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哼哧哼哧酒吧。
汪经理给了银雪一套赤红的制式衣服让她换上,换装完毕后带她去见老板。
浦一进门,刘老板就眼前一亮。
只见汪经理身后跟着的女子,气度沉稳,眼神凌厉,见之便觉此人不同凡响。
浑身上下萦绕着一股“任何事交给我都能圆满完成”的可靠感。
甚至能叫人忽略她过分年轻的特点。
汪经理恭敬而不失亲近地喊了一声老板,银雪跟着喊人。
“这就是银雪吧?”刘老板爽朗一笑:“比视频里还有气势,好!小汪为我挖到好苗子了。”
刘老板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印象极佳,不吝赞扬。
“我比别人勤奋些。”银雪直接认下,并不反驳。
“勤奋是个好品质啊,好好培养培养,用不了多久就能独当一面了。”
“有潜力的人,就像一棵树苗,要长成大树需要一些呵护。”
“小汪管理能力就很好,但他也不是一开始就坐在现在的位置上。”
刘老板对银雪第一印象非常好,出于提点后辈的心态,跟她多说了几句。
“跟对了老板,小汪才能从树苗长大。”
汪经理适时接话。
“以后还要老板多多呵护我这棵小树,我离长成大树还差得远。”
“呵护你还呵护的少吗?其他人都快说我偏心了。”
刘老板瞪起眼睛,佯装发怒,语气中却带着一丝纵容。
任谁都能看出汪经理跟刘老板之间的亲近。
“老板最公正不过,我看谁敢说老板偏心。”
汪经理立刻转移话题,眼神在老板屋内几人身上扫过。
汪经理话语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自明。
没人头铁得跟他对视。
也无一人神情有异。
刘老板瞪了一眼当他面威胁人的汪经理,转头继续勉励银雪:
“你是个人才,我是个惜才之人。你跟着小汪做事,在歌谈惹出什么麻烦,都不是事儿。”
“事儿来惹你不算,你别主动惹事儿,别给老板添麻烦。”汪经理补充道。
“我看银雪就不是主动惹事的性子,肯定是别人欺负到她头上了。”刘老板不赞同。
“是是是,您说的对。”汪经理又拿胳膊杵了下银雪:“老板愿意给你兜底,还不快谢过老板。”
汪经理觉得银雪愣愣的一点眼力见没有,就知道杵一边装深沉。
有个太沉稳的下属也不好,不像他一样在老板面前表现“活泼”点,怎么吸引老板更多注意力?怎么让老板把机会给你呢?
“感谢老板看重,我努力做事,争取不给老板添麻烦。”
银雪顺着汪经理的意思表态。
刘老板越看银雪越欣赏,不卑不亢,日后好生栽培,他麾下又能多个强手。
有人出声提醒刘老板时间。
“走,咱们这就去张老头那儿。”
刘老板大手一挥,带着一行人出发。
汪经理落后几步坠到银雪身旁,再次低声提醒:
“老板对你印象很好,期望越高,失望越大。这场比试是老板交给你办的头一件事,千万别搞砸了。”
“我有把握。”银雪微微点头。
得了准话,汪经理又快走几步回到老板身边。
银雪走在队伍的靠后位置,刘老板身边其他几人的情状,看了个分明。
汪经理目前来看,把刘老板的其他属下手下压得死死的,是为老板第一心腹。
......
刘老板一行人,三辆车,从市区驶到郊外,驶入山清水秀之处,最终缓缓停驻于张老的私人别院大门口。
银雪见到了刘老板口中的“张老头”。
周围除了刘老板外,人人都称他为“张老”。
张老约莫六十来岁,双眼清明,目光锐利。
一般老人身上的迟缓感,在他身上微不可察。
他身边虽伴着一位女士,但他很少正眼相待。
视线偶尔划过,兴致就会淡下几分。
以张老的地位,迎宾这样的活显然轮不到他亲身上阵。
他特意在门口,是在等人,等刘老板。
张老和刘老板在前寒暄,二人下属默默跟随。
别院装修类似于民国时期,由洋楼和园林融合而成。
园林中的路,人走起来宽敞,汽车走不进去。
顺着小径走了约七八分钟,便在移步换景中,见到了一座三层的气派洋房。
众人被引到二楼,一楼空置。
银雪暗暗观察二楼的众人,从一张张陌生面孔里找到资料中的人。
相对的,银雪也是众人打量的对象。
各位大佬带来的比试者都穿着便于区分的制式衣服,且多是黑白灰一类的低调色。
只有银雪穿了一身赤红色,极为醒目。
在衣服色彩的选择上,刘老板表现得相当高调。
好似胜券在握。
而他人对银雪的信息一无所知,未知产生忌惮。
刘老板一行是踩着点到的,他们之后便再无来宾。
张老作为本次宴会的东道主上台讲话。
“各位朋友们,今年轮到我家举办这一年一度的武宴,我代表张氏集团对出席今天宴会的各位来宾表示欢迎......”
此时他身边的女士才不再跟着他。
银雪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女士身上的暗金长裙,和她的凛然的气质相映,气势慑人。
对于台上张老的讲话,她的表情透露出毫不遮掩的不耐。
她并没有给张老面子的意思。
她很敏锐,很快感知到有人看她,微微偏头望向视线来处。
银雪不闪不避,对她举了举杯,轻抿酒液。
女士看清是谁,兴致缺缺,不作反应。
待张老讲话结束,众人纷纷开始走动,和相熟的人攀谈交流。
汪经理顺着银雪长久专注的目光看过去。
“你看她做什么?”
“她身上莫名有种亲切感。”
银雪给了汪经理一个出人意料的回答。
“亲切感?你知道她是谁吗?”汪经理一脸离谱。
“我不知道。”银雪很诚实。
“她是仙崎小姐,张老的女儿。”汪经理轻声说。
银雪注意到汪经理介绍她时,先是介绍了她的名字,再说了她是某人的女儿。
也就是说,仙崎小姐自已的身份,大于她作为张老女儿的身份。
这透露出:仙崎小姐不是靠父亲立足的普通二代。
不少人拿着酒杯凑上去和仙崎小姐攀谈。
他们的神情很奇怪。
像是试图啃食悬崖边嫩草的鹿。
竭力克制着悬崖带来的恐惧,贪婪的想吃那口嫩草。
仙崎小姐在一群人当中呈众星拱月之势,场面甚至比她父亲张老周围还热闹。
她此时已无意像先前一样伴于父亲左右。
银雪注意到,她不怎么开口,但每次说话似乎都毫不客气。
她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无所顾忌的肆意。
有人在她说话后逐渐脸红耳赤,臊眉耷眼。
还有人偷偷用手帕揩后脖子上的汗。
有人从她身边走开后,微躬的腰背复又直起。
就像仙崎小姐在他面前高抬起下巴一样,他在另一个人面前也高抬起自已的下巴来。
汪经理怕银雪因为无知惹到仙崎小姐,低声向她普及圈内消息。
“张老年轻时有十来个孩子,孩子一多,难免有疏漏之处,仙崎小姐前几年才被找回来的。约莫是张老的情人们互相争斗得厉害,导致她还是婴儿时期就被人偷了。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张老自觉丢了脸面,一直在找,前几年才找到,接回了张家。”
“张老出于补偿的心态对仙崎小姐特别优待?她好像很受重视,开始的时候张老一直带她在身边。”
“而且好像没见到张老的其他子女?”
除仙崎小姐外,银雪没有在宴会上见过其他和张老长相相似的年轻人。
“只有仙崎小姐出席,不是因为她最受重视。”汪经理否认道:“她能力强,压得张老其他子女不敢冒头。”
“张老自已似乎也......”银雪回忆起之前张老奇怪的神色,向汪经理求证。
她没有把话说全,但汪经理明白她的未尽之语。
“聪明。”汪经理给了银雪一个肯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