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洪孝帝怒不可遏,他看向赵雪儿,眼神狠厉,“嘉诚郡主,慎言。”
嘉诚郡主冷笑道:“证据确凿,还请陛下自会明断。”
而赵璟见状,立马上前拱手道:“父皇,儿臣以为,此案疑点重重,需彻查清楚。”
而洪孝帝却说道:“璟儿,你向来与雪儿交好,这样的事,怎么也不劝着你妹妹些?”
赵璟看了眼雾月姬和姜之焕,又看了眼赵雪儿,道:“父皇,这嘉诚郡主和乐安郡主都是我之妹,事关重大,若有差错,将影响国本,还是当着父皇的面说清楚要好些。”
洪孝帝坐在那金碧辉煌的龙椅之上,面色凝重地沉默着,一言不发。他微微低下头,目光落在了赵雪儿恭敬呈上的那份证词上面。
那证词仿佛有着千斤之重,压得整个朝堂都鸦雀无声。洪孝帝的眉头紧紧皱起,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似乎想要透过这薄薄的纸张看穿背后隐藏的真相。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洪孝帝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只有偶尔眨动的眼睛显示出他正在思考。
就在这个时候,雾月姬的内心深处悄然升起了一丝疑虑。她的眼眸微微眯起,若有所思。要知道,在这纷繁复杂、尔虞我诈的世界里,能够真正让她信任的人寥寥无几。细细想来,也只有十七和沈青翌二人可以被她视为心腹之交。
十七一直陪伴在她左右,忠心耿耿,对她言听计从。无论是执行危险的任务还是面对艰难险阻,十七从未有过丝毫退缩之意,始终坚定地守护着她。她们之间不仅仅是主仆关系,更有着一份深厚的情谊。
至于沈青翌,虽说她们相识不久,但也算交过心。
即便她们都知道她不是真正的雾月姬,但应该不会背叛于她,那这赵雪儿的证词又是哪里来的。
然而,尽管如此,此刻的雾月姬仍然感到有些不安。
沈青翌今日倒是来和她谈过事,而十七,刚刚府中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也未见她,难道?
不好的预感忽然涌上心头。
赵雪儿一双美目紧紧盯着皇帝手中刚刚放下的那份证词,心中暗自窃喜不已。只见她迅速整理了一下裙摆,然后恭恭敬敬地双膝跪地,娇声说道:“启禀陛下,那丫头在这份证词之中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了。真正的赵绵绵其实早在今年春季围猎的时候,便已然被人暗中调包啦!而如今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这个所谓的‘赵绵绵’,根本就是一个冒牌货呀!而且听闻这女子竟然还是那妖女雾月姬的徒弟呢!天晓得是不是那雾月姬传授给这个女人什么邪恶的法术,才能够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这偷梁换柱之计啊!恳请陛下一定要明察秋毫、公正裁决此事啊!”说罢,赵雪儿又深深地磕了个头,以显示自已对皇帝的敬重以及对此事的重视程度。”
皇后见到此情此景,心中一紧,连忙开口帮腔道:“陛下啊,您可要三思而后行!这乐安郡主身份是否属实,其中牵扯到的可是皇家的血脉传承啊,如此重要之事万万不可有半点虚假。这雪儿呢,臣妾可是从小看到大的,她的品性和为人臣妾再清楚不过了,对于她,臣妾自是深信不疑的。但反观这绵绵,她不远千里迢迢地从宏洲赶来京城,却在围猎之时竟然遭人掉包,倘若此事被赵琴知晓,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呐!所以依臣妾之见,倒不如速速审讯与此事相关之人,务必尽早将真正的赵绵绵给寻回,以正皇室之名,以免节外生枝啊!”
而坐在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赵志,此刻却突然挺直了身躯,他那原本低垂着的头颅猛地抬起,一双眼睛犹如燃烧着熊熊火焰一般,直直地盯着正上方端坐着的洪孝帝。只见他眉头紧皱,嘴唇紧抿成一条线,脸上的肌肉因为紧张和严肃而微微颤抖着。
赵志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忧虑都汇聚到这口气里,然后他用低沉而又坚定的声音说道:“陛下啊!社稷之安危乃是重中之重,其份量堪比泰山之重。如今若是任由这位假冒的郡主继续坐享尊贵荣耀,恐怕会对我皇室的威严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害啊!”说到这里,赵志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观察洪孝帝的反应,但见洪孝帝依旧面无表情,他便接着说道:“臣深知此事干系重大,不敢有丝毫懈怠与疏忽。还望陛下能够明察秋毫,尽快做出决断,以保我皇室声誉不坠,江山永固。”
赵志是洪孝帝赵源的亲弟,在他未出征时,倒是和赵源兄友弟恭,但也不知是不是征战时受了伤的缘故,自那以后,就慢慢疏远了西承一族,反而和南承族走得近些。
现在她的女儿赵雪儿当众揭露这样的事,他当然是力挺自家人。
洪孝帝看着嘉诚郡主,又看了眼乐安郡主。
他心里清楚,嘉诚郡主不会无缘无故地诬告乐安郡主。
但乐安郡主是赵琴的女儿,赵琴近日来也要回京,如若处理不当,也不好和赵琴交代。
一时间,金銮殿上气氛凝重,剑拔弩张。
“把人把我带上来。”赵雪儿看着此时的雾月姬依旧没有言语,打算乘胜追击。
就在这时,伴随着她那冰冷且不容置疑的命令声响起,只见几个彪形大汉如拖死狗一般,将一个已经被打得浑身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人硬生生地给拽到了众人面前。这个人身上的衣物早已破烂不堪,与血肉粘连在一起,分不清哪是衣服哪是伤口。他的脸上布满了鲜血和淤青,双眼紧闭,气息微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断气。
只见此人跌跌撞撞地冲上前,像个失去重心的皮球一般,连滚带爬地扑向了雾月姬。
她伸出颤抖不已的双手,紧紧抓住雾月姬的衣裳,仿佛那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从他眼眶中涌出,顺着脸颊肆意流淌,涕泗横流,哽咽着哭诉起来:“郡主,实在是那残酷的刑罚让我生不如死,我也是肉体凡胎,求求您发发慈悲,高抬贵手,把实情说出来吧。”