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黎落已老实。
半晌,她又说:“明晚我闺蜜会来京川,我可以请一天假吗?”
裴无渡嗯了一声,“我跟俞靓昕没关系。”
“嗯?”
话题跳跃度太大,黎落好好反应了一下。
“哦,我知道。”
“以后也不会娶她,我做得了主。”
“哦,你不用跟我解释,咱俩不熟不是吗?”
裴无渡睁开眼,她正在玩手指,语气和表情都甚是委屈,带给他一瞬清醒。
他心里有点乱,他们现在究竟算什么关系?
“黎落,你回来到底想干什么?”
“找你,陪着你。”
“有意义吗?”
“有,”黎落态度坚定,“我要你活着,好活赖活都要活着。”
“呵,我在ICU的时候你想什么了?”
“我去过,”黎落转头看他,秀眉蹙着,“你躺了三个月,我去了三个月,天天去,回回被丢出来,我以为是你不想见我。”
“什么?”这个裴无渡头一次听说。
“谁丢你出去的?”
“就那群保镖,不知道受谁指使,合着你不知道吗?”
“我在ICU躺着生死不明呢,我知道什么。”
裴无渡本来挺困,知道这个以后完全清醒了,大脑飞速运转。
但是他根本不知道当时的情况,醒来时全家都在,总不能怀疑全家吧。
“我说呢,怎么那么恨我,我以为你知道呢,早知道见到你的第一天就说了。”
“你以为你现在说了我就不恨你了吗?那三个月可以翻篇,那五年呢?”
黎落也坐起来,“我说了,我有苦衷,但我签了协议,但它很快就到期了,我会全部告诉你的!”
“所以你为什么要签那个协议?”
黎落张了张嘴,话即将冲出来,被她及时收住了。
“我不能说。”
“好,保密是吧?又是保密是吧?所以其实压根没有那个协议,都是你编出来骗我的。”
“不是,是真的,你可以相信我。”
“我也想相信你,可我……”裴无渡哑然。
要他怎么接受他颓唐的五年。
他很讨厌这种被动。
可是知晓黎落在那三个月里天天去医院,并不是抛下了他,他心里又炸开烟花。
“呼——”
他长吐一口气,任由自已跌回床,突然感觉这个世界,也有一点明媚。
“睡觉吧,你那所谓的协议烂肚子里好了,我没兴趣知道。”
“那……我还能睡在这里吗?”
“……随便。”
“那我就睡在这里,是你抱我进来的。”
黎落关了床头灯。
一夜无梦。
裴无渡一觉醒来直接中午了。
就这么一件在别人身上很平常的事,把宣阿姨吓坏了。
要知道她在黎园做工的这几年,裴先生每天雷打不动七点起,生病除外。
今天却睡到了十二点。
如果不是早上黎小姐出门前嘱咐不要上去打扰,她就要报警了。
裴无渡很明显还没有睡饱,收拾好坐在餐桌前捂着脸久久没动。
而裴蛤蜊坐在他脚边摇着尾巴,疯狂示意他把桌上的排骨给它吃。
裴无渡实在受不住它尾巴不断拍打地面的声音,丢了一块给它,然后打起精神吃饭。
吃完上楼接着睡。
WL迎来一天无老板日,男团放飞自我了,黎落根本压不住,看看时间提前去机场等刁棋雪,远离躁乱。
航班比平时早到五十分钟,很反常,黎落一度以为她坐的是山航。
“山航今天飞首尔,”刁棋雪一身花花绿绿装扮出现,甩甩马尾,勾下墨镜,“我亲爱的落落,抱一个!”
黎落属实好久没见她了,当场熊抱一个。
抱完准备帮她拿行李,发现没带。
“笑话,带了行李怎么去shopping,走,今天全场消费由姐买单。”
“我劝你还是先倒时差,”黎落提醒,“对了,阿祉还好吗?”
“好极了,我出门时他还朝我wink呢,放心吧。”
“那就好。”
上了车,黎落开往刁棋雪在香樟路的豪宅——阳光满屋。
是的,名字很土,但她很喜欢。
“今晚睡我这儿,”刁棋雪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跟小裴总知会一声,然后明天去看薛老师的演唱会,我来买票。”
“oh my god,不是才开票吗,抢没啦?”
黎落:“薛老师的票不是很正常吗?”
她点了外卖,被刁棋雪用余光瞥见,立马反对上了。
“不行的,我吃牛排快吃吐了,走,演唱会先不要管了,去吃烤鱼,必须要是烤鱼!”
黎落没办法,只能依着大小姐。
从烤鱼店回来会路过WL,黎落特意开慢一点,往里面瞅了一眼,好家伙,男团四个成员正在一楼门口低着头罚站呢。裴无渡拎一把椅子坐在对面,两腿大剌剌敞开,左胳膊搭着扶手,气场八米八。
“再这样下去我要开始粉你前男友了,”刁棋雪说,“讲真他是真的好看,最主要是真傲,真拽,不是装的。”
“你知道最近有一个男艺人在学他吗?很装,翻车了,掉了超多粉。”
黎落听她这么夸裴无渡,自豪感油然而生。
“既然你嘴巴这么甜的话,接下来你在国内几天的伙食我包了。”
“真的吗?耶咦!姐妹万岁!”
回到阳光满屋收拾了一下房间和床铺,黎落已经困成了狗。
但刁棋雪为了倒时差今晚不打算睡了,躺在她身边一边吃薯片一边絮絮叨叨。
把她耳朵磨出茧了。
“我说,鸟悄自已个儿吃成吗?”
“why?你明天不是请了假吗,陪我熬一下嘛。”
“我真熬不了,年纪大了。”
眼看她要睡过去了,刁棋雪用手指戳戳她,“嗨,我跟你说件事情准保你爱听。”
黎落迷迷糊糊回应,“啥呀?”
刁棋雪靠近她耳朵,轻轻说:“我、恋、爱、啦!”
轻轻的如同一阵风,把黎落吹清醒了,“莫?”
看她表情不像假的,黎落来了兴致,“谁呀,哪个国家的,叫啥,人好看不,人品怎么样,高不高,家境如何,对你好不好,脾气咋样?”
一连串问号抛出,刁棋雪就知道成功吊起她胃口了,今晚倒时差不用愁孤独了。
“说起来挺巧,他也姓裴,不过应该跟裴家没关系,挺高挺帅,是京川人,前几天说好像要给家里长辈过生日就回国了。我正好帮我小叔打探打探国内市场也回来了,顺便看看能不能见他一面,你帮我参谋参谋嘛。”
“然后呢?”
“然后……没了,就这些,我们才认识不久,在一起满打满算也就一周,其他的不太熟。”
不太熟……
“那让我怎么参谋?你现在除了人家姓裴啥也不知道,万一联系方式拉黑随时随地失恋。”
“不至于吧?我感觉他人很好的。”
“我的好姐姐,男人展示给你的是他想让你看到的,水面下有多少你清楚吗?乍看之下哪个男人不挺好的?”
“所以……所以我才让你做参谋嘛。”
“好,那我问你最基本的,他全名叫什么?”
“唔……”刁棋雪支支吾吾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我们在M国都叫英文名,他叫亚历克斯。”
“呵,”黎落两手一拍,“懂了,亚历克斯*裴。”
嘲讽完又躺着去了。
刁棋雪自知有点不像话,安静了半分钟后还是嘴硬,“改天我约他出来,你会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