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靓昕朝他所指方向看去,好家伙,裴无渡正在一个半高的衣柜上坐着呢,长腿一条竖起一条耷拉着,手握一瓶人头马,阴郁的眼神像地狱使者俯瞰蝼蚁。
不知怎么,俞靓昕感觉他远不是平日里那副疏离的样子,有些病娇倾向。
她更想征服他了。
“渡哥,我有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谈,”她故意撩了把头发,双眼丝丝放电,“是关于合作,很重要。”
毫无疑问,她绝对是有些姿色的,甚至眉眼略带异域风情,算是圈里排得上名号的美女。
但……
裴无渡看着她举起酒瓶灌了一口,舔了舔唇,实在懒得搭理她,但整个屋子的伙计都在等他发话。
他说:“发骚出去发去。”
话音儿一落,屋里沉寂两秒,随即爆发淫荡的大笑声。
男人笑完捏住她下巴,“宝贝儿,他不愿意跟你睡呢,要不考虑考虑我?”
他凑近她耳边,声音又低又欲,一字一句,“我活儿很棒的。”
俞靓昕羞愤至极,想逃,脸却逐渐红了,腿也不受使唤。
她是提前吃了药来的,考虑到勾引裴无渡的时间正好够药效发作,一切将水到渠成。
可他妈的谁能想到屋子里这么多人,又他妈的怎么想到裴无渡居然有椅子不坐坐在衣柜上。
今晚真的糟糕透了。
她甩甩脑袋,强撑着打起精神挣脱男人往外走,眼前恍恍惚惚脚下发飘,一步路走得虚晃。
男人在身后接住了她。
几个覆面肌肉男吹口哨,打趣,“阿隼哥今晚舒服了哦!”
阿隼笑,看向半空的裴无渡,后者没有任何表示。
这意味着,他不会管。
在大家的起哄声中,阿隼扛起俞靓昕走进次卧。
俞靓昕终究没有抵抗住药效,加上阿隼长得不赖动作还算温柔,渐渐由被动转化为主动,勾得阿隼魂儿都没了。
门没有关,一声声娇吟传进外面在场每一个人耳中。
听得大家心痒痒。
裴无渡从衣柜上跳下来,将人头马塞给其中一个肌肉男,开门出去了。
剩下几个肌肉男自觉跟在他身后。
屋里暂时隔绝,黎落的手机还是打不通。
他有些郁闷。
不然也不会坐在衣柜上喝酒。
他盯着屏幕,下一秒盯来了顾不惊的电话,“黎落真的不见了。”
他呼吸一滞,“刁棋雪也给她打过了?”
“打过了,没人接,要么就在通话中,监控被毁了。不过这么短的时间,应该还在澜汀。”
“好。”
裴无渡挂了电话,摸着左腕上的小船纹身思忖了一下,深呼吸下达指令。
“封锁澜汀。”
顶楼还在继续的酒会被突然叫停,澜汀涌入大量覆面肌肉男和黑衣保镖,上上下下将每一层每一间包房都检查个遍。
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能乖乖配合。
与此同时,刁棋雪也没闲着,利用自家信息网广寻黎落手机信号,结果显示就在澜汀。
“不一定,也许手机丢在这里了。”顾不惊说。
该死的,当时听见东西倒地的声音为什么不去楼梯口看一下,这事儿就可以避免了。
他可不希望黎落再出事了,不然等待裴无渡的只能是死这一条路。
陆去邪也调动了自家保卫加入进来。
而这边,黎落站在空调外机上,正看着下面“万丈深渊”思索该怎么来一个飞檐走壁,蓦地从下一层窗户探出一个脑袋,稍微一转,两人毫不意外地对视上了。
黎落心里暗骂了一声触霉头,果不其然下一秒那人大喊:“她在这里!”
她不知道这是谁的人,醒来时房间里空空荡荡只有她自已,手机也被搜走了,门根本打不开,她费了好大劲撬开窗户,刚迈出第一步就被发现了。
“晦气死了,裴无渡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养了那么多人吃白饭。”
她朝那人竖中指,翻回房间,将床单快速系成一个长条,站在这边的空调外机上利用布条悠荡到另一个空调外机上。
这个空调外机是其他包房的。
说来也巧,陆家保卫刚好查到这间,看见她,反应了一秒,问:“黎小姐?”
“对对对!”
保卫松了一口气,赶紧拉她上来,给自家小陆总报信。
低头翻号码时,刚才发现她的那个男人突然从他背后出现,举起手里的棍子。
黎落眼疾手快踹了他一脚,距离有点远,扯到了大腿根,疼得她嘶了一声。
趁那人倒地不起,她招呼保卫赶紧跑。
出了房间,身后顿时冲来几个手持棍子的人。
黎落边跑边问:“你们小陆总在哪层?”
保卫跟在后面回:“15!”
电梯是来不及的,谁也不能保证下一层有没有人守株待兔。
黎落逃得气喘吁吁,抽空看了眼楼层,45。
就快了。
身后人紧追不舍,却好像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更像是在跟她玩一个游戏。
他们是负责追杀的猎人。
在百层的澜汀玩追杀游戏,哪个丧尽天良的想出的主意!
黎落真跑不动了,在楼道窗口朝外喊:“裴无渡!”
喊完突然灵光一现,蠢死了,为什么不问陆家保卫要手机打给他。
于是她抢了保卫的手机,边跑边输入号码,在40层又碰到几个手拿棍子的人,她只能先拨打出去,紧紧掐住手机,没命地喊:“40楼!”
“39楼!”
“38楼!”
“救命啊!”
澜汀的隔音效果简直绝了,除了同层,谁也别想听见。
裴无渡在第一时间接通了电话,听见了38楼,一挥手,几个肌肉男迅速上去了。
他正想跟上,听见顾不惊喊:“楼下有人要跑。”
有那群肌肉男在,黎落百分百不会有危险,何况还有保镖和陆家保卫在。
裴无渡选择下了楼,对电话那头的黎落说:“无论发生什么,跟住那些蒙面的肌肉男。”
“好好,没问题,我保证寸步不离。”
黎落看着肌肉男们,安全感爆棚,倚住墙掐住腰,上气不接下气的同时,还不忘调侃一番被控制住的打手。
“我知道我问你们受谁指使你们肯定不会说,我只提醒你们一件事,在澜汀,裴无渡的地盘,输了,会被装车运走。大概率是缅甸老挝那些地方,一辈子、永远别再想回来,有人想去吗?”
有人无畏,也总有人细胆,抱头的人当中抬起了一颗头,声音颤颤巍巍,“是、是裴家的人,具体叫什么我们也不知道。”
“有什么特征吗?”
“没注意,就个子高高的,戴着帽子和口罩。”
和迷晕她的是同一个人。
会不会是裴育泽呢?
他看起来可不像是个好人,裴无渡也嘱咐过让她离裴育泽远点。
想到这里,黎落用保卫的手机再次拨打给裴无渡,“你小心点,对面有可能是裴育泽。”
“不是有可能。”
裴无渡手握方向盘,油门踩到底,双目如鹰眼般紧盯前面的兰博基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