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颐见天使不说话，就知道自已又说对了。
“我估计，你应该也不能随意出行，不然也不会想找我来替你谈生意了。第二件事——事实上，我替麦考林办的上一件事，就和你要合作的这家工厂有关系。”
天使有些吃惊：“什么？”
“你发给我的资料是哪来的？”
“麦考林啊……有什么不对吗？”
“你这资料里说，工厂生产麦红素的原料需要圣水。但是我上个任务，就是替麦考林去把工厂里印着倒三角图案的箱子抢回来，那里面装的难道不是圣水吗？”
江颐反问：“麦考林他是脑子有问题吗？自已卖过去的东西，反手就让我帮他抢回来？”
天使顿时噤声。
他也是在听工人来祷告时，才知道那座工厂要重建，届时会有新的负责人来管理。
天使苦麦考利久矣，心想这不是天赐良机吗？
若是他能从中斡旋，与割肾党建立另一条联系，自然也就摆脱了四处被麦考林钳制的困境。
谁料这里面的水这么深！
天使不知道，江颐为什么能卖麦考林卖得这么毫无包袱。
别的佣兵虽然也是谁给钱多就听谁的，但是他开的都是空头支票，一个字儿都没付出去，怎么江颐把能说的、不能说的全说了？
他现在可以完全肯定，江颐跟麦考林闹得不太愉快，否则也不会背刺这么狠。
天使哪里知道，江颐背刺麦考林，纯粹是二五仔的天性！
在江颐看来，自已作为间谍要潜入戒酒互助会内部，光靠着麦考林这条关系是远远不够的。
而且麦考林太精明了，重要的信息一点都不透露，这对她的间谍大业极为不利。
再套不出点有用的东西，江颐都担心白鲸下次联系自已时，开场白就是“你被优化了”。
俗话说，瞌睡来了送枕头。
天使就是这个被送来的“枕头”。
天使他现在就是个光杆司令，手底下的那些神职人员，虽然不能说是武德充沛吧，至少也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
不然就天使这么能惹是生非的行事风格，早就在教堂里宣布起义，嚷嚷着要推翻麦考林政权了。
他之所以没这么干，或者说，没干成功，那肯定是因为火力不足。
江颐现在选择投靠天使，那就相当于在初创企业梭哈入股——赢了会所，输了下海。
当然，目前的情况要比这更极端一点。
大概就是，如果天使还是没打过麦考林的话，麦考林一定不会放过江颐这个背叛者的。
哪怕江颐只是曾经替他办过事，并非效忠于他。
不过，江颐并非毫无把握。
她继续跟天使说：“第三件事，也是最后一件。你想从麦考林手里夺回权力，并非只能另辟蹊径，我有办法能帮你办成。”
天使刚刚被工厂的事情打击得信心全无，听到江颐这么说后又来了点精神。
只听江颐又说：“我现在就是互助会底层的一个小喽喽，没有理由替你扳倒麦考林。”
天使这下听懂了。
要是江颐不另外提出什么条件，他反而才会觉得不对劲。
“我只能左右教会内部事宜。领衔主教，我最多只能争取到这个。”
领衔主教，是没有实质辖理教区的主教，通常是地方教会教区的监督者。
换句话说，整个涅瓦区所有的教会，江颐都有了监管的权力。
虽然这只是天使单方面认的，但是江颐已经非常满意了。
“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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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退休替孙子玩】玩《大都市》以来第一次体验到带薪休假的感觉。
他照常跟着其他帮众去港口巡视，联邦警察见到了他们都得行礼。
气派是气派了，但是【退休替孙子玩】还是忘不掉第一次亲眼所见的震撼感。
有一瞬间，他感觉自已的脑子就像被扔进可乐里的曼妥思。
多看一秒，就会爆炸！
今天的巡逻非常顺利，揍了几个臭要饭的，又跟拾荒者拼刺刀，完事了还得叫收尸队的过来扫垃圾。
真是精彩充实的一天！
如果他没有挂彩的话，就更好了。
其实他伤得不重。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头儿良心发现，觉得他前一晚被连夜审讯，第二天又来拿命上班过于可怜，索性大手一挥，给他批了三天假。
大抵是当牛马当多了真的会被调教出奴性，【退休替孙子玩】看着街道两边琳琅满目的商品、酷炫帅气的义体，竟然觉得这还不如上班呢！
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退休替孙子玩】在第一时间看完商品下方标注的价格，然后脸色变得越来越臭。
进游戏打了一个月工，结果什么都买不起啊！
正当他意兴阑珊，准备回家时，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惊恐尖叫声。
密集的人群作鸟兽散，蛇形长队被利刃和子弹一分为二，从中间劈开。
“快跑啊！有赛博疯子！”
“啊——杀人了！”
街道上逃跑的NPC叫喊着，每一句台词【退休替孙子玩】都无比熟悉，他每天上班的时候也能听到有人这么叫。
按照平常助人为乐的好习惯，【退休替孙子玩】这个时候会拔出武器，冲上去砍死这个恐怖分子。
请不要误会，他就是想杀怪爆装备而已。
他拔出了腰间的智能手枪，挤进逆向的人流中。
现在正是晚间人流高峰期，NPC太多，人群推推搡搡，他根本无法左右自已前进的方向，只能用力往前挤。
直到一个黄色的感叹号怼在了他脸上。
【退休替孙子玩】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自已看到了什么，面部在有不明物体即将撞脸的危机情况下，下意识撇过脑袋。
下一秒，他立马把头转回来。
这是什么？
黄色的感叹号！
嗯？黄色？
论坛上早有玩家整理出了NPC头顶的感叹号颜色的规律：蓝色是和主线或支线相关，紫色是每天会随机刷新出来的任务。
但是黄色……
对不起，他真的没见过。
在【退休替孙子玩】飞速运转的大脑找到这个问题合理的解释前，他在鼎沸的人声中清楚听到了一个如冰块般的声音。
“你渴望力量吗？”
“废话。”
嘴比脑子反应得更快，当最后一个音节从双唇之间吐出时，他感到脖颈一阵冰凉。
有什么东西牢牢固定在了他的脖子上！
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江颐拉好兜帽，身体化作黑泥，溶解在熙攘的人群中。
小老弟，号借我用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