒意,“黎落,你想瘫在床上是吧?”
“嗯?”黎落双目迷离,听见这话睁大了一点,伸手从枕头底下掏出一只TT,两手食指和大拇指捏着给他看,好像在给他惊喜似。
“我有,酒店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