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第二项文试结束,李鸿章宣布歇息片刻。教场之上,众人有聊天的,有翘首等待的,还有打赌谁会赢第三局的。
康有为、梁启超、谭嗣同和大刀王五正在谈论第一局,认为第一局应该是聂士成赢了,李鸿章明显在偏袒叶志超。
这时,王五的两个徒弟拴柱和小猴子跑了过来。拴柱低声对着王五嘀咕了几句。王五一下子变了脸色。
众人纷纷问:“怎么了?”
大刀王五把众人叫到一下角落里,低声说道:“李鸿章这个混蛋果然是弄虚作假!刚才,拴柱和小猴子上厕所,路过角房门口,见两个士卒在里面嘀嘀咕咕。小猴子悄悄跟上去。听见一个大个子士卒正在叮嘱小个子士卒。大个子说,这两杆枪一个枪托是红的,另一个枪托是黑的。千万别拿错了,红的给叶志超,黑的给聂士成。说是这是上面吩咐的,黑枪的准心被人动了手脚。千万别给错了。
众人听了肚子快气炸了。
梁启超道:″国家大事,被李鸿章视同儿戏。这国家岂有不亡之理?″
谭嗣同说:"眼下,我们得赶紧想个办法!不能让李鸿章得逞!″
大刀王五眉头紧锁,想了片刻,忽然灵光一闪。
王五叫过大徒弟双良和二徒弟李玉,低声嘱咐他们两句。两个人点点头去了。
王苗悄悄问我:″王五师傅什么意思?要去揭发李鸿章吗?″
我摇摇头,说:“应该不会吧,静观其变吧!"
众人心里是忐忑不安。
歇息片刻,李鸿章示意传令官宣布比武第三局开始。
传令官挥一下令旗,朗声宣布:
“第三局,洋枪比试!″
只见传令官摆摆手,两个小校扛着两个靶子,在校场西边围墙边上放好。两个小校划好警戒线,禁止无关人员靠近。
叶志超、聂士成两人在靶子东边一百五十步开外站定。
传令官向前方招一招手,高喊一声:“来人,上枪!″
只见两个士卒背着两杆洋枪走了上来,把两杆洋枪交到了叶志超和聂士成手上。
王苗看着那两个士卒,差点儿没有叫出声来。王苗用手捅捅我,低声说:″王五两个徒弟怎么上去了?″
我盯眼一看,那两个士卒果然是王五两个徒弟装扮的。一个是大徒弟双良,另一半个是二徒弟李玉。
我差点儿没有笑出声来,心说:“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只见两个士卒把枪支、子弹交给叶志超和聂士成,然后两个退下。
叶志超、聂士成两个人子弹上膛,互相客气一番,然后持枪站定。
传令官挥动令旗,朗声宣布:″开始!″
叶志超打开保险,扣动扳机,只听″呯"的一声响,子弹跑靶了,打在围墙上,火光四射!
叶志超急眼了,心里说:“不至于呀,我每次打靶都是九环、十环,我枪法不敢说百发百中,也不至于跑靶呀!难道我紧张了,没有瞄准?再打几发试试!″
叶志超努力静下心来,又打了四发子弹。
“呯!呯!呯!呯!"四声枪响,无一例外,全跑靶了,打在了围墙之上。
叶志超傻眼了。怎么想,也想不通。再打几枪吧,没有子弹了。
书中暗表,原来在清末,清军已经配备了洋枪。当然,也不是人手一支。大约有百分之四十的士兵配了洋枪,剩下的有手持大刀长矛的,也有拿鸟铳的。拿洋枪的,也是五花八门,有英国造的,有法国造的,也有德国造的,再后来又有了国产的“汉阳造″。总之,五花八门,种类繁多。用的子弹也不统一,有圆的,有尖的,有长的。等等等等,不一而足。这是后话。
却说叶志超、聂士成打靶用的洋枪是大清国从德国进口的,叫毛瑟1871五发弹仓式步枪,弹仓内可以一次装填五发子弹,可以连发。
这边叶志超正在纳闷,另一边聂士成已经子弹上膛,举枪瞄准,三点成一线。
只听“呯!呯!呯!″几声枪响,聂士成连发五枪,全中靶心。
校场之上,欢声雷动。
康有为、梁启超、谭嗣同和大刀王五的几个徒弟鼓掌叫好。
王苗笑着差点没有蹦起来。
我也是哈哈大笑。
台上,翁同和也是哈哈大笑。只剩下李鸿章傻眼了。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精心设的局会破。他一心想要叶志超胜出,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叶志超这么不中用。
李鸿章心里暗暗叫苦:"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