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子俊蹲在路边,全然忘了手上的动作。薄钰叹了一口气,“我坐出租车来的,先回家吧。”
“我不回。”也不知道他在犟什么。
薄钰不跟他废话,拎起他的胳膊就走。
薄子俊反抗无效,眼见包裹掉在地上,忙着去捡他的东西。
薄钰站在旁边等他收拾完。
大概是知道他耐心用尽,薄子俊像个鹌鹑一样,跟在他屁股后面。
一路坐车回了家。薄钰按门铃的时候,张玉兰还纳闷他怎么回来了,然后就看到了躲在他身后的薄子俊。
两人相顾无言。
张玉兰先让开位置,“进来吧。”
薄子俊的脑袋左转右晃,打量起这个新家。
“钰儿,吃了吗。”
“已经吃过了。”薄钰回了楼上,“我先去睡觉,明天还要上早自习。”
薄子俊稍有愧疚,但很快被漂亮的新房子冲淡了,屁股坐在沙发上一晃一晃的。
张玉兰进了一个屋,薄子俊以为媳妇儿睡觉去了,抬手去摸脸,刚才脸上三分的疼痛此刻有了十分。
然而听到房间里传来热油下锅的声音,他立马站起来,走过去果然看到张玉兰在给他做饭。
薄子俊的眼顿时热热的。
张玉兰下了一碗清汤挂面,端到他面前,“吃吧,吃完明天刚好跟我一起出门。”
“干什么去?”
“咱们的拆迁款下来了,我想盘个店,开个烧烤店,你觉得怎么样。”
薄子俊忙不迭得点头,“好,你当老板娘,我给你打下手,不要钱。”
“你不要钱不代表可以偷奸耍滑,干不好你就出去给别人刷盘子去吧。”张玉兰无不嫌弃。
薄子俊还想发誓,被张玉兰打断了,“吃你的吧,吃完了早点睡觉,也不看看多晚了。”
薄子俊大口大口吃完,就屁颠屁颠跟张玉兰回了房间,关门之前还在问关于这房子的事。
一夜无梦。
项通海在一家高级会所见到了许赛青,女人穿着貂皮大衣,坐在卡座上,周围围坐着一溜烟儿的MB。
又是递烟,又是喝酒,许赛青夹在中间,吞云吐雾,让人一靠近就忍不住作呕。
何况许赛青完美继承了许家蛤蟆脸,大鼻头的长相,体胖腰圆,一屁股能坐死两个人,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坐在这群俊男靓女中间,都是无比的辣眼睛,只有当事人毫无所觉,纸醉金迷,享受其中。
“真是稀客呀。”许赛青见到项通海,抬手就挥退了身边的MB。
项通海的人留在包厢,他坐在了许赛青的对面。
“许久日子不见,二小姐越发光彩照人了。”
许赛青眯起眼睛笑而不答,无论私底下闹得再如何,只要还没戳破那层纸,大家表面上还是一团和气。
“见你一面真是不容易啊。”许赛青意有所指。
“哪里比得上您技高一筹,托你底下人的福,我这不是还是来了吗?”项通海笑意深深不达眼底,“二小姐,你真是养了一条好狗。”
这条狗自然指的是姚盈缺,和他的哥哥姚强。
许赛青吸了一口烟,对此没有反驳,“不过就是闲来无事养小玩意儿,希望他们没有惹您不开心吧。”
项通海说:“二小姐都说是小玩意儿了,我要是说我生气了,岂不是显得我没有气度。”
许赛青眼底闪过一丝不耐,跟老狐狸说话就是颇费口舌。
回归正题,她问:“你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跟我耍嘴皮子吧,你知道的,我这人没什么耐心。”
项通海面对许赛青的变脸也不恼。她这种色令智昏,脑袋里全是草包的人,要是还有闲情雅致跟他继续盘旋下去,他才会觉得奇怪。
见铺垫差不多了,项通海拍手,叫了自已的人进来。
看清楚项通海带来的是什么东西后,许赛青脸上用肥肉挤兑出来的眯眯眼带上了一抹火热,然后又老神在在的躺在卡座上,不动声色,“你这是干什么?”
“一点礼物,不成敬意。”项通海低眉顺眼,做足了低姿态,说,“当然这只是前菜,真正的主菜过两天我再给您奉上,保证二小姐你在许老爷子面前大放光彩。”
许赛青满意的点点头,“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吗。”
“哦?”
“识时务者为俊杰。”
许赛青站起身,迫不及待地带走了项通海的‘礼物’,“礼物我就收下了,当然也不要忘记你的承诺。”
“当然,也希望二小姐能保证我货物的安全。”
直到许赛青的身形消失,项通海脸上的笑容才一点一点放下去,“呸,当自已真是人物了,吩咐下去,让老貂做好准备。”
“是!”
项通海眼里闪过精光,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喃喃道:“我倒要看看你二小姐能蹦跶到几时。”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收拾姚盈缺兄弟俩了。
姚盈缺站在包厢房间外面,听着屋里头是许赛青辱骂鞭打的声音,他食指紧握,指尖死死地扣住掌心。
不知过了多久,惨无人道的折磨终于结束了,许赛青心满意足地声音传出来,道,“进来。”
两名保镖进屋,将里面出气多进气少的男孩拖了出来,血痕染了一地。
等许赛青出来,保镖给她穿上貂皮,姚盈缺垂眸,视线始终盯着许赛青的红色高跟鞋的鞋尖。
只听啪的一声,姚盈缺的脸转到一边,白嫩的脸上就多了一道巴掌。
许赛青收回手,“谁让你自作主张去动项通海的货,你知道他是谁吗,连他的东西你都敢碰。”
“是,盈缺知道错了。”姚盈缺垂下头,把眼底的戾气藏进眼眸里,不露一丝痕迹。
许赛青就是想给姚盈缺一个下马威,并不是真的想把他怎么样。说到底,她许家在崇阳市根深蒂固,会怕一个白手起家的老东西吗。
她这一巴掌只是想给姚盈缺一个教训,让他知道谁才是他的主人。养的狗要是不能看家护院,到处惹事,她可不好办啊。
但是不得不说,姚盈缺把这件事办到了她的心坎上。功过相抵,她也就不跟他计较了,谁让他还是她心尖尖上的人呢。
“刚才我玩的没尽兴,你替他继续。”
“是。”姚盈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两个小时后许赛青离开,姚盈缺解开手上的镣铐。等他从房间里出来,包厢走廊外面的保镖们看向他的眼神十分不屑和讥讽。
等他人走出包厢,有人才愤愤不平道:“有的人啊,就是命好,靠身体上位就能成为心腹。”
“要不就是说爹妈生的好呢,我要是有这张脸,我也愿意去卖呀。”
“不过最近二小姐很少召见他了吧。”
“二小姐的癖好谁不知道,算算年纪他十六了,不小了,你说呢,就算是鲍鱼龙虾也该吃腻了。”
“呵呵,那他嚣张不了多久了。”
其他人心照不宣,了然于胸。
姚强接到姚盈缺时,对方喊了一声若有似无的哥之后彻底放下防备,晕死了过去。
姚强带着又添新伤的姚盈缺去了医院,好不容易熬到姚盈缺醒过来,姚强终于爆发,发了疯似的要去给他报仇。
姚盈缺用力拉住姚强,美丽的脸上是极致的危险,尽管知道自已的哥哥听不见,他还是一遍遍的说着:“哥,还不是时候,现在还不是时候……”
就像两人曾约定的那样。
“哥,接下来的事就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