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落一开始还没搞清楚这话什么意思,回了句:“啥意思?”
三人笑:“还装起来了,说个数,哥哥们带你去舒服舒服。”
呵。
原来是这意思。
黎落首先低头看看自已的穿着,白色短袖和牛仔五分裤,再正常不过。
也是,要是真有这心思,还在乎别人穿什么吗,蜥蜴都能给办了。
她没理,看裴蛤蜊喝得差不多,起身牵着它往车的方向走,三个男人拦在前面。
“怎么,害羞?还是怕哥哥们没钱?”
黎落:“我要一个亿,给得起现在就跟你们走。”
“哈哈哈哈哈!”他们肆无忌惮地大声嘲笑起来,“镶金边了妹妹?要一个亿?你不如去银行直接抢快一点。”
黎落也笑,“给不起就靠边站,穷鬼们。”
似乎被戳痛了,三个人笑容瞬间消失,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看了看周围,无人注意这里,另外两个走上前打算一人擒住她一只胳膊,被她只花两秒掀翻在地。
“我靠!”两人看着自已的胳膊肘,被人行道上的红砖擦破了皮。
“你他么的……”
“骂我?”黎落把狗绳放长,好留给裴蛤蜊足够的活动空间,然后把这一端系在手腕上,踹了其中一男的一脚,“再骂?”
“哎哟我艹?”两人爬起来撸撸袖子,示意三人一块上,“一个女人,我还就不信治不了你了!”
三秒。
不是侮辱他们,就三秒。
就躺在地上捂着各自的一只胳膊呲牙咧嘴。
最后他们实在受不了这个侮辱,掏出手机报了警。
警察同志闪着红蓝灯过来一车拉到了警察局,三个大男人鼻涕一把泪一把地控诉黎落恶行,其实目的就是想让她多赔点。
黎落啥也没说,让警察调监控,他们三人突然改变了口径,连连摆手说不要赔偿了。
“当真不要了?医药费也不要了?精神损失费也不要了?”
“不要了不要了!”三人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啧,你也是,姑娘家家的去什么公园,不知道晚上流氓多啊,别的地方溜不了你那狗啊?”
黎落不住点头,“是是是,我晚上不应该出门,出门应该用头巾包着。”
警察同志:“……我也不是那意思。”
他让几人在纸上签了字,没做出任何处罚,喊他们打给朋友或者家里人来接。
黎落在刁棋雪和裴无渡之间犹豫一下,最终打给了裴无渡。
此时刚从WL大楼出来的裴无渡听见警察局三字,虽心有疑惑,还是开车去了。
大门一拉开,原本倚靠着椅子的三人好似嗅到了危险气息,齐刷刷坐直了腰,比军训时站军姿都直。
警察同志简单跟他说了事情经过,三人低着头没敢看。
“看看没问题你也签个字就带她走吧。”
裴无渡拿过黑笔签了自已名字。
警察同志以为他放下笔要带黎落和狗走,结果他绕到桌子对面,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他们三个又揍了一遍。
他下手可比黎落狠多了,揍得三个人嗷嗷叫,引得裴蛤蜊在桌子底下也嗷嗷叫。
警察局里面一时间可热闹了,像大型奔丧现场。
警察好不容易给劝开了,抹了一把额头汗。
这都是什么主儿都爱动手,有时候自已上班也挺想报警的。
“什么东西!路上逮着个人就想上是吗,那么着急干嘛不上窑子去呢?她长得再好看是你的吗?还啥价位,我给你一电眼炮!”
他说着做出手势,三人忙着躲,警察忙着拉,黎落忙着笑,裴蛤蜊忙着嗷嗷叫,一个都没闲着。
“大哥我们错了,以后路上看见她躲着走。”
“不光如此,你们还得给她磕一个。”
“是是是!”
一番折腾,终于把这群家伙送出去了,警察同志耳朵都快被吵聋了。
黎落和裴无渡开着各自的车回黎园,路上一句话没说。
开进黎园停好后,裴无渡下来锁了车,看似不经意地问她,“裴氏分公司的危机是你做的?”
黎落见已暴露,索性承认了,“谁让裴育泽那么闲,给他找点事情做做。不过你放心,问题不大,不会损伤裴氏根本的。”
裴无渡看着她,“这事你自已一个人能做?”
“当然不能,我背后有团队,协议还没到期呢,他们有义务向我提供便利。”
协议协议又是协议,裴无渡忍不住飙了脏话,但很小声,“狗屁的协议骗老子。”
他率先朝前走去,黎落牵着裴蛤蜊跟在后面,“那个,这都差不多两个月了,我的房子是不是已经装修好了,你把钥匙给我我回去一趟看看。”
裴无渡蓦地停步,她差点撞到他身上。
他转身,表情不算和善,“就那么着急回去?”
“没有,就是看看师傅收拾得怎么样了。”
裴无渡再次转身朝前走,语气生冷,“钥匙丢了。”
“丢了?!”黎落叫出声,“我总共就两把钥匙都给了你,你怎么能丢了呢?”
“我说丢了就是丢了,你别再跟我废话,那么想回去的话换锁啊,反正你一向说走就走,甚至不用说都会走,我重要吗?”
他说完没有给黎落回嘴的空隙,步子迈得很大,也证明他真的生气了。
黎落渐渐追不上了,微微喘着气慢走着,与他的距离越拉越大。
不知怎么,她愈发感觉自已看不懂裴无渡了。
她只是想要回钥匙看看自已的房子修补得怎么样了,他莫名其妙一点就炸,像个煤气罐。
自相逢那天起到现在维持的微妙平衡终于在今晚被打破,他似乎对她,只剩下了往日的一点情分。
仅此而已。
曾经无法撼动要留在他身边的决心,她能清楚感受到裂开了一条细缝。
从前追着他跑,累,但睡一觉依旧动力满满。
现在追着他跑,累,他吝啬舍来的一点点反馈根本是杯水车薪。
她不知道自已是不是用错了方法,可她还是很想去爱他。
黎落已经看不见裴无渡身影,空阔的院子只有她自已,夹带湿热的晚风如同爱人的手一遍遍轻抚面庞。
她索性解开了裴蛤蜊的绳子放任它去跑,自已则坐在甬路旁边的长椅上,望着天空一半月亮回想以前。
那些温情时分,曾就以这样回忆的形式,陪伴她走过那五年里,每一个难过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